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问官说:“这样吧,劳烦天使大人亲自去现场指导。”
李先说:“没问题,责无旁贷。”
理问官这一趟没白来,满意而去。
陈鲁回到了自己的大帐,请了五十张鬼符,让韩六儿送给龙刚。
吃过晚饭,纳兰来了。韩六儿带着亲兵出去了。纳兰把陈鲁的脏衣服包起来,准备带回去。
陈鲁说:“纳兰,明天把这青龙剑给你们姐妹用吧。”
纳兰说:“陈大哥,我不太赞成。我听姐姐说了,她用了几天。我认为你目前还不应该离身。你不像我们,你始终处于危险之中。”
陈鲁说:“你姐姐怎么没过来?”
纳兰说:“我姐姐说,我不在时,她每天都过来,我回来了,就让我多跑跑。”
陈鲁明白朵兰的意思,问道:“她在忙什么?”
“刚刚给两位天使请了脉,现在给李先大人补衣服呢。”陈鲁愣了一下。
纳兰接着说:“她都是先补后洗,我这就拿过去和她一起洗。”
陈鲁不知道她们姐妹在平时是否给李达洗衣服,问道:“你们平时给中使大人洗衣服吗?”
“不洗,喜子不让,中使大人严令,绝对不行。这次李先大人也不让,虎子就是不给拿衣服,我姐姐自己去拿的。”纳兰说完走了。
陈鲁有些不理解,这刚刚认识一天就给洗衣服,这也太有意思了,这也不像是朵兰的性格。
他让韩六儿把醋坛子放到身边,想早早地睡个好觉。
不到两刻钟,两姐妹联袂而来。朵兰问起了那几样药的事情,陈鲁简单地说了一下,尤其是说了混沌不开的情况。朵兰说改天再去试一下。
纳兰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插不上嘴。
陈鲁说:“朵兰,你妹妹已经今非昔比,马上要脱胎换骨了。”
纳兰挎着朵兰的胳膊,说:“我姐姐疼我,都是她帮我的。她给我偷吃了东西。”
朵兰说:“死丫头,昨天晚上你就开始说。我怎么嘱咐你的?你想嚷嚷的满使团都知道吗?人们会说我藏私心的。”
纳兰说:“你是我姐姐,有私心也正常。姐姐,我想让你把那个东西吃了吧,我就不信你没缘,这个东西是真管用,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朵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别忙着高兴,将来还不一定什么样呢。再说了,我和那个东西真的无缘。我要是也吃了,你们的就都不灵了。”
纳兰说:“不管怎样,我们三个不能分开,必须的。”
陈鲁听到朵兰的话,心中感觉到一阵阵刺痛,不敢表露出来。
他有几分疑惑,朵兰明知道他陈鲁现在的情况,怎么还提起这事?这不是懂了的性体。
陈鲁突然意识到,她在说纳兰。纳兰怎么样?也会背叛我们吗?
想到这里,他实在是不想再说话了,勉强笑着说:“不知道你们又在说什么东西。休息吧,梆子响了。”二人走了。
陈鲁倒头便睡。
他来到师父的湖心亭子,蛤蟆又在编篓子。
陈鲁见礼,说:“师父,上次我来时,看见你品茗高谈的样子,特别有范儿,像一个得道高人。今天怎么又编上这个了?师父,这是不是你的主业?”
“别没话找话,赶快拿过来给我倒上,有这东西了,谁还吃茶啊。”
陈鲁一看,自己的手里真的端着醋坛子,赶紧放到石桌上,打开泥封,倒在蛤蟆的杯子里,问道:“师父,今天不吃饭?”
“过了饭时了,你来的不是时候,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
陈鲁把当时绿玉公主的态度讲了一遍。
蛤蟆说:“那好吧,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尽力了,也算是师兄弟一场。”
陈鲁说:“师父,你越来越可爱了,你越来越善解人意了,你越来越……”
“停,停,有话说,有屁放,不用戴高乐。”
陈鲁把这次开天眼的事讲了一遍。
蛤蟆说:“不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这样吧子诚,来了没事,我教你编虾篓子吧。”
陈鲁说:“师父,你不会是发烧了吧?你让我一个朝廷副钦差,寰宇十方尊爷,尊者蛤蟆的高徒,去学编虾篓子,那以后我老人家还混吧?”
蛤蟆说:“我天天编这个,用你的想法,早都该去死了。子诚,艺多不压身,没准儿哪一天你下岗了,这就用上了。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当官的。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错,百无一用是官员。脱离了体制,不用说养家,自己恐怕都得饿肚子。听我的,学一技之长,通就业之路。”
一边说话,一边把一杯醋一点点呡光了。他脸色泛红,似乎是喝醉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个老蛤蟆,我老人家来了,他到睡上觉了。
陈鲁把自己的官服脱下来给师父披上,自己坐下来,开始看蛤蟆的虾篓子。
他拿过来颠倒着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名堂来。他已经是第二次摆弄了,那次在土土国又拆又编的。
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他试着拆下来一条,他只觉得身上一紧,似乎失去了什么。他大吃一惊,明白发生了什么,被老蛤蟆套路了。
他赶紧看了一下蓝腰带,真的少了一竖杠。把陈鲁气得想跳起来。
他刚想吼老蛤蟆一声,看他侧头而睡,脸上有微醺之态,还有笑意。陈鲁不忍心破坏师父的梦境。
师父真的睡熟了。
陈鲁转念一想,自己也真够笨的,拆一根减一个,我不好编上吗?编上不就回来了?
他摇摇头笑了,寰宇十方都少有那么聪明的陈子诚,连这个小事都想不明白吗?
他坐下去认真看了一会儿,试着把拆掉的那根编上了。看了一下蓝腰带,没有什么变化。那就多编几个也许就有变化。
于是他聚精会神地、心无旁骛地编了起来,根本就忘了是为了赎回那个竖杠。
不知道过了多久,编到顶了,他欣赏了一下,和师父编的一模一样,他得意地笑了。
但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编筐编篓,关键在收口,这真到了收口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对收口这事一窍不通。
他看了半天,无处下口。
一阵梆子响,他醒了。
韩六儿他们已经出去了。这是开饭的梆子,起床的梆子他竟然没听见。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边,桌上的那坛子醋早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