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安问:“你弟弟妹妹上这边过年吗”
“嗯,呆在那边有干不完的活,有好吃的想不到他俩,干活倒是想起他俩了,还不如过来和我一起过年。”
白红梅很是心疼,“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孩子拉扯孩子,你那对爹妈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八了……我也就管这几年,等他们上班了,能挣钱了,就各人挣了各人花,我只是哥哥,又不是爹妈,娶媳妇攒嫁妆不归我管。”
叶思远想的很明白,他以后也会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小家庭,挣钱养家才是他不能推卸的责任。
叶思远还是拎的清的。
知青点也就女知青段文秋在,她的家是外省的,车票太贵,光路上得倒腾三天,下乡四年,一年也没有回去。
男知青就叶思远,其他知青都回城过年了,正好有地方住。
“那你有菜没有啊土豆子、白菜什么的,你一样拿点。”
知青也有自己的菜园,不擅管理又干掉的多,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大白菜了。
白红梅给叶思远拾上了土豆,几个大青萝卜,小鱼酱放了一瓶,加上一大碗猪肉冷子,自己再置办点,这个年能凑合。
叶思远走了,不长时间又回来了,是买给苏大海一家三口的礼物。
苏大海是一顶灰色的棉帽子,白红梅是绿色的包头巾,苏忆安则是一条浅蓝色的毛巾。
白红梅骂骂咧咧的,“你这孩子,挣几毛钱就瞎嘚瑟,这得花多少钱啊还有弟弟妹妹,以后还要娶媳妇,怎么就不会过日子呢”
叶思远,“干妈还当不当我是儿子啦当的话,我送点东西给干爹干妈不应当吗再说了,这是供销社内部的福利,不要票卖的也便宜。”
苏忆安说:“那我们就收下吧,这可是思远的心意。”
叶思远走后,白红梅还在碎碎念,无非是让苏忆安多提携她干儿子,这孩子禀性好,苏忆安没有姐妹,日后好有个伴。
当晚,灰太狼锦上添花,给送了两只兔子作年礼。
苏忆安没看见它,据苏大海观测它的爪子印,比以前大了一些,应该接近成年狼了。
“说不定过了年,灰太狼能领一群小狼崽子来炫耀,它当爹了。”
苏忆安和白红梅就笑,苏忆安憧憬起灰太狼有妻有子的样子,等到那时,她应该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吧
……
谢瑾年回城,住在哪里养伤是个难题,姚敏一直游说他在外面住,谢瑾年还是决定回自己的家住。
“这样子,我想见你,多不方便啊”
“姚敏,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你刚离婚,不怕杨家报复吗”
“放心吧,杨家不敢。”
也不想想,她是怎么从杨家全身而退的,要知道杨知牧的父亲,背地里被多少人喊作“杨阎王”。
“那我还是回家住,自己的家住的自在一点。”
“好吧。”
谢秋白对谢瑾年的突然出现还有点措手不及,主要是事先连个信都没有,突然就出现在面前,怎么能不意外
“爷爷,我受伤了,让牲口伤了两根肋骨。”
谢秋白能说什么,赶紧让张嫂收拾出一个房间来养伤。
没多久,姚敏就被谢秋白打发走了。
“你怎么又跟姚家大丫头扯到一起了”
明明姚敏在谢秋白面前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反而还善解人意,也很体贴人,但他就是不喜欢。
“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信,直接去了医院,休养证明也是她帮着开的,我现在由不得自己。”
“那个丫头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杨家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姚敏弄掉了孩子,杨家反而没追究,还悄悄地把婚离了,事后也没说姚敏的半句不是,你说奇怪不奇怪”
唯一的解释,就是两家达成了某种默契、某种平衡,通俗一点就是弱势的一方抓住了强势一方的把柄。
“所以,这样的人,你最好离的远一点。”
“远不了,你还能关门不让进发觉她现在有点肆无忌惮了,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这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瑾年,你先去休息;张嫂,打电话给志高,就说瑾年在家养伤,房间不够住,让她带着孩子回自己家住。”
张嫂笑道:“那边房子这么久不住,怕是收拾起来很难了。”
谢瑾年也表示,他住那个小房间就行,姑姑一家不用搬。
“那两个孩子淘气,万一磕着碰着你,多划不来住久了,她还以为是她家了。”
张嫂去打电话,回来跟谢秋白说,谢志高说她知道了。
张嫂做了晚饭就离开了,说是晚饭,其实并不晚,才下午四点多钟,主要是考虑到谢瑾年午饭没吃好。
煮的是排骨炖土豆,谢瑾年因为做了固定,可以短时间自主进食。
对这个孙子,谢秋白疼爱之情溢于言表。
“多吃点,看你比上一次瘦。”
瘦是必然的,心事多了,脑海里的那些事经常像放电影一样,摧残着他的睡眠。
“爷爷,我打个比方,咱家要是有很多的钱,我却没有孩子,你怎么办”
谢秋白马上严肃了起来,“你说实话,你怎么会没有孩子的这次伤的不光是肋骨”
要是谢瑾年没有子嗣,那问题大了去了。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我要是再婚后没有孩子……”
谢秋白没有丝毫犹豫,“不是你的问题,那就换个女人。”
“那要是我在农村生了孩子呢”
“那还用问吗当然把孩子接过来,在农村能有什么出息”
“那要是他妈妈不愿意呢”
“你也说了,有钱,那就砸钱。”
“你会不让他们娘俩见面吗”
“我会,乡下女人没资格做我重孙子的母亲。”谢秋白轻飘飘地看了谢瑾年一眼,“这么说,乡下的那个女人怀孕了还想当谢家的继承人,母凭子贵”
谢瑾年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很难受,“她没有怀孕,谢家也不是名门望族,哪里来的母凭子贵,我就是打个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