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闻松请楚连帮忙，开了两张身体不合格的检查单，有了这个，楚闻柏两口子就不用结扎了。
250块钱的罚款也不算太多，钱都在王玉桂那里，有160块。
“就160吗？我这几个月挣的也不少，怎么会连250都不够？”
别人不知道，秦绍刚能知道个大体数目，楚闻柏一分一厘都清楚，多了不敢说，250块是有的。
“这几个月大人孩子不花啊？坐月子办酒席是一个钱吗？”
王玉桂一口咬定没有多余的，一家六口吃穿用度全从里面出，花销大着呢。
楚母说道：“别算我，我是来伺候月子的，洗衣做饭看孩子全是我的，吃饭是应该的，除了管了嘴，我可没花你们一分钱。”
替老大家带孩子，从头换到脚，每个月还有零花，孩子的屎芥子尿芥子都是大儿子抽时间洗，不用两亲家动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在老二家当驴使唤，别忘了她也是六十岁的人了。
王玉桂，“妈，看你说的，我就是和闻柏掰扯这个理，别以为钱到了我手上，让我胡花了。”
160和250还有90块的缺口，秦绍刚说：“大哥家孩子多，这钱我出吧，闻冬，给二哥拿90块钱来。”
秦绍刚对丈母娘这边忒大方，楚闻冬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了，二嫂这点小心眼她看的门清，就是捂着钱不往外拿呗。
指望老楚家当冤大头。
秦绍刚说了，楚闻冬又不能不照办，显得她太小气，二哥可是她亲哥，不是秦绍刚他亲哥。
楚闻柏数了数，就收下了。
“老二，写张欠条，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说话的是楚闻松，他信得过亲弟弟，信不过王玉桂，而亲弟弟耳根软，挣的钱又上交。
“大哥，不……”秦绍刚的另半截话让媳妇给拍了回去，大哥是向着他们的，看不出来？
楚闻柏没有多想，这钱确实是妹夫拿的，农村人受知青的影响，借钱借东西打欠条规避风险，讲究人都开始这么做了。
钱解决了，就是收拾老家房子搬回去的问题。房顶是茅草屋，掀了就掀了吧，这次全换成瓦，对外就说是妹妹帮衬的。
“我不回去。”
这里怎么说也是城里，买东西出行都方便，更重要的，小杰十顿有九顿在小姑家吃，这省多少粮食啊。
最重要的，妯娌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几家分了吃，自然少不了她家那一份。等小杰上学了，本子铅笔哪里用买，要是回乡下，人家啥都不管了。
楚母说道：“你不回去我回去，还有小杰他爷爷，我可不能天天在这里帮你带孩子。”
婆婆走了无所谓，王玉桂不上班，一个洛洛不至于看不过来。
“妈你回去也行，那爷俩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顿热乎饭。”
“不用挂念妞妞，我回去就让你爹把她送过来，我都六十啦，你爹六十六啦，经不起折腾，还是跟着亲爹亲妈好。”
王玉桂：她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妈，你这让妞妞来，上学怎么办？可不能想一出是一出。”
“那你就不想想我和恁爹？不想想妞妞？她是个丫头，丫头没有小子皮实，我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你不怕万一？”
楚闻柏生气地说道：“要不把妞妞接过来，要不你娘仨个都回去，我再干一年，把饥荒打上，再攒点钱，回去赶四集去。”
王玉桂不敢和男人硬来，“回去就回去，那也得把家里收拾好的。”
楚闻柏决定先和他妈一起回去，把三间房子的屋盖合上，不然回去住哪？
事情决定了，楚母说道：“我去你大哥家住一晚，来这一趟还没和楚楚安安说几句话。”
楚闻柏怀疑他妈看孩子看够了，一个月子全是他妈的。
时间不早了，楚闻柏一家四口回家，楚闻松带着他娘也离开了。
楚闻冬埋怨秦绍刚，“你挣钱容易吗？能不能别这么大方？”
伤腿走久了，会红肿，他老是说不疼，楚闻冬才不相信，皮里面是肉，肉里面是骨头，怎么会不疼？
他挣的钱不容易。
“他是你二哥，我只有丈母娘这边的亲戚，他也是我二哥。”
“二哥没有弯弯绕绕，他那个媳妇就不一定了，从她闹着替她哥生孩子开始，我就信不着她。”
秦绍刚，“不至于吧？”
“不好说。”
苏忆安没想到婆婆会来，但婆婆来了，她表示欢迎。
赶紧收拾出来另一个房间，让老太太住。
“在老二家待够了，待的够够的了，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孩子拉了尿了都不管她的事，那么大个老婆，连自己的那泡尿都送不出来。那屋都什么味啊，也不知道老二是怎么钻进去的。”
苏忆安立刻有画面感了。
“妈，当着孩子的面，这种话以后少说。”楚闻松说道。
楚楚安安都支棱着耳朵听呢。
“好，不说了。”
苏忆安给装了几块卤肉，太晚了也买不到猪肉了，别的也没有什么好带的。
苏忆安又塞给了楚闻松五十块钱。
“你这个当儿子的去送吧。”
“谢谢你，媳妇。”
“谢我干嘛？这是你挣的钱，你是一家之主，咱家的脊梁骨。”
楚母刚想睡下，楚闻松敲门进来了。
“这是两块卤肉，还有我替换下来的衣裳，让我爹穿。”
儿子带回来的军裤和衬衣，楚父可稀罕了，也爱穿，他说像是又回到了当兵的时候。
“这是五十块钱，你儿媳妇给的，让你和我爹吃的好点。”
楚母叹了口气，“你媳妇是个好的，是你的福气，也是咱老楚家的福气，看看你们姊妹几个，哪个不是沾了她的光？”
“想明白就好，以后别整什么幺蛾子了，像她这么顾婆家的不多了。”
“妈在老二家当了一个月的使唤丫头，什么都想明白了。一样是伺候月子，恁两口子把我当妈，那两口子把我当丫头……别光说儿媳妇，我二儿子也是那个死样，他妈是铁打的，不知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