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芒暖洋洋的照在床上,徐锦宁动了动胳膊,身体被人抱着暖呼呼的,徐锦宁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人,嘴角裂出灿烂的笑容,她仔细的盯着温丞礼的睡脸。
是不是从他回来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比之前见面还要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徐锦宁轻轻的将腰上的手拿开,亲了一下温丞礼的下巴,这才穿上外衣下了床。
打开门,外面安静的很,一楼有几个客人在那儿喝酒吃肉,这群人好像从他们来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呆着,睡觉前是这批人,醒来还是这批人,她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不用休息的木头人。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其中一个敬酒的人腰间露出的佩剑和令牌,这令牌……
也不晓得是不是距离太远的缘故,她看那令牌有些眼熟,但又不记得是哪里的牌子了。
总觉得这些人身份不简单啊,徐锦宁又回房,温丞礼已经起床正在束发。
徐锦宁走过去笑道“要不,我给你束发?”
温丞礼狐疑的瞥她一眼“公主什么时候也会给人束发了?”
徐锦宁尴尬的往那儿一坐,“要么你给我梳头,你已经许久没有亲自为我梳洗打扮了。”
她有些怀念温丞礼的指甲游走在她发丝间的感觉。
温丞礼露出宠溺的笑容,走上前拿起梳子帮她梳头,“给你准备的都是男装,就不给你梳发髻了。”
“跟你一样的就行,本宫不挑。”
温丞礼笑着帮她把头发竖起来,觉得还是单调了许多,他干脆把自己的发冠拿过来给徐锦宁戴上,徐锦宁的头发比较柔软,温丞礼特地在两边各编了一个小辫子,这才把发冠固定住。
简单的把头发弄好,他拿过眉笔正要给她画眉,徐锦宁拂开他的手笑道“既然是男子怎么可以施粉黛呢,本宫天生丽质就算不用这些也依然能够迷倒众人。”
夏国太子不就被她迷得团团转么?
徐锦宁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容貌,相反的,这张脸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
“这样也好!”
温丞礼还记得当时徐锦宁浓妆的模样,非常漂亮,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施粉黛的人清新脱俗,化了浓妆的人妖娆魅惑,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她。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徐锦宁、温丞礼二人才出门。
徐锦宁发现楼下的那群人在温丞礼出现的时候,居然不约而同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徐锦宁侧目看了看温丞礼,料想这群人应该也是他安排过来的。
怪不得温丞礼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早已经在这里安排了人手。
万流被徐锦宁派出去监管霍骁那边的情况,她已经开始计划要杀霍骁。
既然夏国这些人都没有办法对霍骁下手,那就让她来除掉这个大祸患。
用完早膳后,徐锦宁等人便立刻乘着之前准备好的马车往皇宫赶去,徐锦宁居然还有些期待夏国的皇宫会是什么样子,要是搁在别人身上恐怕只会对未知感到恐惧吧。
温丞礼从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他一言不发,却将徐锦宁的双手握在手里,不知是因为握着能让他有安全感,还是怕徐锦宁冻着。
哪怕现在已经是阳春三月,夏国境内还是比较冷,需多地方冰雪还没有消融,刮在脸上的风还是跟刀子一样割的人皮肤生疼。
驾车的人是赵管事,他对夏国皇宫再熟悉不过,有他帮忙驾车也能保证车子的安全性。
“这两天怎么没有看到绰痕,你是给他安排其他任务去了?”
徐锦宁问。
温丞礼睁开眼睛说“他去祭奠自己的家人了,当年内乱,绰痕还是个襁褓里的婴儿,还非常的小,虽然他对家里的印象不是很深,可毕竟死去的是他全部族人,绰痕一家,也是为我夏国皇室牺牲的。”
“对于你的母后,你是怎么看的?”
“母后自然有她的责任,我不否认她心怀天下,但是对亲情……她从来都是吝啬的。”
要是没有她的允许,在冷宫中他也不会经历那些残酷的训练,几乎每一次从训练室出来他身上都没有一处好皮肤,浑身伤痕,鲜血淋漓,他是恨过母后的,可在母子亲情之间,这些恨意也算不上什么了。
尤其冷宫大火当日,母后用她瘦弱的身躯将挡住了那场大火,他才免于那场大火灾,可是火灾之后,母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他怎么寻找,始终没有她的下落。
这些年断断续续得到母后还活着的讯息,可她却一直藏着不露脸,他曾经怀疑过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就是母后,可事实他是错误的,那个人不是。
温丞礼还是没有把那个黑衣人的事情同徐锦宁说。
温丞礼有感觉,他们背后蕴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可能除了霍骁、聂白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在背后伺机窥探。
“丞礼,你母后肯定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没有一个母亲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也或许你误会她了呢?”
“我从来都很体谅她,只是不太理解罢了。”
徐锦宁坐到他腿霜,双手喷着他的脸说道“那等你以后见到你母后了,你就好好问问她,到底有没有疼爱过你。”
温丞礼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很冷。”
马车上没有准备暖炉,冷也是正常的。
“有些冷是在表面上,而有些冷却是在心里。我的表面冷,怎能比的上你心里的冷?”徐锦宁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脸,“丞礼,就让我来温暖你内心的冷吧?”
温丞礼抱着她,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疲惫的闭上眼镜,回到夏国他才深深的感到压力之大,这几日他几乎彻夜难眠,只有在徐锦宁那儿他才能卸下心房安心的睡上一觉。
赵管事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不是滋味儿,当年黎皇后是如何对待年幼的太子的他们这些老人谁都清楚,几岁的孩童无论酷暑严寒,都要不停的训练,十岁以前,他身上就没有一处好皮肤,他们这些侍卫看着眼里疼在心里。
他们这些普通侍卫尚且知道心疼太子殿下,身为亲生母亲的黎皇后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呢?
眼看着距离皇城越来越近,赵管事用力一鞭子抽打着马屁股,马儿吃疼迅速的冲出去。
他离开夏国皇宫十五载,今日,终于回来了。
皇宫守卫拦住他,“来者何人,没有通行令拍者不得入内。”
温丞礼掀开车帘,他身穿着一身银白长袍,亮出腰间令牌道“怎么,本宫也不得入内?”
他可是夏国的太子,未来的皇上,谁敢拦着他?
就算是今日霍骁在这里,他也没有任何权限不让温丞礼进宫。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双双跪下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立刻放行。”
说完,温丞礼才回到马车中坐下,马车重新行驶起来。
徐锦宁啧啧两声“看来你在皇宫中也不是全无亲信,孤军奋战嘛。”
温丞礼道“若是没有十足的准备,我又怎么会冒险一行呢?”
烧掉太子府,为的可不就是这个?
“你这次是要跟霍骁杠上了?”
“今日早朝,会有许多大臣上奏弹劾霍骁,本宫当然得好生调查事情真假,总不能让这等祸乱朝纲的逆臣继续嚣张快活。”
徐锦宁看他这意气风发的模样越发痴迷,真不愧是她徐锦宁看上的男人“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你就在太子宫等我便是,太子宫周围都是我人,你不必担心有危险。”
“看来我的太子殿下已经把什么都准备好,不需要我操心了。”
“我的公主殿下只要安心享受便是。”
徐锦宁听了开心得很,捏了捏他的鼻子“瞧把你给嚣张的,左一个本宫右一个本宫的。”
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重新拿回属于他的身份,这称为自然也要变化。
“若是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在你面前自称本宫。”
徐锦宁被他逗笑了“本宫有那么小气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你以后可不是要用本宫来陈虎自己,而是要用……朕。”
温丞礼笑了笑。
赵管事说“太子殿下,主子,已经到皇宫了,前面就朝堂大殿。”
有温丞礼的令牌这一路算是畅通无阻,赵管事甚至在那些人脸上看到了惊喜的表情,可见这些人等了温丞礼多久,这次他们终于回来了。
温丞礼从车上下来的瞬间,无数的侍卫们从旁边出来,齐齐的跪到他面前,高声齐喊道“属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宫,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温丞礼一身高贵之气,“平身吧,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徐锦宁掀开车帘,为首的是一个带着黑狼面具的人,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郎斌也注意到了她,恭敬道“公主殿下,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了,郎斌。”
温丞礼道“郎斌,将宁儿平安的带到太子宫。”
“是!”
徐锦宁不放心道“你要小心。”
温丞礼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带着一众人等往朝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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