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这两个字彻底激怒了谢瑾年,“苏忆安,流苏是来照顾你的,不要不识好歹!”
“我谢谢她八辈祖宗,这样的人,我用不起。”
护士已经冲上来按住了苏忆安,“别激动别激动,你是个病人,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
苏忆安努力平复情绪,躺下了。
谢瑾年扶起姚流苏,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姚流苏抬起头,精致的小脸哭的是梨花带雨。
“年哥,我不知道怎么惹安姐生气了,我……好冷。”
浑身湿漉漉的,这才二月,不冷才奇怪。
“别理她了,你先去厕所把上衣换掉,一个晚上明早就干了。”谢瑾年脱下自己的棉袄,“把这个换上。”
“那年哥你呢”
“我有毛坎肩,不冷。”
姚流苏破涕为笑,“年哥,谢谢你。”
“去吧。”
苏忆安听着一对渣男女的“郎情妾意”,他俩不在意她这个挂名妻子也就罢了,又把那个姚敏放在哪里
苏忆安把手放在胸部,安慰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姚妖精不是也没落到便宜
护士又开始测血压,脑部受伤的人最忌讳生气了,偏偏病人又不自觉。
调整过后的血压还算正常。
“对了,你爱人说你浑身战栗,说说是怎么回事”
都说病不讳医,在人家专业的人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苏忆安说道:“给我擦身子用的是热水,可能是应激反应。”
护士看了苏忆安一眼,一个农村妇女,还懂得应激反应。
“苏忆安,你不要贼喊捉贼,流苏好心好意照顾你,你还诬陷她,良心让狗吃了”
苏忆安,“对,良心让你吃了。我是不是诬陷,事实会说话。”
“这位男同志,你爱人是病人,是病人,请对病人有点耐心好吗”
连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这哪里像夫妻,仇人还差不多。
护士检查了苏忆安的身体,臀部确实有一大块红肿,一侧有两个水泡。
“来来来,这位男同志,你看看,你爱人身上的水泡是哪来的”
被点名的谢瑾年只得凑上前看了看。
“这是褥疮”
“我干护士也有十几年了,会连褥疮都分不清吗这明明是烫伤留下的水泡。”
苏忆安淡淡地说:“护士姐姐,这儿还有……”
背着谢瑾年,苏忆安解开了上衣的纽扣,胸部也有一块红色区域,还有一堆细密的水泡。
“真是的,这是照顾病人还是害人,是欺负病人说不了话吗”
还真让护士说对了,姚流苏可不就欺负苏忆安说不了话没想到弄巧成拙,苏忆安醒了,会说话了。
谢瑾年的表情很难看,接触到苏忆安的,除了他就是姚流苏,不是他干的,那就是姚流苏了。
水确实是姚流苏端来的,是从病床的上方递过来的,还差一点泼掉了……姚流苏比他小三岁,从小是看着她长大的,她会这么恶毒吗
姚流苏推门走了进来,泪痕未干,“护士同志,是我的错,我因为太着急了,光打了热水……安姐,对不起,你也把一半盆水泼在了我身上,应该出气了吧”
啧啧,你看看人家说话,苏忆安再活八辈子都学不来,明明是加害者,还委屈上了。
“是不是怪疼的护士姐姐刚才帮我看过了,让她再帮你看看,是不是得浑身水泡”苏忆安说的极其认真,连谢瑾年都信了,苏忆安真的是担心姚流苏。
姚流苏做梦也没想到苏忆安是这样的操作,不是应该暴跳如雷,急着骂她吗不是应该气血上涌,再气死一回吗
姚流苏躲避,“不用了,这会不疼了,好受点了。”
苏忆安,“还是看看的好,谢瑾年放心,我也放心。”
姚流苏犟不过,谢瑾年回避了一下,护士替姚流苏看过了。
“没事吧”
护士几乎是在憋笑了,“没事。”
要是再晚看一会,估计都找不到位置了。
苏忆安穿的少,挨烫的时候温度最高,而到姚流苏时,穿的厚浇不透,温度低多了,所以除了湿了身,啥事没有。
谢瑾年,“怎么样”
护士的态度不好,“多关心关心你爱人吧,谁的伤也没有她的重。”
苏忆安替谢瑾年抱屈,不爱,再大的事都看不见,重生一世,她都看开了。
护士帮苏忆安挑开了水泡,上了药,又嘱咐她好好休息,才离开了。
谢瑾年把外面的长椅搬进来,让姚流苏躺下睡,他则趴在病床的一角,打算打个盹。再看苏忆安,人已经睡着了,鼻息一起一伏,很是平稳。
“年哥,你相信我,真是忘了掺凉水,我不是故意的。”
“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谢瑾年不喜欢苏忆安,甚至有一点恨,所以他刻意回避一些关于苏忆安的事。但这不代表他是傻子,擦身是姚流苏擦的,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是温水还是热水吗
一码归一码,谢瑾年讨厌用这些下三滥的伎俩,这不是出不出气的问题,而是人品问题。
苏忆安早上醒来时,第一眼就对上了白红梅的眼。
“妈……”也不知道怎么了,见到了对自己好的人,她眼窝子就变浅了,泪目。
白红梅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半搂着苏忆安,声音都变了,“听说你醒过来了,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都是菩萨保佑,都是菩萨保佑。”
话刚说完,赶紧又捂住自己的嘴,现在可不能说这个,这是迷信。
“妈,没有别人,我没听见。”
白红梅破涕为笑。
“谢瑾年和姚流苏呢”
“一起走了,那个狐狸精,她怎么来了没使坏吧”
依苏大海和白红梅的脾气,要是知道姚流苏对她做了什么,非闹的人尽皆知不可,被揍被打都有可能,这不是苏忆安想要的。
苏忆安的目的,就是和谢瑾年赶紧离婚,到那时报仇也不晚。
“那么多人,她能使什么坏妈,我已经没事了,我想回家。”
不出意外,谢瑾年晚上大概率还会陪床,没有意识那会也就罢了,现在对她来说,是煎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