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徐锦昭疯魔、失踪一事闹得整个宁都人心惶惶,许多身份存疑之人都被下了大狱,直到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快两个月,徐锦昭依旧不知所踪、下落不明。
和帝因为被德妃下了毒将徐锦昭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也就算了,那徐锦宁呢?
她们可是一母双胞的姐弟,两人关系也是特别好,为什么徐锦宁那边毫无动静,甚至从未听到有消息说她在徐锦昭的下落呢?
他这段时间深受和帝重用也将这件事放之脑后,如今被霍娉婷这么一提醒才惊觉不对劲。
霍娉婷神色不变,声音却带着几分戏谑“怕不是四皇子乐不思蜀,只顾着眼前利益反而将身后的危险忘得一干二净了?”
徐锦晟神色一禀,“还是郡主心思细腻,本王的确……的确有些忘乎所以了。”
霍娉婷笑吟吟的挑起徐锦晟的下巴,满脸的兴致昂扬“四皇子还真是容易满足之人,这点甜头一吃连东西南北都找不着了,这太子诏令一日不下,你们便吊着和帝的命一日,我就得在这宁都多呆一日。”
看向徐锦晟的眼神多了几分暧昧,她故意贴近他,在他耳边柔柔的说“还是说,四皇子对本郡主日久生情,动了心思,不舍的本郡主离开了?”
徐锦晟脸色陡然一冷,只一瞬又恢复成之前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郡主姿色倾城,才情卓越,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徐锦晟自认配不上郡主的惊才绝绝,不敢肖想。”
霍娉婷冷笑着松开他,又变回原本的慵懒模样,“若是事成,你便是宁国至高无上的男人,该是我霍娉婷配不上你才是,好了,不拿四皇子说笑了,还是好好谈谈正事吧。”
徐锦晟这般窝囊的男人的确是配不上她,这世间除了温丞礼,她谁也不要。
想到温丞礼,霍娉婷眼神暗了几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她呢?
“如今四皇子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军机处,距离我们的目的又近了一步,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和帝重新立太子,既然徐锦昭已经消失这么长时间了,那我们便直接让他彻底消失。”
“郡主的意思是……”
霍娉婷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她又凑上前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徐锦晟起身道谢“多谢郡主献计,若是事成,那你便是我最大的恩人,我宁国与夏国必定世代臣服,成为夏国的附属之国。”
“不必客气,只要四皇子说到做到便好。”
“若是无事,本王便先不打扰了。”
霍娉婷挥了挥手,“慢走,不送!”
徐锦宁中午在万宝楼用完膳后便直接去了军机大营,她没有立即让人去通报徐锦恒而是带着几个人悠悠然然的走在军营里,看着那些将士们这么冷的天害光着上身训练、挥洒热汗,很是敬佩。
副将赵鹭拎着徐锦宁绕了一圈后,说“长公主,大皇子现在正在前面的校场训练那些守城军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好啊,去看看。”
远远地就听到那些守城军杀猪一般求饶的声音,一走过去,便看到徐锦恒同样光着上半身,以一敌八的在那儿比试,比武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好几个,还有几个直接被人抬着下去,个个疼的龇牙咧嘴、被的鼻青脸肿的。
赵鹭介绍道“这些都是那些守城军,纨绔的很,从来到军营开始就一直不服管教,总是拿着自家北境说事儿,这已经是大皇子打的第五批人了,强两天还有两个不服管教的直接被大皇子鞭杀了。”
这件事徐锦宁早就猜到了,明天上炒的时候估摸着就是父皇对那些‘受害’人的谴责,调查了。
“该死之人留着干什么,就我看来这些人也一样该死,身为守城军知法犯法,还想着逃避责任,大皇兄教训的对。”
台子上的八个人又被打的四仰八叉,叠地打滚,徐锦恒满意的拍拍手,踢了旁边那人一脚“若是不服,起来再战。”
他还没打过瘾呢,这些个纨绔就知道仗势欺人。
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事,这些人光拿钱不干活,还仗着身份欺凌百姓着实该杀。
但徐锦恒并非一个暴戾之人,若是他们愿意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
“不敢了不敢了,恒王殿下饶命啊。”
“饶命啊殿下!”
……一众人等求饶过后,徐锦恒哼了一声后从台子上跳下去。
“啪啪啪!”
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徐锦恒看过去,就见徐锦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俨然刚刚看了一场好戏了。
他接过侍从递过来的衣服穿上,快步走向徐锦宁“宁儿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在这儿呆了多久了。”
徐锦宁呵笑着“从大皇兄跟那八个人对打开始,大皇兄果真英勇,看的我是热血沸腾啊,若我会武功定然也要去跟大皇兄好好比试比试。”
“若宁儿是男子,必定比皇兄还要英勇厉害。”披上披风,他又说道“快,去准备一些热茶给公主,瞧瞧长公主冻的。”
赵鹭急忙带人先去了大营。
之前徐锦宁在想方设法的改造军营里的攻城、守城器械,故而可以随意出入军营,以防不时之需。
军营里可没有长公主府舒坦,里面只有几张桌椅,简陋的很,那帐篷搭建的也不是很好,到处都还在漏风,徐锦宁盯着那帐篷看了看,有些帐篷坏了好些处都是用补丁重新补上的。
她之前有想办法加强士兵们的铠甲、武器,却没想过他们的生活环境。
见她盯着帐篷某一处发呆,徐锦恒的手放到她眼前晃了晃,“宁儿在想什么呢?”
“大皇兄,这些帐篷都已经破成这样了为什么不修缮修缮?将士们每夜生活在这种不能挡风遮雨的地方,又如何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呢?”
她没有苛责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奇,徐锦恒一向都是比较简单之人,他府上都找不出几件名贵物品,对于军人来说军营便是他们的家,那些瓷器花瓶等奢侈品赏玩之物自是从来不放在眼里。
徐锦恒叹口气,“因之前强行征税,许多讲师们家里拿不出那些钱便只能住在军营里,这些帐篷还是三年前制作的那批军资,每次,我只要跟户部尚书提起这事儿,他就说国库不足,不足以拨出银两补贴军用,我也是没办法啊。”
“据我所知那些强征来的钱都已经充入国库,也有几千万两银子,怎的用来补贴军需就没钱了?”
“户部尚书说前些日子刚给北境拨了一大笔银子,实在是抽不来了。”
徐锦宁皱眉,“那不过才拨了三百万两,还不知道能不能到北境。大皇兄,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查的清清楚楚。”
“那就麻烦宁儿了,对了,你可知父皇那边可有消息?”徐锦恒问。
“父皇只给了我一份名单,令欧阳怵给我消息说他有别的计划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徐锦恒叹口气说“这不仅使我们国内的战争,也是对外敌的一种抗争啊,父皇将所有的重担都担在自己身上,身为子女,我真是羞愧难当了。”
徐锦宁安慰似的拍拍他的手背,“大皇兄放心,父皇不是在孤军奋战。”
“也只能如此,走一步算一步了。”
二人喝了一会儿茶,徐锦恒还有别的要事,徐锦宁不便打扰便先回去了。
徐锦宁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她没有进去,而是坐在马车上看了一会儿。
她自小便在这座皇城里长大,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地方那么的高大、威耸,她不是圈养的金丝雀,还是会主动捕捉猎物的鹰隼。
德妃费尽心思用药物控制父皇,可到头来谁是蝉、谁是黄雀还未可知。
尽管温丞礼秘密将药送给了父皇,可他每日都要服用那些让人上瘾、混乱神智的药物,总归不是办法,还得让人渗入皇宫才是。
放下车帘,徐锦宁便回了公主府。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丞礼居然会在前厅等她,而且还亲自出府给她买了一碗馄饨。
小馄饨不知道放了多久,热了几次,已经有几个破了皮儿,露出了肉馅儿,汤面上漂浮着绿色的香菜叶子,闻着还挺香的。
“听说公主去了大皇子那儿,可有什么收获?”温丞礼放下书卷。
徐锦宁满意的喝着汤,从外面回来还是很冷的,回到府上就能吃到热乎乎的馄饨,她心里还是挺暖和的,“也没什么,就是看到那些将士们生存环境还是不行,这户部侍郎也不知道贪污了多少,连个帐篷都没办法给将士们凑齐。”
“军消本就是一大笔费用,户部侍郎舍不得也出资也是正常的。”
“又不是让他自掏腰包,难道我宁国国库还不够养活这些军人的?军人吃不饱穿不暖,又要如何行军打仗,对宁国忠心耿耿呢?”
军心不稳乃是行军大忌,试问,一盘散沙的话如何能抵得过别人的千军万马呢?
“公主说的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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