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要说了,那么大点的手帕一块钱,这不是抢钱吗要知道一斤肉的价钱才六毛。
苏忆安是这样解释的,她卖的不是手帕,而是上面的刺绣。喜欢的,比帕子值钱;不喜欢的,帕子和刺绣都不值钱,不喜欢的,随他去吧。
一个星期见分晓。
苏忆安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这边刚有点眉目,苏大有的三斤猪油也拎过来了。
榨油是家庭煮妇的强项,花生油不够吃,都是用猪油补充。
在苏大有和大队长的见证下,苏忆安先用细面箩,把灶里掏出来的草木灰筛一遍,去除里面的废渣(未燃烧的干草和里面的杂质),将草木灰和水以:25的比例进行混合。配置好后放在小锅里加热十分钟左右,想要得到碱液,需要密封静置一天一夜的时间。
第二天的同一个时间,两个加在一起一百多的老家伙背着手,挺像那么回事的又到了苏忆安家。
榨好的猪油和碱液混合,然后将皂液边加热边混合(水份比较多,蒸发掉一部分水份,加快皂化),最后皂液的颜色就会变成乳白色的样子了,还需要加一点盐在里面增加皂的硬度。(内容来自网络)
最后的步骤,就是铸形了,没有合适的工具,苏忆安昨天取了几截长竹子,两端都有竹节,其中一端的竹节先锯下放在一边。让木匠用工具从上到下锯开,再重新用铁丝废布条包扎固定。
皂液已经完成,用漏斗浇进竹节里保存,上面封盖。
要想检验结果,得一个星期之后。
“又卖关子。”
苏大有倒是想马上见结果,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有等着了。
刺绣和肥皂都有点眉目了,苏忆安忙里偷闲偷了一天假。
这几天白天一直是叶思远在代销点帮忙,今天也是,苏忆安检查了账目,叶思远照着她的样子记的账,还算条理清晰。
苏忆安正坐在高脚凳上检查账目的时候,楚闻松带着一男一女五十来岁的人进来了。
叶思远接待的。
楚闻松买了两瓶酒和一包白糖,其他的可能都买了不需要了,要结账的时候问苏忆安还有没有上次的鱼酱。
苏忆安这里一直是有的,不过是很少拿出来示人,卖也不卖给本村人,容易漏馅。
苏忆安从里面拿出来一瓶,所以账也是她结的。
“楚连长是看贺同志的吗”
中年妇女抢着回答道:“是啊,地里一直忙,好歹忙的差不多了,就来看看闻松的领导。”
“贺同志和云姨洗衣服了,刚回来。”
苏忆安结了账,叶思远取了东西,还把瓶瓶罐罐擦的一尘不染。
“小伙子真有眼力劲……闺女,你的眼光真不错。”
叶思远急了,“老人家你说啥的嘛,她是我姐我是她弟,不知道不要瞎说。”
楚母尴尬地陪笑,“怪我怪我,没搞清楚就瞎说,你们别怪罪。”
苏忆安比叶思远大一些,没有叶思远那么大的反应,笑着说:“我弟年龄小,面皮薄。”
楚父瞪了楚母一眼,楚母缩了缩脖子,唉,这就是话多的坏处,言多必失,古人诚不欺我。
等楚家人走后,叶思远说:“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刚和年哥分开,有人利用我往你身上泼脏水,我虽然喊你姐,但不是亲姐姐,又没有血缘关系。”
“我知道啊,没怪你,要说连累,应该是我连累你,等那边稳定了有规模了,我就把这边交给你,以后我再不插手了。”
这边虽然轻松,但兼职的话,苏忆安肯定兼顾不过来,该放还得放。
“那怎么行啊要不让干爸干妈来。”
“我妈识字不多,干不了,我爹老是头晕,我还想带他出去看病……这里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你替我好好守着,等哪天吃不上饭了,我还回来。”
苏忆安的上辈子,就是很普通很平庸的人,不过说句良心话,一个人处处被打压,只专注于活着,能不平庸吗能优秀地起来吗
“姐,你放心吧,肯定不会有那一天的,就算老天不开眼犯糊涂了,有那么一天,这里就是你的饭碗,谁也抢不走。
要饭我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干爸干妈姐姐……”
说到这里,叶思远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差点滚下来,咳,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感性啊
“和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新社会不会吃不上饭的。”
两人正说着话,大队院里传出贺胜利的声音,“小苏,丫头,丫头”
苏忆安拉开小门说:“我在,贺首长找我”
贺胜利说道:“你云姨把指头当肉切了,午饭你帮着做”
要是光两个人吃饭,怎么都能对付,关键是还有楚家人。
总不能让客人自己动手吧这不合规矩。
“行,我一会就过去。”
苏忆安和叶思远说了一声,就从小门去了贺胜利的屋子。
钟云左手的食指缠着绷带,比中指长出了一大截,像个木偶一样杵着,有点滑稽。
苏忆安去洗了手,回来问钟云,“云姨,午饭做什么”
钟云原本的打算是做四个下酒菜,三个大老爷们喝两盅。四个菜也想好了,一个鱼酱,一个腌制的萝卜条,一个咸鸡蛋,唯一需要炒的就是肉炒茄子,结果切肉的时候把手切了。
炒了茄子,饭就是肉炒豆角,吃楚家带的馒头。
“行,我知道了。”
贺胜利现在住的屋子,是大队接待上级工作组的地方,有炕有大灶。苏忆安接着切肉,茄子不用刀切用手撕,点盐轻刹,她打算先做这个。
楚闻松坐在灶前烧火,还把苏忆安吓了一跳,不是她纵容大男子主义,主要是两个人不熟,苏忆安很不习惯。
“楚连长,不用你,我一个人就行。”
“一个人又烧火又炒菜,爱糊锅。”
这是实话,而且绝对是经验之谈。
楚母笑道:“让他干吧,在家的时候也会搭把手。”
苏忆安只能勉为其难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