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黑衣人,徐锦宁只能选择束手就擒,直到她被那群黑衣人推到楼下,温丞礼不得不收起武器,冷然的站在一边。
万宝楼里的人似乎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各个抱头鼠窜恨不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整个楼里乱了套。
温丞礼的长笛被人收走,脖子上同样架着几把剑。
一个穿着青墨色长衫的男人摇晃着一把血红色的扇子走出来,正好站在徐锦宁刚刚被抓的位置上,他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徐锦宁的身上。
“都说宁国长公主有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长得的确是倾国倾城,撩我心扉啊。”
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徐锦宁冷冷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男人似乎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怒意感到有什么不满,呵笑一声后直接从楼上飞下去,他飞下来的时候还伴随着一些粉色的花瓣。
徐锦宁嫌恶的看着这个娘里娘气的男人,不知道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是什么人?”徐锦宁还是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胭脂香味儿,就像是将街上的那些廉价的脂粉全都涂抹在身上那种味道,难闻的要死。
男人呵呵一笑,用血红色的扇子挑起徐锦宁的下巴,“还以为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呢,长公主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我们是什么人呢?”
看他们穿着打扮都是如此奇怪,身上总有一股子邪气,温丞礼大概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了,“耀宫!”
“太子殿下看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了,既然知道了,还能这么大意的让我们给钻了空子,这倒不像是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了呢。想来,您可是连你自己的太子府都能一把火烧了的,这么心狠手辣的人今日怎么的变得柔情起来了?”
说完,还冲徐锦宁眨巴眨巴眼睛,“您说是不是,长公主?”
温丞礼伸手拂开脖子上的长剑,那些刺客要动手却被男人拂手挥开了,“不必阻止,这里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就算长公主和太子长了翅膀也无法飞出去,不如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温丞礼将徐锦宁护在身后,“正有此意。”
男子凶狠的看了眼躲在柜台后面的掌柜,“掌柜的,好酒好菜伺候着,若是怠慢了长公主,这万宝楼你们也别想开下去了。”
掌柜的赶紧催促着小二,冲他们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男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长公主,太子,请吧?”
温丞礼拉住徐锦宁的手,用大拇指揉了一下徐锦宁的掌心,让她放心。
徐锦宁除了刚开始受到一些惊吓之外,现在已经恢复过来。
“耀宫这是要亲自出手了?”徐锦宁的语气淡淡的,已经半分没有刚才的那股喜悦。
男人感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二位挡了我们的路呢?不过宫主说二位是值得敬佩的对手,特地让我来给你们带一句话。”
“洗耳恭听!”温丞礼道。
徐锦宁却说“还是先说说你是谁吧,既然你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却不知道你的,岂不是很不公平?”
男人笑着,大方的介绍自己的身份“在下蛰褚,乃是耀宫的左护法,今日来此只想见见传说中的人物别无他意。”
“见?呵,那你这阵仗可不小啊。”徐锦宁嘲讽道。
蛰褚并没有因为她的嘲讽有半点不悦,从出现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仿佛没什么事情能够撼动他的心情似的。
“这只是一点小把戏,若是惊扰到长公主和殿下,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
温丞礼没有多少时间跟他废话,“直接说吧,他让你带的话是什么?”
“宫主说,这天下安定已久,若是不出动荡必定距离灭亡不远了,为了能让各国的百姓活络起来,正视生命,宫主将会在近段时间内让各国产生一些小动荡。”
“小动荡?”
徐锦宁不禁想,这位宫主的脑子莫不是有问题?
宁国和夏国差点打起来,两国这段时间内大小战争不断,宁国甚至差点就被灭国了,这还小动荡?
“这一切都是你们宫主的授意?是他造成的?”徐锦宁有些恼怒,“本宫倒是认识几个神医,若是你们宫主觉得脑子不太好的话,本宫倒是可以大方的把神医借给他暂时用用。”
“长公主说笑了,我们宫主身体健康的很,这神医还是你们留着吧。”
“话说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徐锦宁不悦的下着逐客令。
蛰褚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说“长公主,你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还有一个消息没来得及说呢,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赶我走?”
徐锦宁强忍着怒意“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温丞礼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耀宫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既然他们已经在幕后操控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会忽然间就出现了?
这不是有悖常理?
再看这些人装扮虽然都是奇形怪状,眼中也透着邪气,可他们身上什么标记都没有,那些舞女的脖子上也没有那诡异的蛇纹,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温丞礼喝着茶道“耀宫要想面世,应该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既然人都来了,何必要遮遮藏藏?你们……不是耀宫的人。”
蛰褚似乎没想到身份会这么快被拆穿,后脊明显的僵硬了一下,在温丞礼那冰冷摄人的眸子注视下,蛰褚忽然觉得浑身发凉,仿佛坐在他对面的不是猎物,而是猎手。
徐锦宁一听,迅速的扫视着周围的人,的确,这些人看着诡异,可哪有人将自己的身份这么明晃晃的摆在明面儿上来的?
温丞礼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看来她的审察能力还是不及温丞礼啊,徐锦宁默默地想着。
“殿下真是聪明过人,不愧是耀宫宫主都觉得害怕的人。殿下,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换一样的东西,以人换物。”
“拿谁换什么?”徐锦宁急忙问。
温丞礼猜测道“徐锦昭在你们手里?”
蛰褚摇头“殿下说笑了,徐锦昭并不在我手里,我们要换的人是徐锦恒。”
“大皇兄?你们把他怎么了?”
蛰褚急忙安慰道“长公主不必着急,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刚到宁都城,恰巧看到耀宫的人闯入恒王府,恰巧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就见耀宫的血罗刹想要抓你大皇兄,你大皇兄不敌那么多人,身受重伤,此刻正在我府上休息。”
“宁都,有你的眼线?”
“公主又说笑了,既然是搅动天下棋局又怎么会只有宁都有我们的人呢?应该说,这天下到处都是我们的眼线。”
徐锦宁冷哼“你还真是毫不隐瞒,就不怕我们现在就把你给杀了?”
温丞礼把手放到徐锦宁的手背上安慰着,抬头直逼向对面的人“你想换什么?”
“只要你把你腰间的长龙玉佩交给我,我就把徐锦恒交还给你们。”
又是这个玉佩?
温丞礼默默的握紧了腰上的这块玉,他抬头看向徐锦宁似是在征求着她的意见。
如今徐锦昭下落不明,若是徐锦恒再出事,这宁国以后可就真的没有主人了,一个没有继承者的国家还能走多远?
但这玉佩不同,玉佩只是一个死物。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块玉佩名叫长龙!”
这块玉佩从小就在他身上,母妃说是父皇送他的生辰礼,可自从被关进冷宫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父皇,父皇到底去了哪里,是生是死一概不知。
“既然你想要,那便拿去,立刻将徐锦恒放出来。”
温丞礼毫不犹豫的将玉佩放到桌子上,“一块玉佩换一个人,的确不亏。”
徐锦宁也没有拦着,因为她手中还有一块。
“玉佩给你们了,我大皇兄呢?”
蛰褚这下真的是大开眼界了,他们甚至连问都不问他拿这块玉佩要做什么,就直接把玉佩给他,还真是大方。
说是长龙玉佩,可这玉佩上一条龙都没有,上面雕刻的反而是普通的一些花花草草,唯一让人觉得惊奇的便是其中有一朵花儿是用血玉镶嵌的,与其他的花朵都不同。
拿过玉佩放到怀里,蛰褚摇了摇扇子“殿下和公主都是爽快之人,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皇子此刻就在城南的一栋民宅里,那宅子门口的石狮子上绑着两条红色丝巾,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去了就能把人带走。”
东西也拿到手了,蛰褚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他又提醒道“长公主、殿下,我刚刚所言真的是耀宫宫主说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静观其变。哦,对了,殿下您可别忘了要回夏国登基,夏国可不能没有皇帝,否则这局棋的棋子不完整,那位宫主可是要生气的。”
说完,蛰褚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居然真的没有对徐锦宁二人做什么。
徐锦宁、温丞礼二人也不逗留,直接前往蛰褚说的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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