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异象一出,无数人下意识抬头看天,原本的阳光被屏蔽大半。
那拨飞剑汇聚在一起,成为了遮挡太阳的巨大物体。
刹那间,风云变动。
在场的所有武夫在愣神之后迅速登山,再也管不了其他。
能够引动这般异象的,必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武道高手。
更何况方才他们也听到了山顶上那道洪亮嗓音。
张正元是谁正是当今青龙山的天师,号称道法无敌,天下第一人!
以这种架势问剑张正元,很显然此人的实力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修身境,养气境,冲窍境,洞府境,丹青境,满元境,天地境。
武夫的七大境界,在大魏江湖中,那些个鼎鼎大名的大剑仙俱是满元境的武道高手。
但这些人,面对青龙山大天师张正元,都不够看。
因为这位坐镇青龙山的大魏江湖第一武夫,已经到了天地共鸣的可怕境界。
天地境大天师。
放眼整个天下,谁都不敢说能赢,更何况还是坐镇青龙山的大天师。
坐镇青龙山的大天师堪称如虎添翼,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都在的情况下,竟然有人问剑青龙山,能是谁
难道是那位散人剑仙陈南北不应该,这位潇洒的剑客远在西北,相隔数千里。
南燕关事件才过去三天,就算马不停蹄赶过来,陈南北也不可能出现在偏东南的青龙山。
那么是谁大魏之中还有谁有这份胆识和本事
青龙山上有一道流光猛然坠落在地,正好落在天师府大门前,和那名以万千剑作为大礼的老人相隔不到两丈。
是个仙风道骨白发白须的老道人,道袍飘摇,猎猎作响,那双眸子中燃烧着红色火焰。
世上真的有人能将道法研习到天地共鸣的境地。
这位老天师,早年间可不愿意习武,潜心修习道法,不成想反倒走到了武道之巅。
反倒是那些专心习武的同门师兄弟,要么摸爬打滚,要么在武道这座山的上半段死活没法往前一步。
“臭牛鼻子老道,这一剑,该怎么应对”陈玄之看着眼前这个黄紫贵人,冷笑连连。
后者双手负后,身上那股玄之又玄的气息荡漾开来,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昔年老友,皱了皱眉头:
“当年那场剑争给你的损伤,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几分。向天剑也不在,啧啧啧,是什么让你有底气说出这番话的”
说到这里,张正元指了指头顶飞剑:“就凭这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是不是绣花枕头,试过才知道。”陈玄之纵身一跃,身形冲天而起,踩在其中一柄长剑剑身上,手指指前方:
“走!”
一剑之下,青龙山大天师张正元身形猛然倒退,一退数十里,直接冲入青龙山后山深处。
砸在一块巨石之上,整座山为此颤动。
一座熠熠生辉的金色法相缓缓升起,手持一方印章以及一柄桃木剑,朝着御剑飞行的陈玄之一章盖落。
此时青龙山顶已经汇聚了无数人,方才那一剑风采,别说是剑客,便是其他人都心神震撼。
然而,随着那两人深入青龙山后方,天师府以及青龙宫等地弟子在指令下迅速出门,将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士给拦在了外面。
倘若一个个的都飞檐走壁站在我两栋标志性建筑上看戏,传出去该是什么名声
我青龙山对待任何人都无比宽容,但不是毫无规矩。
这一天,哪怕无法看到后山光景,青龙山上的人依旧越来越多,最终将天师府门前广场给堵的水泄不通。
据说从山脚下都能看到半山腰那种热闹场面。
剑法与道法相争。
名动天下。
哪怕最终胜负不知,但让大魏武夫都知道了,原来江湖中还有这样一位老剑仙,同样达到了天地共鸣的可怕境界。
只可惜到底不知道这名老前辈的真实名讳,否则就是真正的如日中天了。
敢在青龙山问剑张正元,陈南北都没做过!
这个消息很快就蔓延开来,隐隐有种传入北邙的趋势。
在那天以后,陈玄之就在青龙山住下了,张正元亲自给他安排了一处无人打扰的别院。
当日胜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问剑结束的第三天,陈玄之和张正元相对而做,棋盘上对弈。
前者执黑子后者执白子。
“真不去看看”张正元笑问道。
陈玄之摇了摇头:“臭牛鼻子老道,我的性格你还不清楚那几个小兔崽子过得如何,我都不会干涉。”
“归根结底,想要在江湖上混口饭吃,得靠真本事。他们过得好,我当然开心,过不好,只能说本事不济。”
“向天剑呢”老道人又问道。
“断了,目前来说,已经没了。”老人摇了摇头,只是神色中看不出有何遗憾。
倒是张正元这个老朋友有些可惜:“如果你手持向天剑来,或许结果会更好。”
老人嗤笑一声:“现在的结果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两个都是满头白发的老头子相视大笑。
陈玄之打心底认这个朋友,所以才来问这场剑的。
当日在北煌城他可以对出身青龙宫的李宣勤一再忍让,正是因为眼前的大天师。
“畅快出剑,才是真正的解药。李宣勤那老小子,还是不够格。”陈玄之指了指一个方向,讥笑道。
张正元轻叹一声:“下手没轻没重,搞得我这个师弟到现在还闭关着,估摸磨个三年五载是走不出来你那一剑了。”
“我送他了一份大机缘,若是能接得住,顺利跻身满元境,到时候如果他找得到我,还可以再问我一剑。”
陈玄之顿了顿,补充道:“就当是看在你这个为了师弟呕心沥血的师兄面子上。”
张正元没有说话。
白发老人顺势下了一子:“大概三日,我会动身离开这里了。不用送,既然知道我还活着,你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去找我了。让我清净点。”
张正元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个约莫有二十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不再多说,默默下棋。
……
自从那天南燕关大劫算是度过去之后,许鸣就动身往南走了。
本来就只是为了看看北方的黄沙万里,先前之所以迫切想要上城头,更多的还是想看一看战场。
真要说介入战场,或许会,但应该会点到为止,恐怕会比岳峒等人还要畏畏缩缩。
对他来说,境界太低,杀几个北邙蛮子,不值得。
但许鸣对于北邙的仇怨,却不低。
亲手毁掉了一个圆满家庭,换成谁都会心怀恨意。
六天后的许鸣已经远远离开了南燕关,。
期间他没有按照原来的路线回去看一眼北煌城,而是挑选了一条官道,直通东边的锦仓城。
作为三座城市之一的城市,锦仓城相比之下最为繁华,其中南燕关的粮草供应有半数来源于此地。
三座城市中,辽城兵力最强盛,锦仓城最富裕,也最太平,北煌城的话,真要说起来,还真啥也比不了。
从南燕关到锦仓城,行走管道,也要大约半个月的时间。
先前老头说过从北煌城到江南有足足五千里,其实还是说少了。
看过地图的许鸣猜测,起码也有七千里路程。
这天在前往锦仓城的路边小店歇息,许鸣听说了青龙山的事情面色如常。
坐在角落位置的许鸣听着周围人的高谈阔论,大喝了口酒,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其实不太在乎老头这场问剑是赢是输,也不是很在意那场问剑有多么荡气回肠。
他在意的事情,恰恰是天下人都不在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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