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建林的加入就不同了,男人的手上没个轻重,万一谢瑾年磕了碰了,或者腿又伤着了甚至废了,那苏家不得给谢瑾年养老
苏忆安从堂屋墙上取下一把镰刀,杀气腾腾地就冲出来了,苏建林刚想挥拳头,硬生生地让镰刀尖逼了回去。
刀尖离着苏建林的喉结不到两厘米。
苏建林把刀尖往外推了推,结结巴巴陪笑,“姐,你干嘛呢,别吓唬弟弟啊。”
“那我倒要问你了,你在干嘛”
“谢瑾年为人不地道,他抱着我媳妇儿。”
苏忆安嗤笑,“你傻别人可不傻,你见过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抱别人老婆的吗再说了,你老婆是死的,别人抱就让抱,不愿意连嘴都张不开,都不喊一声的吗”
谢瑾年羞愤交加,辩解道:“是她一个劲往我身上蹭,我躲来着。”
“那就是有人大白天想勾引我男人是吧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了还要不要脸了走,上大队找支书会计说理去。”
哪怕谢瑾年是冤枉的,他也觉得很丢人,真没必要闹大,那叫光腚推磨,转圈丢人。
苏忆安看谢瑾年的表情,明摆着四个字:息事宁人,她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一再退让,别人就得寸进尺。
这次放掉,下次还会远吗
“谢瑾年,你要是充好人,可以,从今往后,你的死活我不管了,要是再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另一条好腿也让人揍断了,我看一眼算我输。”
谢瑾年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一看苏忆安生气了,到嘴的话就变成了,“我也想要个公道,我呆在院子里好好的,有人闹事还倒打一耙。”
老婆还在家的情况下,勾搭人勾搭到自己家里了,这事说出去多离谱,有谁脑残去相信,姚流苏是有数的。
苏建林冷静下来,没有了刚才那么无脑了。
“算我错了行了吧,我就是委屈,怀了个孩子工作没了,前几天苏建林还跟我动过手……我就是找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说说怎么了怎么还不依不饶了呢”
噗,谢瑾年差点吐血,还能这样硬洗呢!
苏忆安呵呵了两声,“那刚才苏建林打人的时候你咋不拦着”
“我拦得住吗再说我还有孩子,不方便。”
“身子不方便,嘴也不方便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以为没人看见,你就赖上谢瑾年了,就没想到还有个喘气的我在屋里面可是什么都看到了。”
苏忆安说到激动处,刀尖还一颤一颤的,苏建林用指头往外推了推,说:“姐,算我错了行不行我就是脾气不好,一时没忍住,我向姐夫道歉,他揍回来也行,找人评理这事就算了吧,不光对我媳妇的名声不好,对姐夫和你的名声也不好,那些大喇叭一嚷,就全变味了。”
苏建林浑归浑,说的不无道理,为什么唾沫星子能淹死人,就是因为经过无数人的嘴,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你讲理都没地方讲去。
苏忆安把镰刀一收,“好,今天这件事我放过你们,再有下次,我怎么做全凭心情。苏建林,拴好你家的狗。”
“狗”敢怒不敢言,还以为这个死女人不在,要是知道她在的话,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搞出来这么一出。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苏建林点头答应,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姚流敏之所以如此大胆勾搭人,就是因为打轻了。
“苏建林,哪只手打的人”
苏建林讪笑,“放过弟弟吧,我再不敢了行吗”
“打了几下”
“就两下。”
苏忆安抬起脚,半点都没犹豫,“咣咣”踹了苏建林两脚。
两脚还不解恨,又补了一脚,“这是利息,赶紧走,没事别来惹我。”
苏忆安这个人吧,不符合当下女人相夫教子温和可人的形象,就她干的那些事吧,挺虎的,有女人给人下过下巴壳子吗苏忆安就干过。
苏建林今天下巴壳子还在,已是相当给面子了,踢了三脚他连屁都没放一个,拽着姚流苏赶紧走了。
苏忆安举着镰刀把大门踢上,连看都没看谢瑾年一眼,径直回去补觉。
真是……扰她清梦。
谢瑾年摸了摸下巴,貌似自己又让苏忆安失望了。
苏忆安上了闹钟,十一点起来做饭,结果到了吃饭的时间苏忆安才被白红梅喊醒。
“哎哟,我这一觉睡的,闹钟咋没响呢”
苏忆安迷迷登登的,明明定的十一点,现在都十二点了。
苏忆安晃了晃闹钟,坏了
“没坏,是瑾年看你睡的香,他把闹钟关了。”
不但关了闹钟,他还炒了土豆丝,熬了绿豆汤,买了两毛钱的小豆腐。
孺子可教也。
饭后喂了灰太狼,也许是太饿了,终于开始进食,喝了一点奶粉,吃了一块生肉。
下午苏大有过来喊苏忆安帮忙,把拴牲口的牛棚打扫出一间来,上面要下放两个犯错误的老同志。
这是场面话,苏忆安知道是贺胜利和老谢要来了。
喊别人别人会敷衍,但苏忆安肯定不会。
牛棚的气味难闻,实在不合适人居住,但下放人员住最差的房子,已经成惯例了,不住最差的房子好像达不到改造的效果。
苏忆安和苏大有一起,在牛棚的边角打扫出一间来,用旧木板搭了两张床。小锅小灶碗盆都是有的。
“丫头,你可真是能耐啊,咱大队要办代销点了,肖主任点名要你卖货”
看着挺普通的一个丫头,能和肖主任拉上线,能为贺胜利奔走,这丫头不简单。
“嘿嘿,谁让咱算盘打的好,肖主任可是现场考过的,我是一个数都没错。”
得让社员明白,后门她确实走了,但业务能力她也是熟练的,绝对不存在以次充好,甚至滥竽充数。
代销点就选在大队院的一角,临街两间房,已经找木匠做货架了,用不了几天就能开业。
下午五点多钟,外面传来嗒嗒嗒一串牛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