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宁被他们一路带着走到最里面的一扇冰门面前,她的视线在那药丸的功效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但她并没有告诉聂白他们眼睛恢复的事,而是悄悄的跟着,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到处都是冰,还有那些穿着白色斗篷的男那女女,他们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活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
聂白的声音响起,他轻轻的抬手摸着眼前的这扇门,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样,徐锦宁不是很了解聂白,很多事情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这家伙一直都在背后操控着许多事大事的发展,正面接触真的很少。
这也是徐锦宁佩服他的地方,不用露面就能将整个天下大事玩弄于股掌之上,说不定他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安排,她可不信聂白这次没有安排退路,总不能有人会自己跑到这里来送死吧?
聂白冲身边那两人挥了挥手,就见那两人各自抱着一个翠绿色的花瓶,他们将花瓶放到冰门旁边的两根冰柱子上。
“轰隆隆~”
绿色瓷瓶散发着诡异的绿色光芒,跟之前徐锦宁在琳妃墓看到的光完全不一样,在琳妃墓看到的光只像萤火虫一样光芒很弱。
看着像是夜明珠,可这里的两个瓷瓶散发着的光芒却足以将整个冰室照亮。
徐锦宁站的也不算远,她为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那花瓶,心道这居然不是琳妃墓的那一对,原来这种花瓶真的有两对?
“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说话的是夜鳞,他有些期待的看着眼前缓慢打开的那扇门,抓着徐锦宁的手激动的在发抖,“聂先生,还等什么,我们快进去吧。”
“急什么,里面还有毒气,要等到瓷瓶将毒气净化完了才能进去。”聂白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他也在期待这扇门打开。
徐锦宁有些错愕,因为他们的眼神都几近贪婪,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眼神,又像是在迎接着什么归来似的。
她在心里稍稍的把他们跟那些信仰神佛的信徒比较了一番,对,他们的目光带着强烈渴望,就像是在等待天神给予他们什么好处一样。
“里面的毒气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夜鳞越来越着急,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
“这扇门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你们激动成这样,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黄金珠宝?”徐锦宁声音故作轻松,装作非常不在意的样子。
夜鳞呵斥道“你懂什么,再多的金银珠宝也买不来时光。”
“时光?”徐锦宁沉默了一会儿,难道这里就是能让人重生的地方?或者是招魂?
徐锦宁陷入了沉思,她一直觉得重生像是在做梦一样,如果是有人在利用什么东西或者天然条件让她重生呢?
她想到琳妃墓里江阴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们这群人有些人是回来还债的,有些人是在要债的。
徐锦宁和江阴、慕青黎自然是回来还债的,那要债的说的应该就是聂白,江阴也不止一次两次的让他们小心聂白,可见聂白其人有危险。
绿光渐渐地消散,一些发光的小虫子从绿瓶子里飞出来,它们的光芒将整个冰室都映成了绿色,倏尔,它们身上的光芒随着门打开开始变成了黑色,这应该就是聂白说的那种毒雾,只有小虫子能感应得到。
一炷香后,那些虫子都变成了黑虫从空中坠落,吸纳了毒气之后它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的尸体。
绿屏依然在发着光,聂白也没有要动弹的意思,门彻底从两边拉开,光线经过那冰凌的反射照在聂白身上。
聂白被强光刺激的半眯着眼睛,喃喃道“咱们进去吧。”
徐锦宁还想磨蹭磨蹭给温丞礼他们留下记号,她故意抬手抓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不经意间将耳坠丢了下去,夜鳞他们一心只想着快点进入那道门,哪里会注意到她的这点小动作?
进到门里,徐锦宁才知道什么叫做人间仙境。
江州城外的爆炸持续了好一会儿,百姓们被这爆炸声吓得四处逃窜,江州守军们第一时间将刑场护卫起来。
丰禹手持着长剑纵身飞下台子,冲他的副将叫到“我去城外看看,你们在此留守,千万不要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阴谋。”
这些人应该是来救徐锦晟的,果然,还是上钩了。
丰禹特地安排所有人保护好徐锦晟,按照他们之间安排好的计划行事,马儿越过人群直冲向城外爆炸之处。
城内,一群黑衣人蠢蠢欲动,见江祁已经带兵出城,为首那人冲着刑场那边挥挥手,黑衣人得到命令之后直接冲向刑场救人。
副将他们等的便是这个时刻,但还不够,真正的黑手还没有出来,徐锦晟一人之明算得了什么,要用他的命将德妃和左迁他们都引出来,这才是丰禹真正的计谋。
也亏得德妃和左迁他们那么能忍,让徐锦晟在百姓们的侮辱打骂下活了三天。
黑衣人与江州守军打作一团,这里毕竟是江州地盘,这些人想要在这里放肆也要问问丰禹的意见。
左迁换上刺客服直接跳到刑场上一把拽过徐锦晟,将他往背上一背,命令黑衣人开道之后直接将人扔上马儿。
徐锦晟还以为左迁他们不会出来救他,他这次必死无疑了呢,口中的麻绳被解开,他动了动被磨破的嘴,忍着疼说“丞相,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左迁冷眼看他一眼,并不多言,驾着马儿直接奔离了刑场。
也正是左迁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他才没发现马上的徐锦晟嘴角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意,左迁更没有注意到一些黑米正从徐锦晟的鞋子掉落在地上。
城外,爆炸声渐小,那些人制造混乱的人在听说江州郡王带人过来的时候立马逃跑了。
丰禹等人停在城门口,他回头看向江州城内,问道“再等一会儿,咱们回去。”
已经给了左迁足够的时间逃走了,丰禹冷然一笑,“公主猜测的果然不错,这才是抓捕他们最好的方法。”
想到临行前徐锦宁的吩咐,丰禹心中对那女子的敬佩之心越发高涨,数日不见徐锦宁,内心居然是这般想念?
丰禹看望北边方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的北境之行到底如何了。
看到副将带人前来,丰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驾马上前“怎么样?”
“人已经被带走,我们的人也在秘密追踪。”
“走,追过去,包围他们,这次绝不能让他们逃走了。”
左迁带着徐锦晟一路逃到江州的一处废宅前面,这宅子像是废弃了很久,鞋子里得到豆子已经撒完了,不知道丰禹他们追过来没有。
左迁一点没有将徐锦晟当成儿子,直接将他用力的拽下来,推着他往前面走。
“丞相,这里是哪里?”徐锦晟撩了撩满是污渍的头发。
“进去吧,她们在等你。”左迁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她们?”
徐锦晟见聂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面上闪过一丝冷光,回头看一眼后面的街道,只要他大叫一声,这里立刻就能被人发现。
“还愣着做什么,你母妃等你许久了。”左迁不耐烦的叫道。
徐锦晟应了声一瘸一拐的走进去,院落不是很大,院子里坐着两个女人,一个便是德妃,另一个便是穿着白色斗篷的陌生女人。
徐锦晟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像个精致的玩偶,她没有任何的知觉,双手双脚依然被铁链束缚上,她的手腕上有很多疤痕,看着像是被这铁链多年磨出来的。
德妃一看到徐锦晟,先是嫌弃的捂着鼻子,“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徐锦晟不似之前那般的和善听话,反而用讥讽的语气跟她说话“母妃,儿臣怎么搞成这样还得问问你呐。败军之下,是不是只要能逃命,就是自己亲生儿子也能放弃?”
见德妃脸色有些难看,徐锦晟又冷声道“还是说,因为不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死了也无所谓?”
“你在胡说些什么?”德妃愤怒的瞪着他。
“是不是胡说母妃你心里自由定论。”徐锦晟的目光转移到那白衣女子身上,想来这就是徐锦宁说的那个女人,这是她的生身之母,可现在的她就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笑的木头。
徐锦晟越想徐锦宁说的那些话就越恨德妃,的确,要不是这个女人他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母妃,儿子有些累了,想休息。”
从左迁的态度来看,应该也是不把他当成儿子看了,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对这些人心存仁善。
“既然累了,那就先进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再说其他的事。”
“都听母妃的。”
徐锦晟往屋子里走去,他瞧见左迁走到那女人面前温柔的帮她把斗篷整理好,脚步顿了一下。
忽然,徐锦晟眼中恨意陡生,叫了一声德妃。
“什么事?”
趁着德妃转身之际,徐锦晟迅速拿出匕首,直接插入了德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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