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决定立刻返回夏国,徐锦宁、温丞礼第二天一早便进宫与和帝告别,他们这次行程如此匆忙,和帝很是放心不下。
徐锦宁之前说好的百花宴也没办法开展,惹得那些贵女们个个怨气冲天,她们准了两日的考题愣是被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好几个大臣以想探望徐锦宁为理由上门拜见,不过都被谢绝在外了,徐锦宁这条道走不通她们便立刻又去找徐锦恒。
徐锦恒以前些日子遇到刺客,在府养伤为理由谢绝了那些大臣们的上门会见,但和帝还是没有放弃给徐锦恒找王妃,反而亲自张罗起来了。
离开宁都当天晚上温丞礼又收到了来自夏国的信笺,信上说明上官谷主前些日子抵达夏国,因为温丞雨失踪了。
温丞雨一直都跟在上官谷主身边治疗蛊毒,那天晚上老谷主刚给温丞雨准备好药膳,进屋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黑衣人将温丞雨打昏带走,对方人数众多,上官谷主不是对手反而被打伤了。
去往夏国的路上,温丞礼脸上就没有过一丝笑意,徐锦宁也知道这件事比较严重,也不敢耽搁,直接带上她的红影卫再次出发,红缨已成为红影卫之首,此刻也是一同出行。
马车停在河边上,马儿们在吃着草补充体力,徐锦宁下马车将水袋递给温丞礼。
“丞礼,喝点水?”
温丞礼是个不喜于色之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面无表情地接过水袋喝了一口,看到徐锦宁头上冒着汗,拿出手帕怜爱的擦拭着她的额头,“此行太过仓促没有任何准备,倒是让你受难了。”
徐锦宁觉得他有些太矫情了,以前可不是这般“我没受的苦难还不够多嘛,这点算什么?”
短短两月,经过的北境的极冷,也感受到了这里的极热,夏天就是一个让人懒散的季节,热点也没什么,徐锦宁早就习惯了。
当然,要是温丞礼能让她多吃一些冰镇水果就更好了,这一路温丞礼管得极严格,每天只能吃一种冰镇水果而且还不能多吃,更不能在吃饭前后吃冰的。
“是不是很热?”
徐锦宁挑眉笑着“所以这是允许我吃……”
“不可以!你本就体寒,若是吃那么多冰镇的对你身体没有任何好处。”
他们本就遭受了那么多场人无法触及的伤痛,现在更是应该好好补着身子,而不是一天天的就想吃那些冰镇水果。
徐锦宁身体更得注意一些,尤其是她手上的红梅消失以后,温丞礼就时时刻刻的注意着徐锦宁的身体状况,生怕徐锦宁忽然出现什么身体不适的症状,每天万桑入睡前也会给她认真把脉。
“可是我很热,怎么办?”
面对这样撒娇的徐锦宁,温丞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没辙,只好叹口气拉着徐锦宁坐到大树下乘凉,然后又去马车上拿了一些冰镇过的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的手臂和脸颊。
“这样就不热了!”
天气太热,他们大多数晚上赶路,下午的阳光毒辣的很,徐锦宁恨不得立刻找个冰窟窿钻进去,好好消去这一身暑气。
不知道是手帕冰还是温丞礼的手更冰冷一些,这人好像都不怕热的,到现在他脸上连一滴汗都没出过。
徐锦宁怀疑是不是自带降温体质,不对,应该说是温度调节,因为他在北境穿的也不多,而且也不怕冷。
徐锦宁把脸贴在温丞礼的手心,“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丞礼,你都不热么?”
“心静自然凉。”
徐锦宁呵笑“这可是真是个好办法。”
然后,她伸出手指着他心脏的位置“你这儿能够静得下来么?从知道温丞雨出事后,你就没笑过了,一定在思考不少事情吧?”
“我怀疑抓走丞雨的和带走昭儿的是同一批人,只是在想他们抓走丞雨和昭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温丞礼是很担心温丞雨没有错,可他更想知道这些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个神秘的耀宫,它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那个叫蛰褚的又隶属于哪一帮人?
温丞礼不是没有怀疑过蛰褚是帮慕青黎做事,可他列出了许多种可能,又被他自己一一的否定,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慕青黎一直在调查的便是耀宫,那她不可能不知道耀宫宫主的身份,那她又是如何跟徐锦宁说那个人就连她也不知道是谁的?
所以,蛰褚必定不是慕青黎的人,那蛰褚又会是谁的人?他们跟耀宫到底是什么关系?
温丞礼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才会觉得心里烦躁,但他知道若是让徐锦宁看出来必定会跟着一起担心。
徐锦宁喝口水说“一个个都想参与天下风云,都是吃饱了撑的难受,还有那个什么耀宫宫主,只在背后暗箱操作,我想他必定不是个什么好角色,说不定长得丑不敢出来见人。”
温丞礼冷不丁的笑了一声,笑出来才看到徐锦宁一直在盯着他看,这才想明白徐锦宁说这些不过是为了让他开心一些。
温丞礼捏了捏徐锦宁的鼻子,轻声道“我已无事,不必担心我。”
他的承受能力可比徐锦宁想的还要厉害,“回去之后,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无所畏惧。”
只因为,身边有你!
只要跟徐锦宁在一起,似乎所有的灾难都会化险为夷,跟在她在一起,一颗心是静的,人也是静的,很舒适很安心。
“什么风雨都闯过来了,还怕他一个小小的耀宫?好了,别瞎担心了,那个蛰褚不是说了耀宫抓走了昭儿但却始终没有给我们传信,这就说明昭儿对他们还有别的用处,丞雨本身就中了毒蛊还没痊愈,说不定还能借助这次契机因祸得福呢,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温丞礼并不想让徐锦宁劝他,因为没有必要,她又何尝不担心徐锦昭呢?
“无妨,回夏之事刻不容缓了,处理完之后我再随你一起回宁国,亲自给大皇兄挑选王妃,亲自操办着他们的婚事。”
温丞礼附到徐锦宁耳边轻轻的说“当然,还有我们的婚事。”
徐锦宁惊讶的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重新成婚?”
“夏国皇帝要娶走宁国长公主,难道这不是两国之间最大的喜事么?自然是要江山为聘,拿来娶你。”
徐锦宁笑得开怀“以你夏国江山为聘,你们夏国那些老顽固不得把你拆皮挫骨了?”
“他们不敢!”
徐锦宁依偎在温丞礼的肩膀上,撩起他肩上的一缕长发放在指尖绕来绕去,“不错,有当帝王的气势了。”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轻笑着。
他们一直坐到下午夕阳西下,直到红缨他们收拾好行囊,凉快了许多才继续上路。
他们这一路踏星而归,只为了更好给彼此一个更好的未来,给夏国百姓一个和平的国家。
所愿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世间再无纷扰。
“叮铃叮铃~~”
地牢里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朱红色的大门上雕刻着鬼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看上去恐怖至极,地牢深处传来类似于野兽的声音,但凑近一看,那又是一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郎,少年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锁住,一根又粗又长的锁链直接穿过他的肩胛骨,那铁链上的倒刺还是渗血。
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依稀能听到少年粗重的喘息声。
清浅的脚步声从上面传了下来,来人嘴里哼唱着一些奇怪的歌谣,本该在地牢里沉眠的少年听了却更加的疯狂暴躁。
少年挣扎得厉害,身上的铁链撞击的叮叮响,直到那人走到地牢面前,用钥匙碰了碰铁门,“这次给你带来了一个新的朋友,这下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语音落下,铁门大开,又有一个头上戴着眼罩的人被拖了进来,她的身上都是血迹,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一头乌黑的发凌乱的很,她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如同野兽一般。
男子将那少女扔到了对面的监牢里,而后又走到少年那儿,撩起他的头发,本该俊俏的脸此刻布满了狰狞的伤疤,一点也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这次宫主可是要发大招了,就不知道你们的哥哥姐姐能不能接住,我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男子惋惜的说“若不是时机还没到,真想把你们送过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语带着嘲讽的说完男人用力的拍了拍少年的脸,然后拿出一根食指长的银针从少年的头顶刺了下去,凄惨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地牢。
直到银针彻底没入头顶,少年瞬间昏死了过去了。
男人试探着少年的鼻息,“还有口气,看来药效不错。”
男人满意的拍拍手上的灰尘,又哼唱着歌离开了地牢。
而旁边被关押的少女牙齿磨的咯咯响,她凶狠的盯着对面的少年,嗓子里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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