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看了师父一眼,他发现师父的额头上竟然有了细汗。这老头儿,没事就发神经,没人性的老头儿,也有这时候啊。陈鲁索性不管了,拿着蛤蟆腿对着闪光的两个虾篓子砸了过去。
两个虾篓子急速地闪着光,陈鲁不看了。他突然发现师父也站在身边,紧张地舔着嘴唇,在看着蛤蟆腿。陈鲁这时感觉不对劲了,赶紧看,蛤蟆腿就像在跳舞一样,又飞回到石桌上。
陈鲁不解地看着师父,只见师父两眼冒火,脸已经红得发紫,绿头发根根竖起,真是怒发冲冠。他朝陈鲁大吼一声:“华而不实,敷衍了事,这样还能成事?你以为这功力是那么容易得到吗?”说完一把扯过陈鲁,抢过文袋,哗啦一下,把东西一股脑倒在石桌上。
陈鲁一下子懵了,没敢过去。蛤蟆腿没扔进去,他本来也十分沮丧,看蛤蟆发了脾气,一时不知所措,也有几分恼怒,但是没敢接言。
蛤蟆找出笔毫,看了一下,说:“这是乐天鬼仙的破东西,你也当宝贝,用来偷奸取巧。”
嘴里说着,向窗外一丢,一道黑影击碎窗棂飞了出去,随即传来一声东西落水的声音。陈鲁又生气又心疼,大喊:“师父,这可都是法器。”
“狗屁法器,你就有这些东西倚仗,才渐渐地失去了功力。”
一边说着,又拿起一个东西,嘴里说着:“石敢当,你这个大头鬼,”丢了出去,“宋子渊,你也来凑热闹,”一把扇子也被丢出窗外。
“镇海珠,哪里来的?”
“倪溪的。”
“什么狗屁倪溪,还给他。”把东西放了回去,说:“收起来,跟我走。”陈鲁把剩余的东西有装回文袋,看蛤蟆满脸怒气,不敢再说话。
蛤蟆挥一下手,上来几个绿头发的虬髯大汉,把陈鲁推出去。陈鲁看时,哪里还有什么茅草屋,明明是一个大火炉,几个大汉使劲地把他摁在火炉里,扬长而去。有人在火炉下面添柴火。陈鲁热得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烧化了。大声喊师父,没人理他。
火越烧越旺,他知道喊也没用,索性静下心来,拍出右掌,念动咒语,“寰宇十方天步”七重,浅红色光线激射而出,火炉霎时不见了,陈鲁大喜。可是紧接着一股滔天巨浪涌过来,劈头盖脸砸下来。陈鲁感觉到冷彻肺腑,大叫一声,浑身哆嗦。
但是陈鲁心里清明,这也比火烤好受些。他的蓝腰带呢?身上的鬼符呢?为什么都不起作用了?他就像是掉进了冰窖,大浪还是不间断地砸过来,他咬牙坚持了两刻钟左右,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只好收回了功力。
滔天巨浪一点点退了下去。他有几分疑惑,这天步七重不是能避开海浪吗?怎么会招来滔天巨浪?他刚刚要松一口气,又感觉到热浪逼人。海浪退了,火炉又回来了,比刚才的威力还要猛。
陈鲁这时已经看不见有人添柴了,只听见火的呼呼声。他试着用青龙剑,连续几次念动咒语,可青龙剑纹丝不动。他又试着用天步三重似乎阻住了一些火力,热度减轻了一些,他咬紧牙关,坚决不再呼救,蛤蟆,我老人家和你诀别了,你特么的爱做谁师父就做谁师父,我不稀罕做你的弟子。
过了半个时辰,似乎比开始还热,他感觉自己的皮肉骨头都被烤化了。火却越来越旺。陈鲁又拍出左掌,念动咒语,使出天步五重,橙色光芒围在自己身边。火的力度被暂时压住。但是他分明听见火声越来越大,一阵大过一阵,一股股热浪冲破橙色保护圈扑向陈鲁,陈鲁发力抵住。
两股力量较量了一刻钟,火势又猛了起来,火力已经又超过了开始。陈鲁实在受不了了,他只好收回五重,又使出了天步七重。又是排山倒海的大浪劈头砸下,还是冰冷刺骨。
陈鲁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海水,不知道这个没人性的老蛤蟆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冰冷的水。他只坚持了一刻钟就挺不住了。他试着同时使用七重和三重,似乎有些作用,冷气降了不少。
陈鲁牙齿捉对打架,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收回功力,接受烤验。炉火的威力比刚才加了不止一倍,整个屋子都快被融化了,桌子上有一个茶碗,已经碎了,正在一点点地流着磁浆。
陈鲁又用了一回三重、五重,挨过了两个时辰。他似乎看见师父蛤蟆站在火光中狞笑。陈鲁在心里对他涌起了一阵厌恶,甚至是恨意,用力喊了一句:“没人性啊!”人事不省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阵虎啸狮吼声把陈鲁惊醒。自己竟然没有被烤死,好你个老蛤蟆,你能把我老人家怎么样,我命由我不由你。他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一下,魂飞魄散。他在一个封闭的大铁笼里,这个笼子足有三间房子那么大。
这里面,除了陈鲁,还有两个伙伴,就是把他叫醒的,一个是一丈多长的老虎,另一个是差不多一人高的公狮。还好,这两个畜生正在怒目而视,盯着对方,间或发出一声怒吼,獠牙外露,鬃毛倒竖。
陈鲁略微放心,这两个畜生眼下还顾不上陈子诚,他们得打一架,等打败了对手,不知道能吃多久。也许不忙着吃,而是先干掉了陈鲁再慢慢享受。
陈鲁想喊又不敢喊,怕把这两个畜生引过来。这两个畜生对峙了一会儿,都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箭一般地冲向对方。
陈鲁在默默祷告,但愿他们两个一直打个平手,这样就不会找他陈鲁麻烦了。最好是一直打,打到筋疲力尽,一起死掉。祝愿他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不知道陈鲁在向哪个祷告,是向天吗?他不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吗?
陈鲁的天性又暴露出来,他在心里给两个畜生加油,喊号子,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