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殿会话后,和帝身体不适再度睡了过去,有温丞礼帮忙照顾,徐锦宁非常的放心,她前脚刚到朝堂外面就被一众侍卫拦住,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是徐锦宁也没办法直接闯入朝堂耽误国事,她只得写好奏折后让人送进去。
徐锦晟却让人传话说最近国事太多,还得去寻太子下落,实在是抽不出人来审这个刺杀案子,让他们先等等,等找回徐锦昭之后、和帝身体好了再去调查,可把徐锦宁气的半死,一连让人送了十几封同样的奏折。
下了朝,她想去见徐锦晟居然还被推脱了。
“徐锦晟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本宫三催四请的他都不来,真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摘月楼里,徐锦宁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温丞礼轻声安慰道“如今他一人做大也是难免的,皇上不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才没有出言阻止他,让他继续张狂么?”
“小人,就是一个小人,气死我了。”
徐锦宁忽然觉得这个计划就不该有这么一环,现在受气的反而是她,要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真想去剁了那几个家伙。
“宁儿就不期待当徐锦晟母子知道自己才是局中人的时候,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表情么?说不定,会超乎常人的精彩呢。”温丞礼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果然还是宁都的酒水、茶水更好喝啊。
想起巫国那又苦又涩的茶,温丞礼舔了舔嘴角,其实那茶喝多了味道也不差。
可喝惯了琼浆玉液,谁还愿意去喝那苦不拉几的茶呢?
徐锦晟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以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殊不知他才是那只蝉。
“忍一时风平浪静,我就忍忍。”徐锦宁仰头喝完手中的酒。
“大皇兄已经回府上了,军营的事情还需要他去打点,这个时候他不能出错,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徐锦昭抓到把柄剥夺军权。”
徐锦宁说“徐锦晟最缺的就是兵力,他想要夺兵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父皇虽然暂时被他们所控,但……”
她唇角上扬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这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果了。”
温丞礼笑了笑,没说话。
就在这时宫女进来说道“公主,夏国霍娉婷听闻您回来了,说要请你您和驸马去府上一叙,这是请帖。”
徐锦宁扬扬下巴,身边的小太监迅速地走过去拿过那张请帖递给徐锦宁。
徐锦宁拿过来看了看,笑道“之前她请我好几次我都拒绝了,这次倒是放聪明了,不只邀请了本宫,还邀请各大世家的千金小姐,说是来宁都数日,不曾走动过,朋友少之又少希望与各大千金小姐还有本宫缔结好友。”
她拿起请帖放到温丞礼眼前晃了晃,“驸马觉得这场鸿门宴本宫该去还是不该去呢?”
温丞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公主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你就不怕本宫打碎了这壶梅子酒?”
见他不说话,徐锦宁哼了两声,把请帖往地上随意一丢“那本宫便去会会她,虽然本宫一直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但既然她这么低三下四的求本宫去,本宫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之前因为气愤、嫉妒霍娉婷与温丞礼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晾着她,看她也非常的不顺眼,可既然她是来和亲的,虽然圣旨还没下达,但大家都公认霍娉婷可能会成为徐锦晟的王妃。
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看看有多少大臣已经跟徐锦晟勾结了,女人多的地方消息也很多,何况是跟霍娉婷一起的那些女子?
温丞礼也没有阻止,只说一句“公主开心便好。”
霍娉婷安排的宴席是在三日后,故而徐锦宁这几日也在养精蓄锐,这次她前往巫国,身形削瘦许多,面容看着也有些憔悴,若是不好好修养,怕是要在那群人面前丢了脸面,她是决计不能在那宴席上丢了面子的人。
这几日徐锦晟也一直以公务繁忙为理由不见她,她的折子也被打了回去。
她将自己回国这段路上所遇到的每一桩刺杀都写的清清楚楚,将折子递上去的目的就是要让徐锦晟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有人想杀她,那她就把这背后之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查的清清楚楚。
这日早朝,许久没有露面的和帝竟然亲自来了,并且将徐锦宁的折子狠狠的摔在了徐锦晟身上,帝王一怒,百官跪拜。
和帝怒道“长公主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隐瞒不报,还让锦宁一直等,你好大的面子啊。”
徐锦晟跪在地上,一脸的委屈“父皇明鉴,不是儿臣不想帮忙调查,只是朝中实在是无人可用了,大部分人都已经调出去寻找太子下落,大理寺那边的案子多如牛毛,刑部大牢里犯人都快塞不下了。
案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儿臣本想是等着手头上的事处理完了,亲自给皇姐调查的,没想到皇姐居然完全不顾及您的龙体,去找您索要公道。”
不等和帝开口呢,徐锦晟又继续为自己辩解着“儿臣这些日子也是心力交瘁,虽然没有明面上让人去调查这件事,可私底下儿臣已经让上大夫和地方官去搜寻证据,不信的话您也可以问问上大夫。”
上大夫钱友成急忙说道“启禀皇上,确有其事,只因公主奏折所言都在宁都以外,想要调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已经派出不少地方小吏去打探消息、搜寻证据了,四皇子的确是有心了。”
和帝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心中顿烦,“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奏折打回去,还不告知于朕?”
“父皇,儿臣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昭儿失踪已经让您龙体欠安,若再让您知道有人要谋害皇姐,那您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住,若是您出事了儿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和帝冷哼一声“如此说来你还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了。”
左丞相上前道“皇上,四皇子这段时间殚精竭虑的为宁国实在是分身乏术,请您念在他也是一番好意的份上莫要跟他计较了。”
“是啊皇上,四皇子的确是为了您身体着想,倒是长公主,明知道您身体欠安还得让您劳心劳神,实属不该。”钱友成说。
旁边的礼部侍郎也跟着附和着“说不定是长公主出行路上遇到的仇家,四皇子毕竟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得知长公主究竟结了多少仇家呢,皇上,近年来长公主脾性虽然有所收敛,可她的本性还是没有变化,招惹到那么多仇家也是在所难免,四皇子帮忙调查此事已实属不易了。”
和帝冷冷的扫视着这些帮徐锦晟说话的人,恰巧都是名单上的人,看来朝堂之上也不太平了。
和帝叹口气,也不再追责,抬抬手道“晟儿,你起来吧,这件事也的确不能怪在你身上。”
“多谢父皇明鉴!”徐锦晟起身,又道“父皇,前天儿臣刚得到消息,巫国新任的皇帝送来了许多贡品,指名道姓的要送给长公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呢?”
钱友成故作惊讶道“长公主怎的会认识巫国皇帝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左丞相说“长公主交友四方,认识巫国皇帝也不稀奇。”
这群老家伙还想诬赖锦宁与巫国人有勾结,当真是狼子野心了,和帝强忍着怒意,直接顺着左丞相的话说
“的确,宁儿喜欢广结好友,认识巫国皇帝也不算什么大事,既然那些东西都是送给锦宁的,直接让人送到长公主府上便是。那巫国皇帝年纪虽小,却是个擅长交际之人。”
他顿了顿,见那些官员脸色黑着,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心里稍稍畅快了一些,又说“新帝登基我国作为友谊之邦自然是要送上一份薄礼的,晟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办的妥帖,不要丢了我宁国的面子。”
“是,儿臣遵旨。”
可恶,和帝明明是听出了他们的意思却还在这里装傻,他们明明是想说徐锦宁与巫国皇帝认识是图谋不轨,有叛逆之心……
罢了罢了,刚刚便已经让和帝不高兴,若是再这么争辩下去很有可能破坏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这次就顺着他的心意去便是。
见钱友成还有话说,徐锦晟急忙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父皇,入冬了您还要更加的注意身体才是啊。”
和帝作势咳嗽两声,“朕知道了,无事就退朝吧,晟儿,你随我去你母妃那儿走走,你母妃多日没见你,该是想你了。”
徐锦晟一喜,“儿臣遵命!”
至少,现在和帝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就算徐锦宁回来了又当如何?
这朝中、宫中已有一半儿他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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