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家常便饭,肯定是不对的,猪肉炒的小白菜,馏的纯白面的大饽饽,还整了四个盘。
一盘小鱼酱,一个拌黄瓜,一个炒豆芽,一盘辣椒炒猪心。
苏忆安领情,她可不相信大堂嫂平日里就是这么吃的,她可是节俭过了的。
楚楚还没从晕车中缓过劲来,吃的很少,没有食欲的样子。
李巧问道:“是不是不爱吃啊?楚楚爱吃什么,告诉大妗子,大妗子给你做去。”
苏忆安示意不是饭的问题:“车上人多,她晕车,别管她,待会睡一觉就好了。”
余粮吃饭快,李巧给了他两块钱,“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山楂罐头,有的话买一瓶,晕车吃点酸的好。”
苏忆安赶紧拿钱,让李巧推了回来,“你磕碜我呢,你嫂子挣钱。”
苏忆安问现在的小卖部是谁在经营。
“先问你大哥的,你大哥卖个豆芽,开个拖拉机,他不爱干那个,你二哥干了。”
没多大会,余粮揣着一瓶罐头回来了,把两块钱还给了他妈。
“俺二叔不要钱。”
“你说给妹妹买的啦?”
“我不说,二叔也知道,他说你妈什么时候舍得吃罐头了?”
李巧尴尬地说道:“老二也是当舅舅的,买也应该,咱不管了,吃。”
苏忆安不喜欢给孩子吃罐头,总觉得没有现摘的新鲜,怕对身体不好,不过楚楚好像挺爱吃的。她不吃独食,分了一圈,当然大人和几个哥哥是不吃的,只有四朵和安安吃了。
小谗猫苏苏喝了两口汁。
饭后,苏忆安向堂哥了解情况。
“其他人还好,就是苏建平他妈当搅屎棍,三块地嚷嚷着不制种,就是种大田苞米。支书和我都劝过,老太婆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说她爱种啥种啥,天王老子也管不了她。”
这是针对她的,苏忆安知道。
“我去跟支书商量商量。对了大哥,叶思远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个牛逼样,我都不搭理他,和忆红分了,谁还管他死活。”
苏忆安还是有些失望的,她还以为叶思远会自首,这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吗?
白红梅带着三个孩子回家,苏忆安则拐了个弯,去了大队部,得和支书商量一下,苏老太婆的事。
一颗老鼠屎,就可能坏了一锅汤。
苏大友正发愁,老家伙置地还不干,七分置八分都不干,二级置一级不干,软硬不吃,就只有三个字不同意,这根搅屎棍当定了。
催着苏忆安回来,还是苏大友催苏建军。
“忆安,你可回来了,我都愁的没治了。”
大队部就会计和支书两个人,会计去公社了,现在只有支书。
“我听我哥说了,还真有点头疼,能不能把和她相邻地块的人喊过来?我有两句话要说。”
“几级地?”
“随便哪级都行,一级解决了,其他的也就解决了。”
跑腿的找以前的生产队长,不一会就有三户人家来了,分别是苏老太的相邻地块。
寒喧过后,苏忆安说:“叔叔大爷哥哥,对不住了,你们那几块地不能制种了。”
这些日子的宣传到位,社员都卯着劲想干一年,看看能比以前多赚多少。
反正有往年最高产量兜底,有一万元在大队压着,没有后顾之忧。
“闺女,为什么不能制种了?”
就好比攒足了力气往前跑,突然让旁人绊了一跤。
“都知道吧,你们的邻居苏建平他妈不同意,我也没办法,要不你们种黄豆、麦茬花生、地瓜吧。”
“丫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我们不制种,是老太婆不种,拐带我们了。还有啊,那都是土头好的地,种你说的几样白瞎了,减产。”
苏忆安“愁”的不行,“我也没办法,正发愁呢,不止你们三家不能种,那一片都不能种,有可能全村都不能种了。”
苏大友骂道:“死老太婆,真是害人不浅,忆安,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苏忆安,“也不是没有,刚才我请教了一下李老师,他说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大田苞米刚出穗就抽掉,以防传上大田粉。”
苏大友一听又蔫了,“那老太婆就是搅事的,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麻烦些要搭屏障。挖坑下杆子,再用网隔起来,这东西高四米多,花粉刮不过来。”
几个人都说不麻烦,杆子还是竹竿,不费事。
说干就干,几个去竖竿子了。
苏大友将信将疑地问道:“忆安,真的有用?”
苏忆安笑了笑说:“假的,哪里会有用?花粉靠风传播,除非用金钟罩罩起来。”
苏大友瞪大了眼,“没有用你还搞?”
“只要老太婆认为有用就行了,她慌了,我就有法子破。”
受知识和眼界的影响,苏老太婆十有会慌,她慌了就好办。
果然,其中一个人在挖坑下杆子时,苏老太婆就跑来了。
“大明,你准备干嘛?”
“你不是不搞苞米制种吗?别连累我们,忆安说有个法子,用竿子挂网子隔起来,就不会影响我们了。”
“那两家呢?”
“不用急,他两家远,一会就来。”
苏老太婆不干了,“我不同意,你们光顾自己,不管别人。”
苏大明反唇相讥,“光顾自己不管别人的是你吧?你就那三分半地,老婆腚那么大的地方,你蹦跶啥?再蹦也没有别人高。我下竿子是在我这边,你管不着。”
“网子多高?”
“四米多,低了能挡住大田花粉?”
“那我这边不就不见日头了?能长个屁啊?”
正如苏大明所说,三分半地,要是把四周挡了起来,和个井差不多。
井里种东西可行?
“那就置地去,我连竿子都不用下了。”
“不准下,我找支书说理去。”
苏大友刚泡上茶,刚喝了第一壶,苏老太婆就气势汹汹地来了。
“支书,你欺负我个孤老婆子!”
苏大友的脾气也上来了,当了三十年的支书了,她是第一个说他欺负人的人,还是个老婆子!
“滚蛋,胡搅蛮缠的玩意,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