小节1
说时迟那时快,杨戬见邓婵玉回马飞奔过来,要杀龙须虎。杨戬冲上前去,大呼道:
“女将少伤吾师兄!与吾一战!”
两马相交,刀兵相磕,未及数合,婵玉回马便走,杨戬随后就追,邓婵玉又发一石,正中杨戬的脸上,火星迸出,却没有受伤。她不知杨戬有无限腾挪变化之法,邓婵玉见马势赶得甚急,慌忙连发数石,又中杨戬脸上,而杨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邓婵玉还想继续发飙,哮天犬早已冲出,跃起便把邓婵玉一口咬上,大腿被连皮带肉,咬去了一块,邓婵玉负痛难忍,几乎落马,马惊狂奔,大败进营,叫喊不止。邓九公又见女儿着伤,心下十分心痛,切齿深恨周营诸将,却又无计可施。
邓九公父女受伤,日夜煎熬,他麾下四将和长子在中军帐中正商议着。
“今父帅妹妹带伤,不能取胜西岐,奈何?”
“其将甚是凶悍,吾等不可轻易出战。”
“吾等劳师远征,最忌持久消耗……”
正议论时,突然有兵士来报:
“有督粮官土行孙等令。”
“他来作甚!宣其进帐!”
中军帐传出令来,土行孙进了中军大帐,寻不见主帅,问其原故,太鸾将原委和盘托出。土行孙不理众人,非要求见邓九公,毛毛躁躁的冲进了邓九公营帐,跪地问安。邓九公见他诚恳倒也没有生气,叹道:
“吾被哪吒打伤肩臂,筋断骨折,不能全愈,今奉旨来征西岐。谁知如此。最可气的是,爱女为吾殿后受伤!”
土行孙笑道:
“大帅之伤不难,末将有药。”
忙取葫芦里一粒金丹。用水化开,给邓九公父女二人分别服下。真如甘露沁心,立时止痛。邓九公不禁大喜,方知土行孙此人不简单。当晚,帐内摆酒款待土行孙,众将共饮,此间土行孙问了邓九公与周军打了几阵,经过的种种,最后邓九公叹道:
“屡战不能取胜。惭愧,惭愧!”
土行孙笑道:
“当时大帅如肯用吾出战,如今已经平服西岐多时了。”
众人自是不信,但因邓九公在此,他们未有轻视之言,只是各自露出了不屑的表情。邓九公听他言语不俗,心中暗想:
此人必定有些本事,他无有道术,申公豹决不荐他,也罢。不若把他改作正印先行官。
次日升帐,各将施了军礼,帐下听令。邓九公对先行官太鸾说道:
“将军今把先行印,先让土行孙挂了,使他早能成功,回师奏凯,共享皇家天禄,无使迁延日月何如?”
太鸾回道:
“主帅将令,末将怎敢有违,况土行孙早能建功,岂不是美事。情愿让位,但不知他本领如何。”
忙将正印交代土行孙。土行孙不辩不解,当时挂印施威。率领本部人马,杀奔西岐城下,厉声大呼道:
“叫哪吒出来答话!”
吕尚正与诸将商议军机,有军士来报,商营有将求战,指名要哪吒答话,吕尚听完不禁笑道:
“历来求战之人都指明要吾答话,想不到今日换人了,哪吒真是威名远播啊!”
众将哈哈大笑,哪吒自然是自鸣得意。吕尚便就势命哪吒出城,哪吒登风火轮,来至阵前,高高在上却看不见有任何大将前来。原来土行孙海拔较低,有不曾骑马,哪吒不曾往下看,怎么能看见他。
“谁人前来叫阵,为何不现身!”
土行孙被哪吒这一句话气的够呛,蹦跳着大叫道:
“来者何人?本将在此!”
哪吒这才往下一看,看见一个头不高,其貌不扬的家伙,拖一根棍子,冲他叫嚣着。哪吒哈哈大笑,而后问道:
“你是什么人,敢来此地大张声威?”
土行孙把头一摇脖子挺,傲娇的说道:
“吾乃邓元帅麾下先行官土行孙是也。”
哪吒再度哈哈大笑,几乎都要笑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土——土……什么……什么孙,真人如其名啊!你来作何事?”
土行孙双眼冒火,怒道:
“奉令特来擒你。”
哪吒更加大笑不止,
“就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土行孙几乎被哪吒气疯了,窜起来就是一棍,哪吒居高凌下,使开火尖枪,土行孙个子矮高高低低的跳着进攻,棍子根本近不了哪吒。土行孙战了一会儿,大汗淋漓,跳出圈子大叫道:
“哪吒你长我矮,有站的那般高,你不好发手,我不好用功,你下轮来,咱们见个赢输。”
哪吒想了一想:
这矮匹夫自来取死,我还怕他!
便从其言,跳下了风火轮,土行孙身子矮小,哪吒刚落地,他便嗖的一下钻将过去,把哪吒腿上打了一棍。哪吒急待转身,土行孙又从后面钻出,又把哪吒屁股打了两棍,哪吒急了,刚要用乾坤圈打他,冷不防土行孙祭起锁仙绳,稀里哗啦的把哪吒平空拿去了,任凭他如何挣扎就是挣不开,哪吒变大变小,使尽浑身力气也是白费,这回轮到土行孙哈哈大笑了。
土行孙得胜回营,见了邓九公,回报生擒哪吒,邓九公自是不信如此顺利,出了军帐,只见军卒把哪吒抬来,放在他脚下。邓九公问道:
“将军真好本领,如何将他拿下?”
土行孙轻声说道:
“吾自有妙法,不知元帅如何处置?”
邓九公想了一想:
本意欲斩首,但他奉诏征西,今获大将,应解往朝歌,使天子裁决,更尊天子之威,亦显出征元戎之勇。
便传令把哪吒拘禁后营,表彰土行孙首功,营中治酒庆功,大摆宴席。土行孙得到夸奖,心花怒放,朗声说道:
“宴席还早,待吾再去擒他几人为元帅下酒!”
守城兵士报进相府,报说哪吒被擒一事,吕尚大惊问道:
“哪吒如何被擒去?”
“只见一道金光,就平空的拿去了。”
吕尚沉吟道:
“难道又是什么异人来了。”
心下自然不悦,这时又有兵士进来报奏土行孙请战。吕尚对众将说道:
“何人再会土行孙?”
阶下黄大化应声而出。
“弟子愿往!”
吕尚批准,黄天化出门上了座骑便走,不一会儿就出城看见了土行孙,大喝道:
“你这缩头畜生,焉敢伤吾道兄。”
上去就动起手来,土行孙持棍左右来迎,这边寒风凛凛,那边杀气腾腾,战未及数合,黄天化未曾小看土行孙,自然招招狠辣稳妥,土行孙唯恐不是对手,又祭锁仙绳,轻轻松松的又将黄天化拿了。
被囚的哪吒一见黄天化也被拿将进来,忍不住偷笑,黄天化大呼道:
“还有心思笑,你我师兄弟怎么这么不小心,又遭如此陷身。”
哪吒笑道:
“师兄不必着急,命该绝地,急也无用,命若该生,且自宁耐。”
当晚酒宴之上,土行孙得了两功,意气风发,频频举杯,邓元帅治酒庆贺,众将随声附和,土行孙酒后无德,自恃道术,醉醺醺的自夸道:
“元帅若早用末将,子牙已擒,武王早缚,成功多时矣!”
邓九公见土行孙连胜两阵,擒拿二将,故此深信其言,众将也点头称是,独土行孙还要大放吹嘘之词,邓九公突然打断了他,许愿道:
“土将军!汝若早破西岐,吾将招你为婿。”
土行孙听得此言,满心欢喜,邓秀急忙出来打岔道:
“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明日还有大战,散了,散了……”
众将惺惺而去,土行孙自然是一夜踌躇睡不着觉。
次日,土行孙领命再出征,排开阵势,这次他玩大了,指名要姜子牙答话。吕尚收到报奏随即出城,众将俱在两边,土行孙见到了他,立即跳跃而来,大呼道:
“姜子牙!你乃得道高士。吾特来擒你,可早早下马受缚,大家都省事。”
众将官哪里把他放在眼里,齐声大笑,吕尚笑道:
“观汝形貌,不入衣冠之内,有何能敢来擒吾。”
土行孙不由分说,上来举棍便打,西岐众将怎会让他轻易靠近吕尚,纷纷格挡,土行孙见难以靠近,再度祭起锁仙绳,一把将吕尚捆了,众将大惊失色,奋勇冲出,将吕尚抢了回去,避战不出。
相府之中,众人俱来解此绳,却都解不开,用刀割斧砍火烧,此绳却陷在肉里,愈弄愈紧,吕尚急忙制止。武王也被惊动,亲自进相府来问安,看见这等光景,武王垂泪道:
“孤不知得有何罪?天子屡年征伐,竟无宁宇,民受倒悬,军遭杀戮,将逢陷厄,如之奈何,相父今又如此受苦,使孤日夜惶悚不安。”
杨戬在旁,仔细看这绳子,感觉不像左道之物,甚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