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琳妃墓被炸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轰动宁都。
同时江州传来消息,夏国军队大规模在汇江附近集结,人数高达四十万人。
和帝下令徐锦晟为此次出征主帅带领二十万人马,加上江州、襄州二洲的兵力一同讨伐夏国,为宁国死去的百姓们讨回公道。
徐锦晟挂帅出征,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纷纷送行,都说和帝派遣二十万人马给徐锦晟是以卵击石,二十万如何敌对敌方的四十万人马?
即是德妃也越发的担心他,临行前跟他千叮咛万嘱咐战争可以输,但一定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殊不知,这人数还是徐锦晟自己要求的,和帝本打算派同样三十万人马供他驱策,徐锦晟确凿朝堂上一口咬定二十万人,还说二十万铁骑足以踏平夏国之众。
消息一经传出去,百姓们对徐锦晟更是连连称赞,少年英才。
为保证此次战役必胜,和帝还命令徐锦恒在三日后同时踏上汇江之路,从另一道包抄,一来防止夏国有什么奸计,二来让从无战场经验的徐锦晟无后顾之忧,关键时刻可以救援。
大家纷纷讨论,和帝这是不是要开始培养徐锦晟了,毕竟先前的春日祭主持、这次的挂帅出征都是把他当成了第一人选,也有人说徐锦恒功劳太高,和帝防止他功高盖主这才开始注重培养徐锦晟……
一场战争,宁都流言不止。
徐锦宁一边用扇子扇着风一边往门外走去,出了门,就见宁国将士们整齐排列的从门口路过。
今日,是徐锦晟出征的日子。
徐锦宁望向远方的城楼,和帝、德妃二人高高站在上方为徐锦晟送行呢。
前面骑行的是禁卫军大统领萧飒。
“这次父皇为保万全,不仅让大皇兄随后保护,还让萧飒贴身保护着,看来传言并非是假的啊。”
徐锦宁看着人员远去感慨着,她好想冲过去告诉父皇,真正对宁国忠心的人是徐锦恒,与夏国勾结之人才是那徐锦晟。
这次徐锦晟出征,指不定又要跟夏国达成什么交易,其实这场战争……
徐锦宁叹口气没再想下去,说不定这场战争正是徐锦晟希望的呢。
温丞礼拿过下人手中的冰镇西瓜,“已经切好了块,公主回去吃吧。”
“再看一会儿吧!”
前世她也不是没有看过这么浩荡的军队,看看也只是为了怀念一下,警告一下自己罢了。
将士出征,百鼓震天,仿若夏雨前夕的阵阵夏雷,令人由内而外的感到震撼,似乎下一秒狂风暴雨就会迎面而来。
温丞礼看向那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兵将,也感慨着宁国士兵的训练有素,他现在就能想象到这些将士们在战场上热血厮杀、金戈铁马的画面。
如果这是他国家的军队,他会赞叹,偏偏这是敌国的战将。
一想到这些人将要去屠杀夏国的士兵,温丞礼心里也如万蚁蚀心,却也无可奈何。
夏国在汇江集结军队之举,无疑是直接向宁国宣战。
见他心不在焉的,徐锦宁撩起他肩膀上的黑发浅笑道:“怎么,这就开始担心了?”
“战争,没有不流血的。”
徐锦宁道:“是啊,不管是什么战争,都会流血流泪,这只是开始,往后流的血只会越来越多。”
“我会尽量减少这种流血的战争。”
徐锦宁看着他的一身白衣,实在是难想象这一身白衣染上鲜血之后会开出怎样妖艳的花朵。
“这鬼天气还是太热了,回去吧。”
既然徐锦晟胯下海口以二十万敌对四十万,还稳操胜券的话,她也没有必要这么担心了。
院子里已经布置上遮阳绿荫,旁边放着好几桶的冰块儿,以往都是下人们手动扇风,现在有徐锦宁亲自制造出的木头机关人扇风也是省了不少的事。
徐锦宁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半人高的木头人,慨叹:“本宫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瞧瞧这设计。”
温丞礼轻笑,不紧不慢的将琴放到一边:“公主聪慧过人,做这等小玩意自然也不在话下。”
“以前就知道吃喝玩乐,欣赏……”瞟了一眼温丞礼,她干咳一声:“欣赏人间美景,都荒废了正事,本宫为之前所作所为深恶痛绝,实在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那公主这是为自己定下了什么目标?”温丞礼只觉好笑。
前几天还一副悲痛欲绝、凄入肝脾、哀毁骨立的样子,今日又变得这般的生龙活虎、精神焕发的,果然是徐锦宁啊,调节情绪比谁都快。
“当然是努力制造一些对我宁国有益的东西啊,你想现在我能想到用机关人来给我扇风,怎么就不能让机关人来给我们种田耕地、挑水砍柴,大大的减少人力需要,为百姓造福呢?”
话一出口就是温丞礼都大吃一惊,“公主的想法是好的,可这样一来人的惰性自然就会显现出来,到时候农民们大力依赖这些机关人,从而忘却自己的职责,很快,他们便会渐渐地丢掉种田、养家糊口的手艺。就是这样,公主也觉得妥当?”
徐锦宁倒是没想到这点,“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皇姐、姐夫!”
还没见到徐锦昭的人影儿,他的声音已经从前厅跑到后院来了。
徐锦宁伸着脖子看过去,就见临清在后面追的满头大汗,怀里还抱着机关人的残肢。
这什么情况?
“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满头大汗,神情狼狈的成何体统?”徐锦宁悠闲地接过切好的冰镇西瓜。
徐锦昭连忙倒杯茶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坏了,这玩意儿坏了。”
他把机关人的残肢放到徐锦宁面前,“今天磨制药粉的时候它的胳膊忽然就动不了了,我们刚碰一下它就砰的一下炸了,还好我们跑得快。”
临清胳膊被纱布包扎着,脸上也有两道口子,“木头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是啊,临清为了保护我都受了伤,皇姐,你这机关人还得加强啊。”
“你提醒母妃让她小心使用没有?”徐锦宁拿过拿机关人的腿,到处都是炸裂过后的痕迹,看来炸的挺严重的。
“当然了,不过母妃把你这玩意儿当宝贝似的放在宫里也没用它。”
“幸好没用!”徐锦宁舒口气,“我会再想办法研究研究,你这么急着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事儿啊?”
徐锦昭天真的眨着眼,“难道这件事还不严重嘛?万一要是让父皇用了,砰的一下炸了,还不得说你谋害……”
温丞礼赶紧堵住他的嘴,“殿下,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徐锦昭拿开他的手:“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提醒一下罢了。对了,我来的时候大皇兄刚从母后那儿出来神情严肃,脸色吓人得很,也不知道母妃跟他说什么了。”
徐锦宁不以为然道:“自然是与这次出征有关系,大皇兄战功赫赫此次却没能挂帅出征,多多少少是丢了母妃的颜面。”
“母妃心最是柔软,当然不会因为这个柯泽大皇兄了,也没有必要啊,能不能出征是要看父皇和文武百官的意思,大皇兄又做不了任何的决定。”徐锦昭有些为徐锦恒打抱不平。
“那你觉得为什么大皇兄黑着脸出来呢?”徐锦宁反问他。
徐锦昭一噎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反正就是不可能。”
温丞礼看她们姐弟两个你争我吵的也是觉得可爱,这才是一家人啊,吵吵闹闹的。
他有些羡慕呢。
轻抿了一口茶水,忽觉得两道目光同时投向自己,他顿了顿,“公主、殿下这是?”
盯着他作甚?
“你猜猜母妃找大皇兄做什么?”徐锦宁问他。
其实她大概能猜出一些,母妃向来不看重大皇兄,虽然现在是对他改观,稍稍重视一些,可她刚要重视起大皇兄来,这个出征的绝好机会就被徐锦晟抢走,母妃要么去苛责他的无能,要么就是让他给徐锦晟使点小绊子。
毕竟,徐锦恒也是要去前线的,只是以另一种形式上战场罢了。
若是她没猜错母妃不想让徐锦晟这场仗赢得顺利。
温丞礼一时被点名,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走来之人,扬唇一笑:“既然公主和殿下都这么好奇,倒不如问问大皇子本人。”
徐锦恒缓步走来,脸色的确是不太好看,但他一向比较温厚,脾气也好,断然是不会把怒意或者不满表现在脸上的。
徐锦昭第一时间跑过去,抱着他的肩膀道:“大皇兄母妃叫你作甚?你们谈了什么,怎么生那么大的气,我都听到你们争吵了。”
“也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徐锦恒看上去不太想说的样子。
徐锦宁耸耸肩,“使绊子!”
徐锦恒抬眼惊奇的看她,无奈的笑笑:“跟你想的一样。”
温丞礼也像是明白了什么,浅笑不语。
剩下徐锦昭一头雾水的看向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被闷在鼓里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