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散了,陈鲁无精打采地回到了自己的佥押房,蛤蟆师父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陈鲁挥一下手,书吏们都退了出去,陈鲁先给师父见礼,说:“师父,你看一下你的弟子,现在多尴尬,是这些什么大罗神仙的老大,连天眼都开不了,这叫什么事啊?”
蛤蟆说:“这也没影响你发号施令吧,也没有人敢不听你的话,这不就行了吗?”
陈鲁说:“我可是问了你几回,为什么还不教天步九重啊?学会了九重功法,自然就开了天眼。”
蛤蟆沉吟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陈鲁说:“这个事很难答吗?”
令人奇怪的是,一向善辩的蛤蟆不但没回答,还尴尬地笑了一下,这可是陈鲁从来没见过的表情。
陈鲁吃了一惊,感觉这里面有故事,他赶紧调整感情,说:“好吧,这就算我倒霉,都怪我的先生,找来找去,给我找到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师父,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和尚。算了,听你们安排。”
蛤蟆没回答,转换了话题:“陈总制看了那个计划书没有,那是大纲,细纲还没出来。”
陈鲁说:“刚刚就扫了一眼,今天不办差了,办一件败一件,阿德老师说过,这样的时候就是这一天的不利日子,什么也不干了。”
蛤蟆说:“刚才你们在大殿里的话我听见了,不就是找个人吗?找不到就算了,能有什么大事?还是你办事沉不住气。”
这是师父的训诫,陈鲁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把在小渴石的事讲了一下。
蛤蟆疑惑地说:“刚刚你说找摩诃尊者,这和戒修有关系?”
陈鲁说:“这话问的,当然了!他们是夫妻嘛。”
蛤蟆说:“这就是了,这个我倒有一条线索,婉儿。她有可能知道这个摩诃尊者。”
陈鲁点点头,他感觉这条线索靠谱,说:“纠偏这些事就得靠着你们了,我老人家还得处理使团的事,我就先走了,去找婉儿。”
陈鲁走到销金轩门口,突然有几分犹豫,这么短的时间自己来了两趟,这里可是官员禁足的地方。虽然是为了差事,可是谁能知道啊?
就在这时,婉儿已经迎了出来,说:“陈总制怎么在这里踌躇起来了,这里岂不更招风?”
陈鲁看她笑盈盈的样子,暗叫惭愧,这个婉儿是个聪明人。陈鲁马上镇静下来,笑着说:“你们这个鬼地方谁想来啊?哦,不对,谁不想来啊?我老人家也是人啊,没事就找个理由来逛逛,最起码能看一下我们寰宇十方的第一美人。”
这是谈话技巧,变被动为主动,把话语权把握在自己手里。
婉儿的脸红了,说:“陈总制说这话可有些不尊重了,小女子不敢当。”
陈鲁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他在心里最尊敬这个人,她为寰宇十方做的一切事陈鲁都知道,陈鲁正色地说:“我是认真的,你婉儿就是寰宇十方最美的人,也只有你有这资格。”
婉儿又是一个万福,说:“谢过陈总制,陈总制一定有事,是在这里说还是进去说?”
陈鲁说:“我问你一句话就走,摩诃尊者在哪里?我找她有急事。”
婉儿诧异地说:“昨天我们找她女儿,今天又要找她,为什么昨天你不问呢?”
陈鲁心里一阵高兴,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他赶紧说:“没有时间解释了,你就知道非常重要就好了。”
婉儿踌躇了一下,说:“在牧马山,至于具体的地方我就不知道了,但一定不会在羊角峰。”
陈鲁大喜过望,这说明他们夫妻在一起呢,他对婉儿躬身一揖,说:“放心,我老人家是讲究节操的,绝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婉儿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没用,这就是我把人家卖了,告诉你实话吧,只有我自己知道他们的下落,就连桂臣都不知道。”
陈鲁怔了一下,歉意地看了婉儿一眼,告辞了。他飘出去一段路程,在云海里念动咒语,桂臣的声音传来,陈鲁说:“看到我的位置没有,放下手里的差事,到我这里来。”
只在片刻时间,人就到了,陈鲁很诧异,说:“这么快,你在这里吗?”
桂臣笑了,说:“制爷召唤,谁敢怠慢!我就在逍遥紫薇池,准备启程。”
陈鲁把情况给她介绍一下。桂臣明白,这位总制心里没底,怕见不到他们,也怕他们根本就不买账,点点头,说:“真的像制爷昨天说的那样,这是一件好事,家严得到赦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我和你去。婉儿说的这地方我知道。”
陈鲁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他一直有疑问,戒修为什么不把地址告诉桂臣,还不告诉他们的联络方式。现在他明白了,这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他们夫妻都是寰宇十方的通缉在逃人员,这样算是和女儿进行了切割,以免连累桂臣。
还有一点,让桂臣对他们一无所知,也就没有人打她的主意了。
陈鲁二人赶到牧马山,直接来到一片民居。正是清晨,到处都是烟雾弥漫,感觉就像是普通的村庄一样。
陈鲁听说过,这里曾经关押过使团的人,但没听见纳兰讲起过这里是不是又有居民。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不是人界。
陈鲁有点发懵,这么多住宅,去哪里找他们,很无奈地看着桂臣。桂臣笑了,说:“我总不能白来吧?”
陈鲁大喜,说:“你知道啊!走吧。”桂臣摇摇头,两个人又降下来一块距离。
桂臣看了一会儿,说:“走吧,找到了。”
原来是她也不知道,陈鲁猜测,她是通过一些东西能判断自己的父母住处。跟着她来到一处大门,门没锁,她拉着陈鲁直接就飘了进去。
陈鲁一边走心里一边在打鼓,在一次次地办差中,他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没有一蹴而就的事,单说找一个人,经常就失之交臂,走进院里,一些衣服晾在外面。
陈鲁笑了,当然,从这里就能判断出他们的住处,没有自己的孩子不认识自己父母衣服的,尤其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