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说的不假,从沂东到槐北路上就得走三个多小时,从向阳到沂东县城也得一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苏忆红六点多钟就得出发。
“对对对,先吃饭。”
冯姐已经在做饭了,楚楚拿出自己的点心盒子,一小块一小块的点心往向阳的嘴巴里塞。
“吃吧。”苏忆安说,“姐姐给的。”
向阳这才拿着吃了。
楚楚又去端温水,苏忆安可从来没见过闺女这么细心又有耐心。
“哟,楚楚长大了啊,你妈教你的?”白红梅与有荣蔫。
“不是啊,我喂小花就是这么喂的啊。”
白红梅发誓再也不问这样的问题了。
苏忆安祈祷苏忆红干万别问小花是谁。
冯姐成了救命稻草,饭熟了。
苏忆安张罗着吃饭,昨天进货买了两斤多排骨,全煮了,烀的是白面饼子。
苏忆红确实是饿了,怕饼子不够,苏忆安又馏了两个馒头。
楚楚安安还吃鸡蛋羹,苏忆安匀了一些给向阳。
苏苏五个多月了,除了吃奶,也吃一点鸡蛋羹。
饭后,苏忆安打发三个孩子去房间玩,她抱着苏苏,苏忆红还有白红梅坐在客厅里说话。
“婶子,二妹,叶思远变了,贪得无厌不说,还是非不分了,什么都向着那个女人说话,她放个屁都是香的,我说什么都不对。”
上次的事,苏忆安并没有和白红梅说,所以白红梅对干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以前那个善解人意的大暖男,根本不知道一个人要是没有底线,改变很容易。
“思远到底怎么了?那一批知青我就觉得思远和刘国庆不错,现在他也不行了?和别的女人勾搭?”
那她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
要说叶思远和那个叫崔凤英的女人有什么苟且之事,苏忆红没抓到过。可一旦她和崔凤英站在了对立面,叶思远没有一次例外是向着崔凤英说话,好像崔凤英才是他老婆,而她是外人。
就比如这次,盘点的时候,盘出965元的亏空,也就是说卖出去的货和收入的钱,有965元对不上账。
要知道这才过去了半个月。
文具店是叶思远和崔凤英负责的,叶思远去进货,文具店卖货收钱都是崔凤英,所以苏忆红怀疑,这钱是让崔凤英拿走了。
96块5,绝对不是个小数目,苏忆红就想把钱要回来,人也辞了。
叶思远不同意,说有可能压在了存货上,几个人都不是特别专业的人,算错了也有可能。
苏忆红让叶思远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气坏了,反驳道:“我要是不会算账,以前怎么没算错?账也能对得上?打崔凤英来了,我忽然不会算账了,账也对不起来了。”
叶思远被堵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才说:“就算是她拿的,也不要声张,我私底下问问她。”
这句话多让苏忆红震惊啊,明知道是她拿的都不能声张,这个崔凤英是什么来头,能一手遮天吗?
苏忆红十分疑惑,随即也就问了出来,“你到底和崔凤英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了?”
叶思远怒了,“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去照照镜子,五官扭曲,真是相由心生。”
“我这张脸已经顶了二十多年了,当初相亲的时候,你的眼让什么东西糊住了吗?没发现我五官扭曲,相由心生?”
叶思远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欠妥,改口道:“我是让你气的,非要把你男人往那方面想。”
“那你就解释解释,快一百块钱了,我为什么不能查?还是第一次见失主不敢说自己的钱没了的。”
叶思远又有些急躁了,不耐烦了,“实话告诉你,咱进货是从她堂哥那儿进的,她不能得罪,你要是把这条路堵死了,咱这店也得黄,借款还不上,一家人再回去住小黑屋。”
“住小黑屋也比现在憋屈强,忆安不认识狗屁堂哥,人家的店不是照样红火?难道这个堂哥有通天的本事,还是能下金蛋啊?”
“头发长,见识短,苏忆安才挣多少钱?我低买高卖挣的比她多。我是不会回去住小黑屋的,以前让人家瞧不起,有机会翻身了我肯定要搞出个名堂,别看我留在农村了,不比他们差,甚至更好。”
谁说叶思远甘愿留在农村的?事实上一点也不愿意,只是不想背负那个抛妻弃子的名声罢了。
叶思远隔一天告诉苏忆红,他问过崔凤英了,是她记错了,现在能对上账了。
这个解释就像糊弄三岁小孩似的,在苏忆红看来幼稚又可笑,撒谎都不屑动脑子了。
苏忆红就不追究了,有人给崔凤英擦屁股,她追究有什么用?
苏忆红不找别人,不等于别人不找她,崔凤英去炉子边上打水,就把苏忆红撞了一个趔趄。
要知道苏忆红的茶缸子里,可是刚打的开水,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九度,溅到手上可疼了。
“你干嘛?”
崔凤英皮笑肉不笑,“劝你识相点,叶思远挣大头,我拿小头,这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