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宁二人暂时在这边住下,主要还是温丞礼现在伤得台中无法行动,要么等援军到来,要么只能等温丞礼身体好了之后再离开这儿。
晚上,柴秋雨自告奋勇的说要帮徐锦宁首页,她说徐锦宁肯定是累了一天,还大方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她住,徐锦宁一直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说法,她自然是拒绝的。
徐锦宁以自己是客人为借口拒绝了柴秋雨的好意,晚上只是让柴秋雨继续帮忙煎药,之后便让她出去了,这柴秋雨每隔一会儿就要借口过来拿东西顺便看一眼温丞礼。
徐锦宁太了解那种眼神了,充满了暧昧、心动、估计这乡野女子怕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男人,故而春心荡漾起来了。
也是,想当初她堂堂宁国长公主不也是败在这幅皮囊之下嘛,温丞礼的容貌冠绝天下,更是才华横溢、机智过人、多才多艺,能跟他共度一生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有夫如此,人生何求啊?
半夜,温丞礼烧的厉害,徐锦宁便一直守护在他身边,想方设法的给他降温,直到后半夜,徐锦宁才累的趴在床边睡着了,这茅草屋虽然又小又破,但里面很暖和,还有暖炉,那柴秋雨怕晚上温丞礼会冷,还特地去别人家借了几个暖炉和手暖,都塞在了温丞礼的被窝。
徐锦宁怀里也抱着一个,所以也不是很冷。
温丞礼醒来,见她趴在床边,暖上心头,除了母妃,这辈子他都没有被人这么守望过,·他蓦地记起之前围猎受伤那次,徐锦宁也是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
他缓慢的抬起手撩开徐锦宁额头凌乱的碎发,他刚碰到徐锦宁,就看门口站着的柴秋雨,柴秋雨穿着朴素,是那种典型的农家姑娘打扮,倒是长得清秀好看。
“徐礼大哥,你醒了啊?”柴秋雨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她就是想来再看一眼,没想到他就醒了,这人长得好看,但眼神太过清冷,柴秋雨接触到他目光的时候心里一惊。
徐礼?
这又是怎么回事?
柴秋雨看着那清冷的眸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拿过来的毯子给徐锦宁盖上,她本来是男人会冷特地拿过来的,但是接触到他眸子她又不太敢了。
柴秋雨非常小声的说:“徐宁姐姐照顾你一天,已经累的睡着了。”
徐宁?
徐礼?
温丞礼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冲那柴秋雨点点头,“多谢!”
柴秋雨听到他的声音顿时觉得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心砰砰砰的跳的飞快,“不客气,应,应该的,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做一些,我很会做饭的。”
前面她说话声音还算小,一说到自己会做饭那语调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度,直接把徐锦宁给惊醒,“敌人来了么?”
温丞礼安慰的握住她的手,“没有!”
“你醒了,你告诉我那毒怎么解,我怎么帮你?”温丞礼精通药理,他这么瞒着自己的伤口一定也有应对之策,他是绝对舍不得死的。
温丞礼看了一眼柴秋雨,徐锦宁这才反应过来,警惕的瞪着她:“柴姑娘,这大半夜的你跑我们这儿来做什么?”
“我,我,我是看你晚上挺冷的,特地给你送毯子的,没想到把你们给惊醒了。”柴秋雨窘迫的脸都红了,那眼神时不时的瞟向温丞礼。
徐济宁看到身上的毯子自觉地语气重了些,她干咳一声道:“那就多谢了,若是没事的话柴姑娘还是不要老过来的好,我兄长需要休息,不便打扰。”
“啊,我,我知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你们聊。”柴秋雨咬咬嘴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房间。
徐锦宁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毯子拿掉扔到一边的桌子上,回头赌气似的跟温丞礼道:“你两聊得挺开心的嘛,是不是趁着我睡着说了许多悄悄话啊。”
“你想多了!”温丞礼起身想要坐起来,左胳膊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能帮我一下么?”
徐锦宁鼓鼓两腮,还是去帮他扶起来了,嗔怒道:“你伤成这样怎么也不跟我说一下呢,这么死扛着有什么意思?”
“告诉你,你也帮不了,这种毒是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的,我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温丞礼说完掩着嘴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看了一眼手心,咳血了,看来那毒已经开始蔓延了。
“你就告诉我怎么救你,这里的大夫没办法医治你,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到郎斌或者乔昱他们赶来,你这样根本走不了多远。”
“这种毒只有一种毒蛇胆可以救治,但是我目前并不清楚哪里有这种蛇。”
“蛇胆?什么蛇?”
“冰灵蛇,这种蛇生活在极冷极寒的地方,宁国鲜少有这样的毒蛇。”
“极冷极寒的地方,这要怎么去找?”
温丞礼浅笑,“所以,就算我跟你说了也没有用的。”
“你们说的那冰灵蛇是不是那种细细小小浑身雪白的蛇啊?”柴秋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门口了。
徐锦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脑子疼,这女子怎么阴魂不散的啊。
温丞礼眯眯眼睛,掩嘴咳了一声才问她:“姑娘可知哪里有这种蛇?”
“以前云巅山没有,但是现在不一定,今年雪灾严重,我之前去山里的时候也有看到这种细小的小白蛇,还差点被它咬了呢。”
柴秋雨见他们有话题可以聊了,也不管徐锦宁的眼神有多恐怖,径自走进来,把热水递给徐锦宁,“但是现在不知道那蛇还在不在!”
温丞礼细想,的确如此,以往云巅山是绿树长荫,但今年北境遭到大雪侵袭,温度都是极冷极寒,也不排除会有冰灵蛇。
“可否告诉我一下哪里可以找到那蛇?”徐锦宁放软了语气,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
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人的!
柴秋雨说:“在云巅山最北方的一处悬崖上,冰灵蛇很喜欢在那儿,不过悬崖比较凶险,很少能有人爬上去的!”
“明日你能带我过去么?”
只要有一丝可能,徐锦宁都不会放弃。
凶不凶险的不重要,能救得了温丞礼才是最总要的。
“你不可以去!”温丞礼想也没想的拉住她的手,冰天雪地,又在悬崖上多凶险啊。
徐锦宁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却也不想让他担心,只是调笑着:“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一个人去那么高的地方,我肯定找人去啊。”
“等他们来了,再去,这毒暂时要不了我的命。”
的确,这种毒奇就奇在它不会第一时间要了人的命,它会率先麻痹人的神经,让中毒之人在短时间毫无察觉,直到全身经脉被麻痹,身体动不了,直至脑死亡。
说毒也不毒,说不毒也毒!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着急解毒的原因!
“你还在烧先休息吧,一切等明日再说。”
徐锦宁跟温丞礼说完,又对柴秋雨道:“多谢柴姑娘仗义相救,等我兄妹二人得救之后必定会重礼相谢!”
“徐宁姐姐您客气了,那,那我也先出去了,你们好好休息。”
徐锦宁点点头,目送着柴秋雨离开。
临走前,柴秋雨又忍不住的看了一眼温丞礼,本来她长得是不错的,但每次她看向温丞礼眼中的贪婪和自私都是隐藏不住,让人看上去非常不舒服。
徐锦宁第一眼看她还是可以的,但这一摊接触下来发现真的是非常讨厌这种人。
温丞礼却是睡不着了,看到对面墙上挂着的老虎皮,他疑惑道:“这女子家中看似平凡,但许多东西都不是凡物。”
这些动物皮可不是一个普通乡村丫头能用得起的,她一个人要怎么拿下这凶猛的野兽?
显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是孤身一人住在这里!
“你也发现了啊,我给她镯子的时候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喜的样子,反而就像是看一件普通的装饰品。”
要知道,她那镯子是上等翡翠打制而成,她居然一点喜欢的意思都没有,是有一些反常。
“明日我再出去看看吧!”
“也好!”温丞礼道。
帮着温丞礼躺下,见他闭上眼睛,徐锦宁没有打扰只是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月亮。
夜色寂寥,碧枝这一路可还算平稳?
来世,再做好姐妹吧。
脑海里映出碧枝那张俏皮天真的笑脸,徐锦宁心疼的揪在一起。
温丞礼睁开眼睛看向她,她是不是又在想碧枝了?
跟她认识这么久,却总觉得还是不太了解她,起初,只觉得她是个色令智昏、又狠毒、又无情的人,可这么长时间的接触,让他重新认识了她,这女子身上的秘密也不少,总觉得她懂得太多了,好像很多事情她都经历过一样。
这女子的肩上又承载了多少的无可奈何?
温丞礼忽然开始动摇起来,他有些迷茫,踩着宁国人的尸体当真是唯一能登上那无情宝座唯一的路么?
可想起与霍骁的赌约,温丞礼又无法判定,为了夏国百姓,为了那些因他们而死的人,若是此刻放弃那便是前功尽弃,下了地府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亲人?
宁国,他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