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明白,自己不乱动,他们也不会乱动。作为看家的畜生,他们都最通人气,知道怎样才能取悦主人。就拿人界的狗来说,闹不好就被主人痛打一顿。
家里来了客人,主人远接近送,看家狗就不会认真就咬,有的连吠几声都懒得吠。客人走了,看家狗就遭殃了,主人一顿皮鞭子蘸凉水,大骂不止“瞎眼的畜生,来人了你都不知道叫一声,养你还有什么用!今天先打你一顿,长长记性,改天把你做成佛跳墙。”一直打累了才肯罢手。
看家狗长了见识,有了记性,也有了主意管他什么人呢,只要是来人就来一个狂吠。那离皮鞭子又不远了。不等客人离开,就招呼上了“瞎眼的畜生,看不出来是我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舅舅、十五叔叔吗?该叫时候你不叫,今天先打你一顿,改天把你做成佛跳墙。”
做人难,做狗更难,做一个忠诚的够难上加难。不知道为什么,陈鲁把自己和那些畜生联系在一起了,总感觉自己就是那些看家狗。
陈鲁看到这些畜生,玩心大起,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这些畜生吓了一跳。陈鲁心里门儿清,一定有人在看着。这些畜生就是那些看家护院的侍卫一样。
这些畜生看陈鲁没有下一步动作,又后腿着地坐了下来,监视着陈鲁。陈鲁突然忽地一下站起来,这些畜生一下子紧张起来,也都忽地一下站起来,嘴里在护着白气,把长在嘴边尝长长的胡须吹得乱动,它们的眼睛渐渐地瞪得血红。有进攻的迹象。
陈鲁却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这些畜生不坐了,它们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陈鲁。陈鲁双目微闭,似乎睡着的样子,突然陈鲁一个打挺站了起来。
呜的一声,这十几个怪兽一起发出同样的声音,四蹄腾空向陈鲁泰山压顶似的冲过来。陈鲁一下子坐在那里,这些畜生已经没有了耐心,他们冲过来对着陈鲁就是一口。
啊……啊……
一阵阵惨叫,一些畜生倒地打滚,其他的畜生惊愕地看着这些打滚的同类。看见这些同类的牙齿已经全部掉在地上,嘴里在往外冒血。回过头来看着陈鲁,陈鲁笑嘻嘻地说“看什么看,快去通报主人,别再藏着了,一会儿该吃佛跳墙了。”
不管是受伤的还是没受伤的,所有的怪物都跳了起来,转眼间不见了踪影,只见地上有一滩滩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腥臭气,熏人欲呕。
陈鲁用手扇着风,向里面飘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人在就近的滴水檐下站着,向陈鲁躬身一揖,说“先生好手段。”说的是汉话。
陈鲁指着他说“你们这里人真没劲,明明看着这样的大怪兽攻击客人,就是不管,任凭他攻击我老人家。我的肉又硬又少,这些畜生根本咬不动,要不然,你摊事了,摊上大事了,人死在你家里,官府还不得来找你算账啊。”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都吃惊地看着陈鲁,看他的服饰和说话,明明是人界的,可是人界的哪有这个手段,见到这样的怪物吓都被吓死了。
“在下余生,是这里的主人,请大人进客厅奉茶。”
陈鲁也不客气,甩了一下袍袖,似乎甩掉这些畜生的气味,随着主人走进了客厅。
客厅不算大,也很普通,陈鲁没时间打量,他心里明白,这里的人已经被他征服了,于是单刀直入“余生先生,我老人家有一个故人,不知道是不是来过这里。”
余生听见他直呼其名,心里有几分不乐,尤其是这个老人家称呼,让他听着很不爽,说“不知道大人的故人是谁,我们这里也没有客人来。请你老人家到别处寻吧。”
陈鲁当然明白他的啥意思,也不辩解,说“桂臣和她的团队。”
余生手里刚刚端起茶,一下子洒了,烫的他手一哆嗦,仓啷一声,盖碗调到了地上,他吃惊地看着陈鲁,说“你是桂大人的什么人?”
陈鲁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斩钉截铁地说“没关系,桂大人失踪了。”
余生呆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怕什么来什么,我们也劝桂大人,不要惹那些人,可是她就是不听。”说到这里,看着陈鲁。
陈鲁听着话里有话,他又突然停了下来,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陈鲁不悦“有话就说吧,干什么这么盯着我老人家?”
这个人突然站起来,拍打着衣服的下摆,跪下去拜了起来。漏了,陈鲁心里明白,也没制止他。
余生边拜边说“草民余生见过制爷。”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都赶紧跪下,胡乱磕头,参差不齐地喊了起来。
“起来吧,怎么让你看出来的?一定是气度,没办法,多少次想藏起来这个气度,就是藏不住。”
跪在地上的余生又吃了一惊,和大家互看一眼,很惊异地看着陈鲁。
陈鲁笑着说“啥奇葩人都有,今天我老人家又见识一个,不说话,拿着大眼睛随便看人。我老人家有那么好看吗?我老师经常嘱咐我要低调。你起来回话,说一下情况。”
陈鲁看出来了,他们怀疑这是不是十方总制,索性拿出腔调。余生站起来,不敢在坐了,说“草民是这里的守备,哦,寰宇新世界的守备。后来太阳屿下令,重新设置官府,草民成了府里的同知……”
“既然这样,你怎么一口一个草民?”陈鲁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了他。
“草民已经被革职了,还被罚没了家产,是桂大人来巡视,找到了孙才,哦,是这里的卫指挥使,把草民的家产要回来一些。让自己官复原职,但是孙将军不干,两人起了争执。”
说到这里,陈鲁明白了。家产回来了一半,其他的就不要奢望了。桂臣是一个不苟之人,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就是来巡查这个的,肯定是这里出了问题。
“这个孙才是什么来头?”陈鲁问道。
余生看不用细讲了,陈总制都明白,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说“是孙雅大帅的胞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