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后面的树干上,叹气道:“我早该想到的。”
“妖山?”大头纳闷的看向我,“你是说这里封印着妖怪?”
“比那还要恐怖,我先问你,听没听过北纬三十度。”我问大头。
“是新款啤酒吗?”大头一脸好奇。
我翻了个白眼,“我指的是真实的纬度。这个纬度与一系列的神秘地点有关,骇人听闻的百度大三角,神奇古老的埃及金字塔,都在这个纬度,所以北纬三十度,也被探险家们称为‘死亡纬度线’。”
“我们也在北纬三十度?”
我把还带有他余温的地图扔过去:“自己看看。”
大头拿过地图不相信的去找北纬三十度,我说:“看眉山市洪雅县。”
“我操,29°33',还真是。这是什么地方?”
“凼。”
“迷人……荡?”大头咀嚼着。
“是凼,真该死,我应该一早就想到这里,只是我怎么也没料到,我们会直接从凼里出现。”我有些懊恼。
凼在洪雅的沼泽地区,这里地形复杂,地质异常,路径复杂湖泊纵横,难辨方向。外人进来,不知进退,茫然间,犹如魂魄丢失,不知不觉的就会失去应有的判断与理智,入内基本迷失方向,失踪或者死亡,所以被当地人称作“凼”。
这么多年来,瓦屋山凼留下了众多难解之谜,由于这些恐怖现象,听说当地政府在开发瓦屋山资源时,不得不将其划为旅游禁区,防止游人误入凼。
我早就听过它的凶名,没想到却是与陆地上的“百慕大三角”这种方式见面。
“就是因为地形复杂才出不去吗?”大头没听过凼,还持有质疑。
“你的来诺基亚呢,掏出来看看。”我对他说,“还有信号吗?”
他纳闷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皱了皱眉,看向我:“那也不能说没有信号就出不去啊,我老家的山里头也没信号,我能一个人耍个八百遍。”
“那再看看你的指南针。”
他将信将疑的从脖子上摘下指南针弹开盖子看,只看了一眼,就吃惊了,“草了。”
我看过去,指针果然在不听使唤的左右摇摆,“不用再敲了,没坏,失灵了而已,在凼里,不仅是指南针,手机和gps都不会有信号。我们现在在阳坡,沟谷下还有结冰的,有断层,地形条件恶劣到你都想不到。”
“那这失灵的原因是?”大头拿着指南针问道。
“你问我,我哪知道。有人说是瘴气所致,瓦屋山地下沼泽众多,动植物腐烂后产生的毒气会使人出现视幻现象,无法辨别方向,所以走入的人都困死了。但这个说法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当时有科考队带着氧气面罩进来,已经能确保不会吸食瘴气,但进去后还是消失在了茫茫大山中,再未出来过。
关于瓦屋山凼的说法众说纷纭,但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其中有一个很有意思,是我前些年看到的。罗盘和指南针的失效,很可能是地磁异常造成的,但瓦屋山的磁场来源却有很多不同的说法,最有力的一点是瓦屋山下面藏有巨大的陨石。”
“那怎么说是站不住脚?”
我回忆道:“因为当时的文章上说,后来专门有人对当地的县志和历史做了考察,在有记录的朝代一直延续到如今,四川都没有陨石坠落的记录。”
“能不能是更早的时候呢?”大头问。
“鬼知道了。”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说这是妖山?”
我伸头向下望了一眼,雾气中的鬼东西没有动静,才回道:“因为瓦屋山在明清两朝一直处于被封山的状态,前前后后延续了四百多年。”
“当时传说瓦屋山里居住着众多精怪,山中常年有黑雾笼罩,而且经常会发生一些离奇惨剧。很多进山打猎采药的人,都会在山中无缘无故的死去。而且死者都是死在同一个地方。
一来二去,此事传开后,当地的老百姓十分恐慌,那时候靠山吃山,很多人都是靠山谋生,所以就凑钱请手段高明的道士去做法,可后来发生了一件惨无人道的血腥事件,具体事情不明,但当地的官府得知此事后,就奏请朝廷,最后朝廷下令把瓦屋山封为了‘妖山’。”
“瓦屋山,古称蜀山。凼乃是防止外人进入的阵法。还有一种传说,此地是五斗米创始人张道陵的道场,当年张道陵在瓦屋山传教的时候,在此地设置了阵。”
我惊喜的寻声望过去,汉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我们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天,你身体怎么样。”汉生的脸色还很苍白,不过看起来多少恢复了一点血色。
“还好,那种怪物本身没有毒性,可是那条寄生物毒性却烈得很,我这身体小时候给二爷喂过药浴,多数毒性都能免疫,没想到这次栽了大跟头,你们可一定要小心。”说着汉生从后颈两侧和腋窝处拔出了两根金针。
“你这还给自己针灸了。”大头看着好奇,我也奇怪,不知他是何时扎的自己。
汉生一边收起金针,一边解释说:“这是金针封穴,你们想学我回头教给你们。当时毒性太烈,只放毒也避免不了毒素流入脏腑,我只能用金针先封住气穴,再同时放血,当时来不及通知你们,闭穴时会短暂的昏迷,让你们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头凑过来,一脸感兴趣的道:“这手艺牛逼啊,还有没有其他的功效。”
汉生一本正经的想了想,“刺激不同的穴道有相应的功效,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各有不同。”
“有没有壮……强健肾脾的?”大头盯着汉生。
“有。”
“来来来。”大头撩开肚子凑过去:“来,扎我一针。”
汉生犯了难,“这些刺穴不止裨益,短暂的激发后,也会造成衰竭,你要是不担心,那我就给你扎一针吧。”
大头一听一下就翻脸了,赶忙穿上衣服,“那我不扎了,老子这都是原装的,你可别给我扎坏了。”
显而易见的,虽然汉生还有些虚弱,但有他在,气氛就会不知不觉的轻松起来。我和大头心上的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就在汉生的苏醒后,缓缓的放了下来,他就是这样,从来都在这些未知的陌生地方,给予我们难得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