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侯第二天天没亮就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徐锦宁当时还在休息,昨天晚上她跟连寒也讨论了一夜关于夏国的事情。
伯侯临走前还特地吩咐炙炎一定要照顾好徐锦宁等人,并且将自己的令牌交给了徐锦宁,只要他拿着这块令牌就可以随意的调兵遣将,徐锦宁才知伯侯的居然超过了十万人。
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却一直都没有登记在宁国的军部名单中,伯侯的这是军队乃属于编外,徐锦宁真的很好奇这么多年伯侯到底是怎么养着这庞大的军队的。
炙炎只说这些人全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劳作,从来不需要什么军费补贴,再加上伯侯自己的私人财产,养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并非难事。
再者,这支军队的人全部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那种,绝对不是靠着别人的嗟来之食。
徐锦宁听着很是惊讶,伯侯居然将朝廷的俸禄命名为“嗟来之食”,可见外公的气度非比寻常。
“所以赤羽军其实就是从外公的军队中挑选出来的人选?”
赤羽军的俸禄在宁队中算是最高的,他们执行的任务是最危险的,能力也是最强悍的,怪不得父皇那么看中赤羽军。
百里挑一的人才,如何能够不看重?
欧阳怵作为军机处的老大,又是赤羽军的首领,本事自然不在话下,而且他也非常的机智勇敢。
“义父这些年虽然不在宁都,但也是心系宁国百姓的,虽然我们的消息不是那么灵通,但能帮上忙的地方一定会帮。”
“因为军机处目前没有消息传递到山谷,所以你们才对外面的消息不甚了解,原来是这样的。”
军机处与伯侯所在的地方是紧密相连的,若是宁国出了什么重大事件,非要用到伯侯军的话,军机处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伯侯。
先前徐锦晟造反一事是他们早就设计好的陷阱,在和帝的处理范围之内,军机处才没有立即通知伯侯。
“宁国叛乱,义父也觉得若是和帝连自己儿子都教育不了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必要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徐锦宁听了笑了笑“父皇一向运筹帷幄,这些他早就算计好了,每一步走的都非常正确。”
炙炎说“知道宁国叛乱平定后,义父也是这么夸赞和帝的,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个好父亲。”
站在旁边的赵管事见他们提起和帝,直接说,“昨日宁国传来飞鸽传书,重龙竟然厚颜无耻的邀请各个国家身份尊贵的皇子王爷前往观礼,和帝陛下已经在信中表明不会前往,并且若是长公主需要,宁国可以借兵。”
徐锦宁一喜“我就知道父皇不会相信这等流言,父皇身体如何?”
“很康健,您可不必担心。”信中并没有说明和帝的身体健康问题,但那字写的隽秀有力,可见和帝身体应该不会太差。
徐锦宁说“父皇年岁大了,我们这些儿女不能陪在身边已然不孝,却还要让他为我们继续操心,幸好有大皇兄在身边伺候。”
想到和帝,徐锦宁还是会难过,重生以后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聊会儿天,话个家常什么的。
父皇一定也很想念他们。
看到徐锦宁眼眶渐渐地红润起来,温丞礼拉住她的手说“过些时日,我便陪你一起回夏国,云儿也要见见自己的外公才是。”
徐锦宁冲他会心一笑“好啊,那就看你的这次清洗计划能耽误到几时了,可别耽误我回家见父亲。”
“不会!”
徐锦宁希望能在徐锦恒成为太子当日回到宁国,也好当面祝福他,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想起还在江州的徐锦昭,这个小子总是那么不让人省心。
徐锦宁也不想破坏大家的心情,只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回归眼下的问题“过两日我们就要启程回夏国了,义兄是要跟我们一同前往,还是先在汀州呆上一段时间?”
明日新的汀州州府就要来上任了,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继续守着,自然是可以返回夏国的。
夏国出了这么多的事,徐锦宁也不能再拖累着连寒也,虽说连寒也早就在夏国安排好了一切。
“汀州这里可还有别的事?”炙炎问,如果还有什么是徐锦宁放心不下的问题,那他可以帮徐锦宁在这边守上一阵子。
徐锦宁想,那个慧雨既然已经逃走了,汀州城内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但也说不准,万一慧雨就藏在暗处呢?
若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慧雨又返回来再继续折腾汀州百姓,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了想,徐锦宁说“那就麻烦义兄在汀州城内再呆上十天,若是确定慧雨不会再回来,你们再前来夏国也好。”
既然义父将令牌交给徐锦宁,他自然是要听徐锦宁的吩咐的“好,我便帮你守着汀州一段时间。”
徐锦宁感激的很“多谢义兄。”
炙炎又说“你们启程,路上必定危险重重,多带上一些人,小心行事。”
“多谢!”温丞礼道了谢后,跟徐锦宁说道“我去安排一些事情,你且陪着义兄好好坐坐。”
徐锦宁点点头。
绰痕、婉儿一听说马上就可以启程回夏国了,两人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就回房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这两人现在巴不得赶紧回到夏国将那个背叛者碎尸万段,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霍骁,他们的仇还没有报完,都等着回去找他们算账呢。
晚上,徐锦宁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正好今日也是温霄云的满月日,外面不少的百姓送来了许多的小礼物,虽然都不值什么钱,但这些都是百姓们的心意。
徐锦宁知道民间孩子过满月是要准备红鸡蛋的,可惜府上的鸡蛋并不能给所有的百姓分,所以她让人去钱庄换了一些铜钱,用铜钱当个彩头,与百姓们同乐。
温霄云手中拿着个小型拨浪鼓,小眼珠子盯着那拨浪鼓转来转去,小嘴裂开笑的很开心,炙炎坐在旁边逗弄着小家伙。
绰痕也守在一旁,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小生命,用温丞礼的话来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他身上还没有沾染到世俗的污垢,没有沾染到那些血腥气。”
温丞礼说“我会在他长大之前,为他扫平一切障碍,将一个太平盛世交予他的手上。”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承诺,也是对孩子的期望。
徐锦宁便直接握住了他的双手,深情款款的跟他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这是我们所有的责任,太平盛世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期盼的。”
外面传来了许多欢声笑语,在那些欢声笑语中,一朵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都是百姓们的一点心意。
尽管这些烟花在仓库里呆了很长时间,有些已经湿了不能用,但百姓们还是很贴心的提前将烟花搬出来晒了晒。
他们挑出能用的烟花,只为了感谢徐锦宁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他们,她是汀州所有百姓心中的长公主。
如今走在汀州街道上,他们可以听到百姓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可以看到那些顽皮的孩子追着卖糖人、糖葫芦的小贩屁股后面转、可以看到那些说书人又开始在街上说着最新的故事……
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不远处的屋顶之上,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冷冷的注视着庭院中玩的高兴的一群人,这份热闹不属于她,也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
若不是看在宫主有新任命的份上,她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汀州。
宫主说汀州这盘棋已经下的够久,既然徐锦宁为了这颗小棋能舍弃夏国那最重要的一子,那他们也没必要揪着汀州不放。
“不是你们赢了,而是这局棋换了棋盘而已,徐锦宁,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的性命抢过来,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
树下站着一个蓝衫男子,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玩了这么久,也没见宫主真的对徐锦宁下死手,我就不明白了,这徐锦宁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能让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她。”
他们实在是搞不懂徐锦宁不过就是个女子,要杀她简直是易如反掌,为什么宫主一直要留着她的性命呢?
“可能因为她与我们都不同吧。”
慧雨冷冽的目光扫向了那片欢乐之地,“也正因为她的归来与众不同,所以宫主才一直留着她的命,她身上有我们得不到的东西。”
倒不如说是有宫主得不到的东西,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徐锦宁对我们的阻碍太大了,这次我们操控重龙夺取夏国皇权,这也是宫主的命令,汀州城已经没有什么好玩儿的,这都是别人玩剩下的。”男人语气中满满的嘲讽。
“白静和兆雾两人就是个废物,这么好的一局棋被他们完成了残棋,狗屁不通。
男人笑了笑“兆雾还在江州找你呢,出来这么久,你就不怕你的好夫婿怀疑你?”
慧雨哼了一声,没说话,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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