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和帝三十二年,七月初三,宁国与夏国两军交战于汇江渡口,徐锦晟带领的宁国军一开始便将敌军围攻至死地,一天之内赢了三场战役,可谓用兵如神。
当天夜里,徐锦晟带着几个精锐偷袭敌军粮草,致使敌军一个月的粮草全部撒入汇江,敌军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暂时退居汇江城,这个消息一传回宁都百姓皆乐,对徐锦晟更是赞不绝口。
徐锦恒的五万人马并没有用武之地,他们停留在江州外的峡谷里,等着前方的战报。
御书房内,和帝满是欣喜的看着手中的战报笑的几乎合不拢嘴,还以为他只要二十万只是说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用兵如神,速战速决,将夏国的军队压制的死死的。
欧阳、左丞相以及一众大臣都跪在下面,看着和帝笑的如此开心,便知道这是捷报。
欧阳总觉其中有诈,这一切也太顺利了些,看了看左丞相那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又不认识出口破坏这样的好气氛,但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皇上,四皇子此次用兵贵在神速,可信中的夸大之词也不少,还是不能放松,防止敌人反扑才是。”欧阳建议道。
和帝摸摸小胡子,“自然自然,朕就是怕晟儿居功自大,赢了两三场战役就狂妄嚣张,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这才让锦恒过去牵制,防止意外发生。”
欧阳拱手:“皇上英明!”
一官员道:“这次还是左丞相慧眼如炬,推荐四皇子来主持这场战役,不然那二十万打别人的四十万真是有些犯难,可见四皇子多么的运筹帷幄、足智多谋了。”
左丞相谦虚道:“刘大人言重了,还是各位皇子天资过人,天赋异禀,才能在这战役中次次取胜。”
“好了好了,各位爱卿不必互相推脱,等这次打赢了胜仗论功行赏。”
众位大臣齐声道:“皇上英明,天佑我宁国!”
公主府内,徐锦宁倚在床上忍不住的打了两喷嚏,“这样的天气都能得了风寒,本宫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说完,她还用力的捏了一下发痒的鼻子。
温丞礼在一旁,责怪的看她:“若不是公主昨日喝了酒非得去泡温泉,泡着泡着睡着了,也不至于得了风寒。”
“不是让人去做枇杷膏了么!”
“应该快好了,公主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徐锦宁乐呵呵的看着他笑,他这生气起来的模样还挺有意思的,总比板着那冰块脸的好,她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驸马的皮肤真是光滑细腻,摸着特别舒服。”
她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冰山里爬出来的,这么热的天气,可他的脸还是冷冰冰的,好像个冰块,越摸越舒服,她干脆扑过去,将自己的侧脸与他的脸贴在一起:“别动啊,让本宫凉快凉快。”
温丞礼嘴角抽搐得厉害,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温丞礼呼口气,将人推开,严肃道:“前方的战报公主怎么看?”
“也不知道他注了多少的水分,一天之内估摸着连对方排兵布阵都还没弄清楚,就算他徐锦晟再怎么用兵如神,也不可能一天赢了三场战役,晚上还有时间去偷袭,人不是铁打的。”
就徐锦晟那德行,怎么可能赢得这么漂亮?
“也有可能是有高人指点呢!”温丞礼说。
徐锦宁又想要贴到他脸上去,温丞礼快速往后一躲。
“高人?谁啊,聂白么?”徐锦宁不满的拽了一下他的头发,“据我所知聂白从汀州消失后就不知所踪了,从汀州到汇江,至少需要一个多月,就算聂白脚程再快,也要二十天左右。”
徐锦宁把他的头发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真香!”
“即便如此也可以飞鸽传书,或则让他的暗探去给徐锦晟报信。”温丞礼想要把自己的头发拽过来,试了几次,没成功,只得让她继续抓着。
“但他没有理由啊,他有什么理由去帮徐锦晟呢?如果说是徐锦晟与霍骁两人演戏,我倒是相信。”
他的头发好柔软,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儿,一根根的都可以数的清了。
“聂白毕竟是霍骁花了大代价请出来的,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温丞礼说。
徐锦宁眉头一挑,“谁说他什么都没做?你以为宁国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是谁造成的?可不就是他的杰作?只是这次战争,我觉得不会是聂白导出来的,大概率是霍骁。”
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见她半张着嘴又要打喷嚏,温丞礼快速的将自己的头发拿过来往身后一撩。
果不其然,徐锦宁又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大喷嚏。
“公主还是好生歇息吧,这样病才能好的快。”温丞礼露出嫌弃的表情,嫌弃归嫌弃,还是给徐锦宁倒了杯热茶,“这两日就不要吃冰的了,免得风寒加重。”
“驸马啊驸马,你关心人的样子真是俊美非凡,当然要是能多笑笑,那肯定更加迷人。”
温丞礼忍不住的翻个白眼,“什么时候了公主还能这么消遣在下?”
“这打仗又不需要我们去,咱们只要听消息就可以。把丰禹派去简直就是最聪明的决定,咱们的消息可比父皇那儿快了好几天,就是委屈他这么炎热的天还在那边奔波,等他回来必定好好赏赐。”
“能去江州估计就是对他最大的赏赐了!”温丞礼端着水走了。
徐锦宁咂舌,说的也是。
徐锦晟没有抵达汇江之前,一直是江州的兵力在抵挡,两方也交过手,这次霍骁并没有派他的龙武军前来,只是普通的兵将。
江州的兵在老郡王的带领下也是训练有素、英勇无畏,他们更是提前做好了准备,故而即便夏国军队跨过汇江抵达江州城下,他们也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间歇性的加重了夏国军的疲乏度。
不过老郡王还是有些太过居功自大,目中无人了,徐锦晟怎么说也是父皇亲自点名挂的帅,他这么不听徐锦晟的指挥,反而有两次私自出兵偷袭敌方,这让徐锦晟很不满意,也有写信前来告状。
丰禹在徐锦恒的默许下潜入江州两次,跟老郡王也有见面,听闻前面战训,丰禹也觉得徐锦晟太过偏激,夏国这几场战败的有些莫名其妙。
甚至有一场打着打着,明明是夏国占了上风,可他们的主将却在关键时刻下令撤兵,白白让徐锦晟捡了个大便宜,就像是刻意输给他的一样。
丰禹在信中写的还是比较仔细,每一场战役他都有分析。
“徐锦晟啊徐锦晟,你这么导演一场戏,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真真是暴露了你的狼子野心?你以为赢了这场战争就可以压过大皇兄的风头,让百姓更加爱戴你?”
徐锦宁声音很低,唇角上扬带着丝丝冷漠的笑意。
大皇兄不敢做的,她徐锦宁帮着做,反正徐锦晟也不会让大皇兄平安无事的回来。
她敲了敲旁边的柱子,一红影卫快速的从窗口跳进来跪在她面前:“公主有何吩咐?”
“立刻召人去汇江,按照信上的指示,务必做的干净些。”
徐锦宁把信递给他,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策。
“是!”
那红影卫拿了信后又从窗户跳走了。
徐锦宁摸了摸鼻子,“你们想要导演的戏没有本宫的参与怕是不太热闹。”
夏国带兵挂帅的乃是他们的大将军耶律焱,听说此人一向做事谨慎、步步为营,最重要的,他是霍骁最忠诚的狗,听说是霍骁收养的义子。
霍骁的势力在夏国盘根错节,每一处几乎都有他的人,这么把夏国拿捏在手里,难怪温丞礼一人独木难支,以这等对赌的方式逼迫温丞礼来宁国。
只是霍骁怕是做梦也没想到温丞礼会遇到她吧?
徐锦宁眸子冷了几分!
温丞礼看完手中书信,跟以往一样将信烧成了灰烬,宁国皇宫记载的有关成国灭亡之事少之又少,绰痕即便是翻遍了御书房、藏书阁都没有找到半点儿跟成国灭亡的消息。
说起来,成国灭于宁国之手,这样的卷宗应该是宁国最高荣耀,应该是会放在藏书阁之类的地方供后辈、瞻仰的,为什么会藏的这么深呢?
“如果皇宫没有相关记载的话,那这些资料会不会被藏在军机处?”
军机处的卷宗也不少,只是他之前并没有怎么仔细查阅过,还有那扇门里关着的人又是谁?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温丞礼的目光透过那火红色的烛光,捏着火折子的手紧了紧,他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在那密室门口不想离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吸引他,只是那时被赵管事打断,后又跟徐锦宁一起出游,并未深究。
如今一想,说不定秘密都藏在那件密室里,还得找机会再去一趟军机处才是。
绰痕已经从宁国皇宫离开,前往襄州了。
对啊,常青和阿澈不是还住在府上么?
成国灭亡之事他们应该是最清楚的才是,想着,温丞礼快步往他们二人住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