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云过日子仔细,不该花的钱绝对不花,性价比低的东西绝对不买。
没办法,一家三口就指着男人那点工资,一个人挣一堆人花,就得节省着点,这么节省还不够花。
“拥军他奶奶会呆到什么时候”
“呆到什么时候这个谁知道啊要是一直不走可就惨了,冬天不得多买煤我和拥军都是天冷了围被子少出门,煤都烧不了多少。”
反正啊,老太太来了,可不是管吃管睡这么简单,还衍生出很多事来。
楚闻松今天早上去城里割的肉,还买了六根筒子骨,想着多做点把辛云庭他们一块管了。
苏忆安调侃,“合着不用你做是吧人家任嫂子一次次被你拉过来劳动,你准备怎么谢人家”
“人心都是肉长的,兄弟几个帮了我很多忙,一直想请他们吃饭。任嫂子的好咱记着,等她家有事咱竭尽全力帮她。”
“知道道理就行。”
筒子骨怎么做添上足够的水,架上木柴烧,熬到汤发白,盛出来后一部分汤留着喝,一部分留着做菜。
人多也是四个菜,冬天本来就没啥菜,多凑几个都凑不出来,只能是辣椒炒土豆、小鱼酱、肉炒茄子干。
陈石榴给带了一个秋蘑菇。
馒头就去食堂打,楚闻松喊辛云庭吃饭,这事就交给他了。
陈石榴看见是冯四水,还有些尴尬,毕竟两个人算是相过亲的。
冯四水倒是坦然多了,相亲就像做生意,允许成也允许不成吧一句话,还是自己不够优秀。
“来了。”
“嗯,你还会干这个”
“糊口的手艺,不精会一点。”
一个中午,一盘炕差不多了,下午就抹抹面,安装炉子,竖竖烟囱。
中午这顿饭五个大男人,一人一碗发白的骨头汤,就着四个盘,吃着馒头大锅菜。
吃的很尽兴。
本来苏忆安想让任连长过来的,让王相云拦住了,“让他在家吃,人家还有个老娘。”
“那就连大娘一起来。”
“还是算了吧,老嬷嬷也不知道在老家吃什么山珍海味,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你是缺个人在你跟前唠叨”
苏忆安纳闷了,“当着人家的面也唠叨这么不给面”
“你以为呢不能干活光剩一张嘴,难怪让大儿子撵来这边了。”
“那就给拥军端一碗骨头汤吧,小孩子吃这个好。”
“别端,进不了孩子的嘴,我回去热热今早上的饭,让他悄悄过来。”
“我还没吃,你等会也来,咱吃点剩下的。”
没多大会,虎头虎脑的拥军,扒着门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苏忆安看见了,笑着招呼他,“拥军快来,凉了就不好喝了。”
拥军嗒嗒嗒的跑过来,骨头汤不烫嘴了,正好喝,苏忆安给他盛了一小碗,再捻上一点盐。
“喝吧,喝了再吃饭。”
拥军坐着还没有灶台高,小脚脚不着地,一甩一甩的。
辛云庭一边抹嘴一边往灶屋走,“嫂子,还有菜吗”
大锅菜做的足够多,苏忆安怕凉了一直温在锅里,“有有有,管够。”
“不是我,不是还有我表妹吗,给她送点。”
苏忆安不小气,何况看不惯归看不惯,莫金凤也没干什么特别招人厌的事。
苏忆安给他盛了一小碗菜,只要了一个馒头,为姑娘时都是小肚子,吃点东西就饱了。
“她的伤还没好吗”
“差不多了,左腿能着地了,我已经和我妈说了,把人接回去休养,我一个大男人照顾起来不方便也不周到。”
苏忆安赞同,“阿姨照顾起来能方便一些。”
拥军把骨头汤喝完,苏忆安又给他舀了一小碗白菜粉条,半个馒头。
“慢慢吃,锅里还有……你妈怎么还不过来”
“我妈给奶奶炒鸡蛋,我奶奶骂她。”
“鸡蛋多好吃,奶奶为什么骂她”
拥军小大人一样,“闻见婶子家的肉汤了,骂我妈不孝顺,不给她买。”
“你爸不是割肉了吗”
“是割肉了,我妈炒了一半碗,想用着炒菜,让我奶全吃了。”
这老太太……合着割的不是她的肉,不心疼是吧
“你爸不说话”
“我爸说明天再去买。”
要是这么伺候这位祖宗,目测王相云得疯。
男人那桌散了,各人去忙各人的,冯四水开始抹面,楚闻松借梯子竖烟囱。
过了好久,王相云才过来。
“怎么这么久啊菜都要凉了。”
王相云看了拥军一眼,打发他出去玩了。
“不管你奶问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这么大点孩子不让出大门,出事的井也加了防护,出去玩很放心。
苏忆安要给王相云盛菜,王相云摆摆手,“我自己来。”
用拥军的碗舀了一碗骨头汤,喝到一半再盛上菜。
苏忆安看着她这个操作,傻眼,“这么吃有什么滋味”
王相云戳着碗底,“我想尝尝好东西能难吃到哪里去”
“这又是跟你婆婆怄气了婆婆不是妈,儿媳妇也不是闺女,处的不好不必强求。”
“炒了鸡蛋,说我做的不好吃;说我不孝,鱼肉不舍得买,我就不信她土里刨食的大儿子,能每天大鱼大肉伺候着,美的她。”
“行了,好好和任连长说说,咱这边太冷,在这边猫冬可不划算,不如出点钱,让老人回家猫冬吧。”
“那个大孝子,回炉重造他也说不出这句话来。”
婆媳矛盾是干百年的难题,好婆婆遇不上好儿媳,好儿媳遇不上好婆婆,所以婆媳矛盾才解不开。
下午就冯四水一个外人,也不需要特地做饭了,王相云就回家去了。
苏忆安拾掇桌子刷碗,才想起来辛云庭端出去的碗没有还回来。
家里的碗本来就不多,今天还从王相云家借了两个。
苏忆安就和楚闻松说了。
“我去拿。”
很快,楚闻松拿着一双筷子回来了。
苏忆安眨了眨眼睛,“碗让辛云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