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也非常喜欢这个东西,这倒不是他贪财。一个人并不是说他贪财就不是正人了。只是这位陈大人生于大户人家,见惯了金银珠宝,并不是那些眼窝子浅、没见识的人;还有一点,他一个快死的人,要钱还有什么用?他这个人是老毛病犯了,玩心太重,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但是他嘴上还是说了一句:“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一边说着一边接了过来,嘴上唠叨着:“这可是你非要送给我的,不是我老人家索要的,几位大人都在场,他们会给我作证的。”
渐鬼王连说不敢,边说边走到谢十三的座位处翻出来一块鹿皮,双手奉给陈鲁。
陈鲁看了一下,没什么特别,递给哈三。哈三就把火针递给陈鲁。陈鲁刚要作法,想了想,把棒槌递给了渐鬼王,说:“到最后这个破玩意还得交给你,你就送我们出去吧。”
渐鬼王大喜,他原以为陈鲁一定会把这个宝贝带走,赶忙接过去,把来去的咒语都悄悄地告诉了陈鲁,然后自己拿起火针作法。陈鲁几人飘飘地升上空中,越升越快,只听耳边呼呼风声,几人不敢睁眼。大约过了一刻钟,停了下来,大家睁眼一看,正是落水的地方。
李达和李先在岸上跪下,向空中磕头,这时有几个士兵在岸边巡逻,看到他们,赶紧跑过来行礼,有几个人跑去报信。几位官长见到他们,都很欢喜。看看天,阳光明媚,已经在辰正时分,问了一下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两天。
巡哨的有胡春百户,他问道:“大人,怎么不见韩六儿他们,难道他们都阵亡了吗?”
李达听着不对,赶忙问道:“韩六儿他们没回来吗?”胡春摇摇头。
陈鲁勃然大怒,爆了粗口:“特么的,我以为他是一个汉子,不承想是这么一个腌臜小人。中使大人,你们赶紧启程,我再去北海一趟。”
哈三说:“以卑将之见,应该不是谢十三的问题。也许他们迷路了,我们留下几个人等几天,还不回来,我们只好报阵亡了。”言外之意,几位天使没事,就不要再大动干戈了,西行要紧。万一出了意外,陈大人再折进去,岂不得不偿失。两位使节也赞同哈三的建议。
陈鲁说:“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近二十条性命,我子诚不可能丢下不管。大人,就这么定了。”
李达说:“那好吧,我们在这里再住一晚,你不回来,留下人等你。”说完几人走了。
陈鲁推出左掌,“寰宇十方天步”七重,念动咒语,气冲冲地回到北海底渐鬼国。渐鬼王看他去而复返,脸上阴云密布,情知不妙,跪下迎接。
陈鲁看他害怕的样子,知道自己吓着他了,说:“你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我老人家改主意了,我要杀掉谢瞎子这个樱桃老犊子。”
渐鬼王说:“敢问上仙老爷,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大动肝火?”
“不讲诚信,我问一下谢十三,他把我的兵怎么了?”
“送回去了,这不会错的。”两人说着,来到北海地宫。
陈鲁刚要作法,下面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上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是我们没送出去,一定是被截和了。那种下作事不是我谢十三干的,他们应该是被倪溪抢去作晚餐了。”
陈鲁的气消了一些,问渐鬼王:“倪溪是个什么东西?”
渐鬼王恍然大悟的样子:“是了,我们大王说的是。倪溪是我们上面的国王,就是你们常说的海怪。”
陈鲁很受伤,又是一个官司,又是一个粉丝,真让人受不了。问道:“你们上面,那不是北海吗?怎么能找到他们?”
渐鬼王说:“从这里出去,就是北海,你在两边墙上各敲五下,他们就放你进去。也许不用你敲墙,直接就把你抓进去,他们经常抓人去作晚餐。”
陈鲁气笑了:“特么的,我们那个世界,都传说海里有龙宫,看起来是子虚乌有了。赶快送我上去。”
渐鬼王念动咒语,推了陈鲁一把,陈鲁徐徐上升,和上次一样。但是这次听到了汹涌的波涛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碧蓝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
陈鲁没见过大海,在他的印象中,大海充满了激情,充满了浪漫,充满了哲理。今天一看,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大海就充满了两个字“恐惧”。他四下张望,水天相接,烟波浩渺,自己在这里一站,显得那么孤独和渺小。
陈鲁摄定心神,克服住内心的恐惧,伸出左掌念动咒语,“寰宇十方天步”七重,一道浅红色光芒射出,大海向两边分开,闪出一条大道。他向前走去,两边就像高高的墙,向上看一眼,他感觉自己就在深不见底的大坑里。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脚着地了,在左右各敲了五下。右边忽然闪出一道紫色大门,门自己就打开了。
陈鲁信步走了进去,这时走过来两个高大的怪物,足足有两个陈鲁高,没有脸,似乎都带着面罩一样。手里也没有兵器,一言不发,推着陈鲁向前走去。看他们的身高比例,非常滑稽,就像是两个成年人推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娃娃。
陈鲁来到一个大院子,陈鲁打量一下,这里的建筑和西域的很像,只是高大了两倍都不止,足有十多丈。这里除了他们三个人,陈鲁没有看到其他喘气的东西。
这两个怪物把陈鲁带进一个大殿,有十多丈高的大殿空荡荡的,陈鲁感觉自己像蚂蚁一样渺小。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陈子诚了,见过了各种各样的妖仙怪谲,应该无所畏惧了。他四下看看,大殿里没有什么摆设。他想,没意思,白来一趟。
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又捉来一个,好样的,拿过来我看看。”
声音在大殿里回响,震得陈鲁耳朵嗡嗡作响,他感觉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下,他轻飘飘地来到一个高大的台子下面。他看了一下,这是一个平台,上面似乎有一个东西,他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