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醒见五皇子如此豪爽,便心生好感,南泽人因爱饮酒,所以长久以来,性格上也沾染了与酒相近的特征,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爱上饮酒,在内心中就有一股豪气干天的气质,也同样和性格直来直往的人聊得来。
姚不醒觉得,五皇子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于是他问店家又要了两壶樱桃酒,准备和五皇子来一个不醉不归。
五皇子见姚不醒请酒,便大笑两声,端起其中一个酒壶,便大喝起来。
二人在这小小的酒社之中,你一杯我一盏的对饮起来,期间还不时的放上大笑。
这一幕在酒社之中十分常见,所以虽然二人很是高调,却没人在意,反而都觉得很是羡慕。
人生能得一畅快对自己胃口的酒友,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
就这样,二人直喝的是昏天地暗,竟然饮了二十多壶樱桃酒,二人更是醉的不省人事。
最后,姚不醒二人被五皇子的两名侍从给背回了五皇子的府中。
……
迷迷糊糊的醒来,姚不醒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自从离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樱桃酒虽爽口,后劲也是极大。
当他发现自己身旁还躺着一个人时,立马清醒过来,看到四周宽大的房间,他立马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定了定神,姚不醒此刻也有点清醒,他记得白天的时候在一家酒社遇到了五皇子,然后就和五皇子一起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一壶喝完,又来一壶,直到最后没了知觉,完全记不得之后发生的事。
姚不醒拍了拍自己还处在昏昏沉沉状态中的脑袋,看到屋外月色如霜白,忽然想到陆天明还在家中,自己一日未贵,现在又是晚间,想来他一定是着急坏了,而且在这国都之中,他定然也没有人可以商议。
“如果她在就好了。”姚不醒在略微焦急的时刻想到了于夏。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就要离开这里。
迈出一步后,直感到右脚被人用手给抓住,转身一看,果然是一直大手抓住了自己的脚。
俯下身来,仔细辨认后,才发现原来刚才躺在身旁的人,就是五皇子。
姚不醒当即将五皇子的手放回,然后又将其扶好,躺在了床上中央。
但此时五皇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随即就作势要吐。
姚不醒看到房间中有一件花瓶,赶忙拿过来让得五皇子抱住,吐了一大口,便又躺了下去。
姚不醒忍住刺鼻的臭味,心道:“五皇子常年军旅,都听说军中人都能喝酒,怎么五皇子酒量还不及我。”
说着,就将床上的蚕丝被褥拿了过来,盖在五皇子的身上。
姚不醒昨晚这一切之后,就要出门,脑子里想着要赶紧回去,否则也不知道陆天明那小子会干出什么事,弄得不好,他会一个晚上在这泽渊城之中晃荡到天明,这里不比姚光城,万一出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姚不醒越想越心惊,不由得加快了离去的速度。
正当他推开房门时,背后传来了五皇子的呼唤声:“姚兄,姚兄别走……”
姚不醒听后摇苦笑,只得再次转身来到五皇子的身旁。
这时候五皇子已经处于半清醒的状态,自己在床上坐了起来,他看到姚不醒回到了自己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姚兄,别,别走,咱们还继续和他个昏天地暗,不,不醉不归。”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姚不醒自己也是一身酒气,倒也不在乎同样是一身酒气的五皇子,他对五皇子道:“我的五皇子,还喝呐,咱都已经被人搁在这而来了,对了,这是哪儿,你知道吗”
五皇子听了姚不醒的话,晃着自己还不太清醒的脑袋,像着四周看了看,又眯起双眼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床,这才慢悠悠的对姚不醒说道:“姚,姚兄,这里好像,是我家。”
姚不醒看着眼前的五皇子,真是很难把他和当初那个纵马几百里,挥刀率领3000神龙军堵住左冷城的人相提并论。
“五皇子,既然您已经到家了,我也醒了酒,家中还有事,我就告辞了,咱们改日再喝。”说着就要离去。
可五皇子不依不饶,死死拽住了姚不醒的衣袖,死活不让姚不醒离去,“姚兄,何必这么着急离去,咱们方才喝了酒,还未好好聊聊,不如这样,咱们下半夜,就在这庭院外,赏月喝茶,畅谈人生,顺便醒醒酒,岂不快哉,”
姚不醒拗不过五皇子,只得答应。
“五皇子,可否借你笔墨一用。”姚不醒站起身,四下寻找,看到卧房处有一张书桌,上有笔墨纸砚。
“姚兄请便。”
姚不醒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和纸,姚不醒发现五皇子所用的笔和纸都是很普通之物,普通百姓人家能勉强用的起,作为一名皇室子弟,用这么普通的纸,确实令姚不醒意外,他自己在家用的纸,都要比这好上百倍千倍。
不及思他,姚不醒在纸上挥笔,写了两行字。
这时候五皇子已经清醒了许多,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走到了书桌旁,把姚不醒写的两行字小声念了出来:“天明,公子我在五皇子家中喝茶赏月,你千万别犯傻找我,就在家中等我回去罢了。”
姚不醒写完后,吹了吹墨迹,让其风干,然后对折起来,对五皇子道:“五皇子,还请你派一个人,将这封信送到我的住处,交给一个叫陆天明的人。”
五皇子接过信,点点头,问了姚不醒的住址之后便出门,喊来了一名侍从,让其不得怠慢,加紧送去。
做完这些,五皇子笑着对姚不醒说道:“姚兄真是妙人,想必这陆天明一定是和姚兄关系亲密之人,否则姚兄又怎会如此惦记呢。”
姚不醒伸了个懒腰,“不错,天明确实于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虽然他是我的侍从,但是我去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五皇子听到这个叫陆天明的只是姚不醒的侍从后,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姚兄对自己的侍从都如此在意上心,想来我确实没有看错人,姚兄真是令人钦佩。”说完就对姚不醒行了一礼。
姚不醒赶忙起身还了一礼,连忙说:“五皇子谬赞了,我观五皇子也是性情中人,且不拘一格,姚某也是钦佩的很。”
五皇子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姚兄还一口一个五皇子,以后就喊我的名字吧。”
“楚风兄。”姚不醒也不矫情。
而不久之后,在神道大街的一处两层小楼门前,陆天明急忙开门,以为是自家公子回来了,没曾想开门口,见到的却是一侍从模样打扮的青年,侍从讲包好的信件交给陆天明,一句话也没说,便匆匆离开。
陆天明本想追去问个究竟,却不料那人跑的太快,一溜烟就没了影,他只好把门关了,回到才收拾好的客堂中,就着烛光,打开了那封信件,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明,公子我在五皇子家中喝茶赏月,你千万别犯傻找我,就在家中等我回去罢了。
此时陆天明一刻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将门窗锁好,吹灭蜡烛,便上床睡觉去了。
……
月色正明,凉亭冷风徐徐。
初春的夜还是有些许的凉意,在四周满是青竹的庭院之中,有一处古朴的凉亭,只有正中有一石台石椅,没有雕龙画刻,也不是名贵的材料制成,算得上是十分简单了,但却有一种大简如道的韵味藏在其中。
姚不醒和楚风二人此时正坐在石椅之上,面前摆了一座煮茶的炭炉,里面红色的木炭在夜里凉风的吹拂下,在黑夜中显得格外亮眼,像萤火虫一样一灭一闪,道尽了这世间生死相依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