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邢东的暴怒里,众人各自找了一个角落假装忙碌,等邢东走开之后才聚到一起敞敞亮亮的带薪吃瓜,一句句八卦半真半假,但是万变不离邢老板的风流韵事。
关于前面的很多事情,这群新人自然是不清楚的居多,但是荆轲和他们不一样,来龙去脉他比谁都清楚。
六年前他刚来工厂的时候是安雅成立初期,从作坊搬设备工具到工业园的时候荆轲也参加了,那个时候安雅公司刚刚起步正在经历万事开头难的阶段,那时候也正是荆轲最困难的时候,所以他记忆犹新。
他和老婆结婚四年,老婆一直没有生育,后来检查出是他的问题,老婆几乎是连夜卷了铺盖走人的,走之前还不忘弄得众所周知,说明原因不在自己身上,跑到亲戚、朋友、同事甚至同学那里添油加醋一大通,逼得没了家的荆轲连公司都没脸去了。
荆轲来到安雅食品正是安雅努力起步的时候,那时候公司很忙,手忙脚乱那种忙,人手一部分是从老作坊带出来的,新人虽然补了一些但是上不了手,但是很多人再忙嘴巴也是闲不住的,见风就是雨的又为荆轲的故事润了色。
眼看着换了公司还是不能幸免,还好有钟雅出来帮忙,听了风言风语的钟雅不动声色的处理了几个多事多话的,算是在荆轲最难的时候帮他站住了脚,这事情说起来不大,但是就那么温暖了几乎是众叛亲离的荆轲。
那时候钟雅白天黑夜的在工厂忙活,忙工艺,忙生产,甚至忙设备调试,人员配备,仓储管理,所有业务以外的事情几乎都是钟雅一项又一项理顺的。
邢东跑业务经常不在厂里,所以荆轲做什么都是能多主动就多主动,能多尽职尽责就多尽职尽责。
做的多了所以了解的也就多了一些,他比别人都清楚安雅对于钟雅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也更清楚钟雅对于安雅都付出过什么。
后来邢东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传出来,他找到曹鑫铭想要给钟雅一个提醒,但是曹鑫铭知道钟雅自从回归家庭以来为家里付出了什么,也知道老人孩子都离不开钟雅,所以想方设法劝着邢东,实在难受时候也旁敲侧击提醒过钟雅多留意。
曹鑫铭提醒是提醒了,可惜的是钟雅根本就不往那个方面想,而曹鑫铭又不敢让邢婷婷和丈母娘知道,所谓纸包不住火,该来的还是来了。
知道钟雅被逼出家门曹鑫铭才后悔没有及早道明,后悔的不只是有曹鑫铭,另外一个人就是荆轲,他是最早发现邢东和薛丁丁的事情的,也是一起隐瞒钟雅最长时间的。
中间有一次在麦田烘焙荆轲见过钟雅,那时候心虚,怕说漏什么,他还是选择避了过去,直到后来七拐八绕问道钟雅的落脚地还是麦田,总觉得这么有能力的钟雅肯定还能回来,不管和邢东会怎么样,安雅她该是有感情的。
入不敷出的时候人员大批流失,荆轲没有走;分红下不来,工资发不了的时候,仗着自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荆轲还是没有走;陪着曹鑫铭,守着安雅,这个念头到底还是在邢东这个导火索上放弃了。
“曹部长……”出了车间,荆轲耷拉着脑袋,拉曹鑫铭坐上自己的车。
“还啥曹部长唉!”
“鑫铭……今天是我冲动了!不怪我吧”
“嗨!怎么会这个曹部长我也是当的够够的,今天能走,也是解脱了!”
“我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唉!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都没有想想你的处境就和他犟起来了!我先送你回去吧,回去给弟妹也陪个不是。”
“想多了!你以为我是多想当这个部长呢!你弟妹也是早就盼着我辞职了!只是钟雅姐的事情还没有办完,等她接走默默,我就带着妈和老婆孩子回老家了。”
“钟雅接走默默怎么接要打官司吗”忽而,荆轲眼里锁了不少关注。
“哥不同意,只能打官司了,只是不知道钟雅姐胜算大不大,我也是心里着急,不知道我哥咋想的,默默只有跟着妈妈才好啊,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打官司要有证据!我有!邢东婚内出轨的证据,我录了好几个,钟雅电话没换吧,我现在联系她。要是要人证,我也能出场。”
“要是真能帮到她,我们心里都能好受一点,打官司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行,我回去找到视频然后联系钟雅。另外还有厂里的运营状况,你也想办法做一些搜集,要是法院知道邢东这个公司只是个空壳子,有拖欠工资和入不敷出证明,钟雅的胜算应该能大一些。”
“行,这么说来,孩子这几个月的情况和丈母娘的情况都能拿来做做文章,这样吧,我也回去整理一下,做完这些,走的时候也能心里安生一点。”
麦田烘焙二厂,代工事宜已经如火如荼开展起来,上午有三批转运车分别将原辅材料运往三家代工工厂,程林涛、周翔、常中明被抽调出来分别到各个工厂跟单,跟随订单一起过去的还有麦田培养了两个月及以上的工艺技术员,肖明丽坐在办公室理着人员调岗方案,钟雅也没有停下首检的脚步,直到三个工厂第一批产品入库,总算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辗转、忙碌,整个二厂乃至从一厂和三车间调来的人手各个马不停蹄。
“万事开头难,不过总算开个好头,今天给市场放量的时候真是心潮澎湃啊,兄弟姐妹们,挽起袖子加油干,后半个月的薪资有待期待!”
一如既往,领头羊肖明丽精力十足,不过她并不是给大家打气画饼,而是用最实质性的东西给共同努力的兄弟姐妹们加油。
在田瑜的调整下,绩效工资占总体工资的份额持续上涨,用她的话说,那就是干啥活拿啥钱,压榨劳动力不是她的作风,当然也不是肖明丽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