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真是意外,赶紧让车夫快走,离开大队,向哈烈兵奔去。哈出一想这就是陈子诚的车子,赶紧纵马奔来。几员大将护侍着左右,守备也在其中。
看见陈鲁下车,几人飞身下马,就要跪下,陈鲁大喝一声:“不准跪!”几个人一下子懵了,陈鲁已经到了跟前。大队人马也到了。
陈鲁看他们在疑惑地看着他,说:“你们这眼睛瞪的,能杀人!你们看一下这地面,再看一下你们这干净、整洁的官服,跪下去成什么样子,那不就是我老人家的罪过吗?我可不想受了你们一礼,让你们在心里骂我。”
几个人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随着哈出躬身抚胸一礼,哈出说:“陈大人,我们要见一下天使。”
陈鲁也笑了,指着他说:“你哈出还行,知道谁是你陈大哥的老大。但是我老人家也要批评你几句。”说着停了下来。
哈出身边的几个将领似乎非常不爽,一定是不得已才来的,尤其是看陈鲁这个架势,觉得天朝的人似乎有一些以势压人。
陈鲁也不理他们,接着说:“哈出,你作为都帅,不能轻易离开衙署,为了我老人家,这么远奔来,你看,我老人家怎么好意思,你说……”
陈鲁说着,打量一下这些人,他发现,这些人的脸色放晴了,哦,有时候就是一两句话的事,一句话能成事儿,一句话能坏事儿。
哈出不笑了,正色地说:“陈大人,知道是你到了,别说五十里,就是五百里也得接。只是接应来迟,还希望陈大人不要见怪。”
这时李达的车子已经到了,王大举大喊:“天朝使团中使大人到。”
陈鲁赶紧走回去,自己亲自打开车门,喜子抽出凳子,李达慢吞吞地走下来,陈鲁赶紧上前搀着,李达落地,陈鲁躬身而立。哈出一看这派头,瞪直了眼睛。陈鲁在他的心里,无疑是神一样的存在着,竟然对中使这么恭敬,他赶紧带人过来见礼,说:“哈烈国孛里巡营都帅哈出见过天使。”
李达赶紧还礼,说:“孛里大人,这么远前来迎接,让我们使团情何以堪,多谢各位大人厚爱。”
通译赶紧翻译,几个人又客气几句。这里的守备赶紧走过来,说:“天使老爷,我们不辩真假,放过了贼人,却把你们阻在了这里,实在是惭愧得很,望天使老爷不要见怪。”
陈鲁心里不爽,你特么的说得倒是轻巧,不见怪,把你们也阻住三四天你试试,你们得杀人,这不就是到你们的一亩三分地嘛!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不能就这样过去,陈鲁的性体是天生的,不吃亏是他与生俱来的个性,他喝一声:“你……”
李达赶紧截住话头,和气地说:“大人不必自责,这是贼人太狡猾,无孔不入,我们被他们钻了空子,才有这个误会。想一想我们都是一家人,被人家摆了一道,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你们这是警惕性极强,到了你们王廷,本使会在沙哈鲁国王那里替你们美言几句。”
这才是一个外交官的风采,意气用事是不行的。陈鲁深知这个道理,但是一旦有事就压不住火了。
大家客气一番,哈出在前面引路,大队人马起行,陈鲁听见空中有仙乐之声,走到后队,是阿德:“陈总制,圣母有请。”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圣母已经不耐烦了。”阿德答道。
特么的,不耐烦和我老人家有关系吗?你这是刚刚来宣我,屁大个功夫你就不耐烦了,谁是你的奴才吗?陈鲁很不爽,说:“老师,什么事?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老人家就不去了。你看一下我们的使团,我敢离开吗?”
“不要发牢骚,赶快去安排,我在等你。”阿德有些不高兴了,陈鲁不敢再顶嘴,这是他陈子诚的授业恩师。
陈鲁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是他陈鲁借了阿德光,而是把阿德安排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对付他陈子诚,这是布的局,也许已经布了几千年,阿德确实能缓冲他陈鲁和圣母之间的矛盾。
高,高家庄实在是高!陈鲁由衷的佩服这些神神秘秘的大仙们,他们真的很擅长政治,善于下棋布局,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谋划。当然,为自己利益时才精心,涉及到公事时,和人界的官场没什么两样。
陈鲁来到李达那里说了一下,又跑到哈出这里,说:“哈出,今天中午我不能和你吃酒了,晚上,我特意去你衙门吃一杯。”
哈出疑惑地看着陈鲁,说:“怎么?这里你还有朋友吗?”
陈鲁指着他笑着说:“哈出,你也四十多岁了,问的话太幼稚了,这里怎么就不能有我的朋友,你不是我的朋友吗?告诉你,我的朋友遍天下,全寰宇都是我老人家的粉丝,没办法,记住,今天晚上弄点好酒。你们走吧。”
一句话引出来陈鲁的一车话,大家都在心里暗乐,这陈子诚哪里像个官员,更像是斡脱(高利贷的印把子钱)商人。
陈鲁不理他们,落在了后面,纳兰过来,把自己文袋里的干粮都放在了陈鲁的文袋里,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讲。
陈鲁心里感觉怪怪的,既有几分爱怜,又有几分不爽,不知道这种感情怎么会交织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精神不正常。
陈鲁看大队走远,赶紧跃起,会着阿德,这是很少有的情况,每次都是宣完旨就走,不论是谁来都一样,不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这是有话说,陈鲁判断。阿德过来,拉着陈鲁,说:“子诚,圣母遇见了麻烦,一些各地的王爷堵住了宫门。”
陈鲁知道是什么事,一定是为了财政上的事,收支两条线,完全把一些人的权利关进了笼子里。但是陈鲁还是吓了一跳,说:“这怎么可能!这些王爷不想活了吗?”
阿德摇摇头,无奈地说:“人多势众,法不责众,他们都觉得自己的诉求很正常,圣母也不至于发怒。”
“老师,我得驳你两句,不发怒那是有先决条件的,那就是不触动太阳屿的核心利益,现在他们这样视同谋反。此例不可开,一旦处理不当,将会成为永志,人们对太阳屿没有了畏惧感,这很可怕。这事我来处理。”
阿德说:“这可能也是圣母的意思,不过,圣母的信任是一回事,你自己也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