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注意到了陈鲁的不满,正没法解释,看他转换了话题,心里高兴,说:“到处都查遍了,包括每一个守备所,就是没有他的踪迹。”
“你们有时候不够细致,那时候田翁就是这样,就在眼皮子底下也找不到。”
地仙说:“这次可不是,告诉你们一句实话,圣母下了一道密旨,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除非他上山。”
陈鲁说:“他既然这么重要,原来都在干什么来着?急来抱佛脚。上什么山?”
“牧马山。”
陈鲁明白了,这是双方用来平衡的一个棋子,和他陈鲁是一样的,也是双方的代言人。只要阿沙黑不闹得过分,圣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只有一种可能——上山学艺。
地仙说:“他上山去学艺,这也是当初许诺他的。”
陈鲁说:“可是他已经死了,那是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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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仙抚弄了一下胡须,装作没听见,陈鲁喊了一声老黑,他只是呃……,没有了下文。陈鲁可不是以前那个寰宇十方菜鸟,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既然不说,就不能再问了。
乐天看出了这种尴尬,说:“我听到一句话,给两位大人说一下。”
地仙偷偷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的这句话,正好可以缓解了他和陈鲁两人之间的尴尬。
乐天说:“天步九重,照世玉杯。二者合一,寰宇至尊。”
陈鲁吃了一惊,这是他在难了寺看到的,怎么会在寰宇十方传送开来。他看了一下地仙,他似乎也在沉思,看这样,他是第一次听到。
陈鲁马上恢复了平静,说:“乐天兄,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不用说,谁要是拥有这两个东西,寰宇十方当然无可匹敌的。”
地仙说了一句:“拥有这个照世玉杯的人从此无宁日矣。”
陈鲁和乐天谁也没接言,三个人又研究一些细节,散了。
下起了小雨,时辰已经是戌正时分了。
陈鲁没有回到儿哥,他又坐了一会儿,理清头绪。这句话他只对师父老蛤蟆说过,怎么流通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未谋面的老婆有麻烦了。原来都知道她有照世玉杯,但是没有人知道这句话。
也许他陈子诚不知道,别人早就知道这句话。
按原计划进行,大堂山难了寺。
到了难了寺,这里正是清晨,似乎是下过了雨,一些僧人都在懒散地干着活。这些人是不用做功课的。因为那边分明传过来悠扬的钟声和单调的木鱼声。
他下马直接来到住持的僧房,空无一人。他真的有些饿了。看到几案上有一块姜薯,赶紧拿起来咬了一口,和上次的味道又不一样,但是味道仍然很鲜美。
又是一阵悠扬的钟声,这些和尚的早课完事了。陈鲁禁不住暗笑,这里平时也不接待香客,每天还要煞有介事地作功课。看这样和普通的寺庙一样,进了五更就得做功。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灭大师带着小沙弥已经走了进来,还有一个胖大的和尚跟在后面。
陈鲁站起来,喊道:“弟子拜见师父。”嘴里干喊着,并没有下拜的意思。
一灭也不理他,他接着说:“一个香客都没有,还天天一本正经地做功课,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心诚……”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了,大家都很诧异。
两个小沙弥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这个胖和尚。
陈鲁已经定格了。小沙弥喊了一句:“师叔祖。”
陈鲁醒过神来,说:“竟然是蟾兄,真是没想到。失敬,失敬。”
这个胖大的和尚正是蟾兄。蟾兄双手合十,说:“小僧悟戒,见过师兄。”
陈鲁一脸的疑惑,这两个小沙弥看陈鲁这样,也是一脸懵,大家都看着一灭。
一灭微微一笑,说:“这倒不曾想到,你们也是真的师兄弟。但是在这里不行了。悟戒,子诚是你的师兄。”
陈鲁马上说:“那不行,本来蟾兄就是我老人家的师兄。”
蟾兄面无表情地说:“小僧再说一遍,小僧叫悟戒。”
陈鲁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什么悟戒不悟戒的,给你一个棒槌你就认真了。你们都先下去,我老人家和师父有话说,一个个都这么大人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我真服了又。”
一灭把手一摆,他们都下去了。在蟾兄往外走的一瞬间,蟾兄回头看了陈鲁一眼,这一眼,陈鲁没懂,似乎包罗万象,似乎又毫无内容。因为你无法判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陈鲁有几分迷糊,这里不是人界吗?怎么水族界的也来修行?怎么来了一个大蟾蜍?他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什么寰宇十方第一寺院,门槛够低的。”
“你说什么?”
“哦,我说,你们这里真是寰宇十方第一大寺院,门槛真不低。”
一灭大师笑了一下,这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你的师父,哦,就是莫合师父,把悟戒交给我,带他半年,因为他杀心太重,你师父让我教化他。”
陈鲁点点头说:“对头,蟾兄是个好人,不,是个好蛤蟆,就是死心眼,杀心太重。这个办法好,我老人家举双手赞成。这么说,他不是真的出家了。”
“现在是僧人,至于以后,谁又能料到?随缘吧。”
陈鲁没那么想。蟾兄是坐镇一方的国王,放弃了荣华富贵,到这里来修行,多数是为了绿玉公主,他感觉蟾兄可敬、可佩。
一灭说:“你不是说有事吗?都挺忙,有话快说。”
陈鲁点点头,说:“师父,你知道我,我是最烦啰嗦的,有事就说呗,说那么多臭氧层干什么?你说……”
“阿弥陀佛,说正事。”
“就是,说正事,我老人家有三件事问师父,第一件,那天我在你们的藏经阁看到了几句话,不知道师父又给别人看过没有?”
说完以后,意识到这话问的糊涂,没说是哪句话,刚要补充,一灭大师说:“没有,一些话是不能告诉其他人的,如果你没有这个素质,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师父你知道我问的是哪句话啊?我就是为了避免和别人似的那么啰嗦,也就言简意赅了,师父明白就好。那我老人家就糊涂了,为什么有人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