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红不看他的脸，她对这个男人是恨的，掩饰不了也不想掩饰。
“向阳没来吗？”
“你想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当然不想，我偷偷看一眼也行。”
“没必要，你的心里根本没有他，何必演戏。”
“苏忆红，我们好好说话。”
苏忆红的眼睛都红了，“看看你干的这些事，你让我怎么好好跟你说话？”
叶思远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说：“我没跟姓崔的女人上床做那事。”
“现在改口已经晚了，当初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信不信由你，忆红，带着向阳去槐北，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回来，向阳就靠你了，他要是问起爸爸，就告诉他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能回来会第一个去看他。”
苏忆红越听越心惊，“叶思远，你到底做了什么傻事？是杀人放火那样的大罪吗？”
叶思远没有回答，而是对守在门外的警察说：“我要见你们局长……”
这次见面来去匆匆，苏忆红其实有一肚子疑问，叶思远显然不愿意说。
苏忆安被警察送回了苏家村，她回娘家去住了一宿，见见父母和两个哥哥，第二天一早就和苏忆安一起坐上了回槐北的汽车。
灰太狼不会说话，苏忆安不知道它回不回槐北，还是说这边有它牵挂的东西。临行之前，苏忆安给它留了七八个馒头，中间有肉的那种，用包装着，和饭褡子一样。
苏忆安拍拍它的脑袋，“我们走了。”
灰太狼摇了摇尾巴。
楚楚安安很舍不得，想带它走。
“它也许还有事，我们不能带它走，会吓到车上人的。”
两个孩子这才做罢。
这次楚团没有来，主打一个简装出行。一路上还算顺利，人不太多，楚楚没晕车，苏苏没躁动，唯一的不安就是走廊外面的座位上有一个男人，时不时瞥她们一眼。
下车之后，又跟她们上了同一辆公交车。
苏忆红现在也很警觉，用手肘碰了碰苏忆安。
“没事，人多，他不敢干什么，把孩子看好。”
下了公交车，到她们住的地方还有五十米，那个人也跟着她们下车了，直到看见都上了楼，才转身往回走。
苏忆红拍拍胸脯，“吓死了，跟着我们这些女人干什么？是不是叶思远惹来的？”
向阳的小耳朵又开始动了。
“别说了，安全了就好。”
晚上，几天未见的夫妻两个自然是耳鬓厮磨，做了夫妻爱做的事情。
“困了，想睡觉，有一个男人一路上跟着我们，好在没出什么事，人可吓坏了。”
楚闻松一点不吃惊，“是郑局派来保护你们的，公安局的人。”
“为什么公安局会派人？是不是叶思远……对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叶思远出事了，店查封了，人被抓走了。”
楚闻松波澜不惊的，“我知道。”
能认识郑局，知道不奇怪。
苏忆安拉了拉被子，小声问：“有人要对我们不利吗？”
“主要是怕对你姐和向阳不利，你知道吗？这是个间谍集团，有十几个人为它贩卖假冒伪劣文具敛财，作为活动资金，让他们腐蚀的人不在少数。”
苏忆安的眼睛大而亮，楚闻松帮她盖了盖薄被，揽住她，“明天再说，现在睡觉。”
苏忆安捶了他一下，“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把人家的好奇心拉起来了又不说了，不道德。”
“这就不道德了？我先向你承认一个错误，我放灰太狼出来撒撒欢，结果把它丢了，六七天了还没回来。”
就知道楚闻松会这么说，谁也不会想到灰太狼会奔袭三百里地，回到苏家村找她们。
灰太狼是只英勇无畏的狼，别用世俗的眼光看它。
“不用道歉，它回沂东了，我们走后的第二天晚上，它就回去了。”
楚闻松觉得不可思议，那是只狼啊，又身有残疾。
“我也不相信，但它就是回去了，我亲眼看见的它。”
“那它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给它留了吃的了，要是它不回来，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可能那里有它在乎的东西；要是没有，过几天它会回来的。”
“没事就好，花花也要回来了，夫妻两个都是功臣，花花母性好，灰太狼基因好，它们的孩子会有出息的。”
苏忆安坐了起来，“你的意思还要生生生吗？”
“繁衍是动物的本能，如果它们能服务于人类，和谐共存，有什么不好？不是都说它们是人类的朋友吗？”
好吧，人有人的宿命，狗也应该有狗的宿命。
好像哪里不对吧？两个人不是在说叶思远的事情吗？
“叶思远是个突破口，根据他的供述，又抓了五个人，包括二号人物崔富，联络员崔凤英。有一点你可能没想到，举报人就是他，叶思远。”
苏忆安的大脑不会思考了，谁来告诉她，叶思远是好人还是坏人，还是良知还没有泯灭的那种人。
这事还得从十个月前说起。
叶思远的代销点销量不错，每隔两三天就要去供销社进货。
如今的叶思远鸟枪换炮，买了一辆三轮，带车棚的那种，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刚从供销社出来，就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叶思远回头，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二三十岁的人站在他的身后。
“有什么事吗？”
男人递上来一张名片，是XX文具厂直销点，他是经理叫崔富。
另一个是他的堂妹崔凤英。
叶思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正在寻找合作伙伴，你要是开一个文具店，我保你一年挣这个数。”
崔富伸了一根手指。
“一干？”
崔富摇了摇头，“一万。”
叶思远不敢相信，一万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叶思远不是个傻子，投资加进货可不是一个钱，送上门的发财机会，他怕有假。
家里的一分一厘都是两口子起早贪黑攒的，可不能让人家骗了去。
“这样吧，你明天到县上来，我给你看看我们的仓库，你看后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