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本年三百三十七年,夏季九月三日,温丞礼登基为夏国皇帝,登基当日夏国百官跪拜,百姓臣服,红色的花瓣如同上天的祝福,从高空中漂浮坠落,整个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花香味儿。
温丞礼穿着一身金色黄袍一步步的登上三千台阶,在万民的祈祷中,夏国终于有了真正的主人,再也不是无主之国。
温丞礼站在高台之上,手中三根皇香冒着冉冉香烟,九拜之后,他将那三支皇香插入前面巨大的炉鼎之中,周围的细小皇香同一时刻被点燃,代表着香运的烟雾蔓延在整个大殿之上。
百官们高高齐呼着温丞礼新皇登基万万岁,夏国永世昌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
数百辆红色的马车顺着夏国大门一路往皇城走去,边走着边撒着花瓣和白米、黑米之类的农作物,还有一些小的文钱和糖果,百姓们各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欢声笑语更是铺满了每一条街道。
徐锦宁最高的一处塔顶,眺望着远方那个一丝不苟,面无表的君王。
从今日起温丞礼的身份就不再是夏国太子,亦或者是宁国驸马了,他是皇帝,是夏国的君主,也是她徐锦宁的夫婿。
徐锦宁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历经生死终于得到该有的回报,他这一世一定会活的很快乐。
“江山和美人都让温丞礼一人得到了,这一世你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了。”
殊不知,你拥有的这一切也曾经是另一个温丞礼的寄望,徐锦宁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又会想起前世的温丞礼。
她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脸上挂着笑容“我的皇,你终于得到了你梦寐以求的位置了。”
徐锦宁知道那皇位对温丞礼来说不算什么,可她还是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
温丞礼九拜过后,站在高楼之上承受着百官们的跪拜,数千太监、宫女,数万的将士们同时叩拜,他们从大殿一直跪到宫门口,气势浩荡,惊人眼球。
徐锦宁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帝登基,心中倒也有几分的喜悦。
跪拜之后还有祭祖,徐锦宁倒想知道他们夏国太庙都被毁掉了,这所谓的祭祖又如何祭呢?
“长公主,皇上正看着你呢。”婉儿站在边上偷偷的笑着。
徐锦宁回过神来,立即看向那高台之上,高台与高塔之间距离很远,但还是第一眼就捕捉了温丞礼的视线。
因为距离太原始终无法看到温丞礼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徐锦宁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欣喜的和激动。
他冲着右边的位置伸开手,她也明白温丞礼这是什么意思,应该是想说右边无她,并不完整吧。
“瞧瞧,光这一登基都是劳民伤财至此,若是帝后一同出现,这夏国还不得破产了啊。”
周边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被徐锦宁的话逗笑了,婉儿笑两声后赶紧停下说“夏国目前虽然没有宁国那般富裕,但也不会因为一个登基大典就穷了啊,公主可真是会说笑。”
徐锦宁趴在栏杆上,依然看着那高台上的人,今天早上温丞礼从她房间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惊的移不开视线了,温丞礼本就长得好看如谪如仙,穿上一身龙袍反而有些仙人落入凡尘的感觉,那张俊俏的脸反而显得没有平时那般的冷漠,多了一丝人气。
徐锦宁喜欢这样的男人,威武中透着霸气,清冷里也透着温柔,她更喜欢温丞礼将所有的温柔都给她一人。
“长公主,您何必一定要等过段时间才答应嫁给皇上呢,如此盛典,一同举办了不是很好?”旁边的宫女不解的问。
徐锦宁却说“当了夏国皇后之后,本宫的所有行动都会受到限制,许多事情还没有完成,有些是温丞礼要做的,有些是我要做的,若是我们两个人都被捆锁在这深宫里那些事情谁来做呢?”
“长公主真是深谋远虑,是我等考虑的不够长远。”
徐锦宁说“他在宫里整顿江山,我还可以随时出宫为他除掉祸患,耀宫灾祸一日不除,我们两人也算是永无宁日。”
时时刻刻头顶都得悬挂着一把刀,这样的感觉可不太好,徐锦宁叹口气,又想起在耀宫收着折磨的徐锦昭。
昭儿,你且再等等,过两日皇姐就立刻前往汀州,发动一切力量去救你,绝对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一根汗毛。
大殿进行了一天,快到黄昏的时候徐锦宁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饭,肚子额的呱呱叫,她侧头看向西边的落日,夕阳下下,橘色的光芒染红了半边天。
郎斌爬上高塔恭敬的对徐锦宁道“长公主,巫国皇帝前来夏国,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临清?不在他的巫国好好呆着,跑到夏国来做什么?”徐锦宁好奇的问。
郎斌说“临清国主是来给皇上庆贺的,但好像还是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他说……跟耀宫有关系。”
徐锦宁一听,急忙道“现在就带路。”
临清无事断然不会离开巫国,巫国这半年来已经拿下南疆诸多分部,但也在百废待兴之时,这个时候他来夏国?
多日不见临清,临清的个头已经超过了徐锦宁,人看上去也精神许多,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少年,反而像个真正的王者。
临清一见到徐锦宁,紧绷的脸终于露出笑容,急忙跑过去道“锦宁姐姐!”
“临清,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来夏国?所谓的耀宫一事又从何说起?”徐锦宁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所有信息。
临清给徐锦宁倒杯茶说“巫国出事了,一夜之间,一座城的人都死了,死因不明,但城内只留下五个字‘寻宁国公主’。”
“寻我?”徐锦宁深吸口气平复着内心的躁火,蛰褚之前说的都应上了,耀宫要做的是以天下为棋局,将整个天下玩弄在鼓掌之中。
耀宫已经开始下棋,而且正逼着她与他们一起共同下棋,“耀宫,已经开始行动了。”
郎斌在一边追问到“什么时候发现一座城的人都死光了的?”
“七日前,我正在朝中处理政事,刘公公忽然前来禀告,说汉丹城内出事,一夜之间全城皆亡,他们死相非常惨,像是被什么怪物撕碎的,也有一部分人身中奇怪的毒。
这些毒在阳光下越发的厉害,进去的人无一个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直到三日后天降大雨,我才得有机会去城内探查,结果就见有人在城门上写下了那五个字。”
徐锦宁漠然道“这些人是想逼着我之前出手啊,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要想正面跟他们争斗实在是困难。”
“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上万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白白的葬送了啊。身为巫国之主,我也难辞其咎,为了查出真相,我曾派额木齐前去打听消息,可他刚打探到一些消息,就立刻被人割掉了舌头、砍断了双手无法言明。”
“额木齐好歹是南疆的皇子,即便不受宠也不该落到这样的下场,耀宫的人真的是过分了。”
徐锦宁闭上眼睛思考着“目前我们已经太过被动了,若想换被动为主动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今日温丞礼刚登基,那些人就有了动作,呵,真是精明的算计。”
“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夏皇,听闻你在这里,我只好先过来找寻您,希望能够一同携手将这邪恶的组织铲除掉。”临清做了个砍断的动作。
“不能贸然动手,否则正是合了他们的心意。”
再说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哪些人是耀宫的,这些人隐藏的太深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临清看上去很是着急。
死的是他巫国的百姓,他这个做国主的当然比任何人都担心着急,恨不得将那些凶手立刻找出来碎尸万段。
徐锦宁问道“你说那些尸体还有些是被野兽撕碎的,那你们可在城内找到关于野兽的信息,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临清摇头说“没有,什么线索都没有,人就死干净了,不过地上曾经出现过很多血色的脚印,像是人,又不像是人。”
徐锦宁想到黄少燕说的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心里恐惧于耀宫的手段,不过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临清知道,否则引起什么恐慌那就糟糕了。
徐锦宁把茶杯推给临清“晚些时候你随我一同入宫,再将这些事情同温丞礼说一声,咱们一起商讨一个合适的策略。”
光凭她一个人,暂时还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方法,还是要看看温丞礼那边是否能想到办法。
夏国与巫国之间有七天的路程,说不定在这七天内巫国还会出事,只是临清暂时还不知道罢了。
临清年纪与昭儿差不多大,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却比昭儿更沉重,徐锦宁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个少年郎,正是贪玩的好年纪却要被那个位置锁上一辈子。
“临清,若你是我弟弟,我定会好好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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