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隆！”
“轰隆！”
一声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在城头内外响起。
城头之上的清军将士，措手不及之下，顿时抱头鼠窜，四处躲藏。
然而在这样密集的炮火攻击下，城头之上根本无处躲藏。
不断的有人在爆炸声中，被肢解炸成一片血雾。
一时之间，城头之上，浓烟滚滚，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肉模糊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堂满城墙。
“快，快躲下城墙去。”南门守将李可植，躲在城楼的墙垛下，看着被炮火覆盖的将士，急得连连喊道。
这个时候，城头之上已经没有一块净士。
唯一能够躲避炮火的地方，只能是城墙下的城门过道，以及贴靠城池内。
上万人马，争相奔逃，拥挤着跑向城楼时，人挤人之下，却再次上演了一场悲剧。
足足数百人被踩踏之死。
然而这还不是更严重的，因为就在这时，先后有数颗炮弹落下。
“轰隆隆！”
一颗重达十公斤的爆炸弹，在楼梯上拥挤的人群之中爆炸。
仅仅这一声爆炸，至少造成数百人的死伤。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杀伤力，虽然跟炮弹本身威力有关。
但最重要的还是守军数干人，拥堵在楼梯下争相撤退，有着直接的影响。
“啊，天神发怒了，发怒了……”
一些受伤的士卒倒地后，看着眼前惨烈的场面，无不是心神崩溃的尖叫而起。
“痛，痛死我了……”
那些被炸的血肉模糊，却未死透的伤兵，发出撕心裂肺的般喊叫。
“救我，我不想死啊，谁来救救我啊！”
“老天爷啊！”
战场上的那些重伤的士卒，不断的哀嚎着，挣扎着，想要远离炮火隆隆的战场。
可他们的喊叫声，在炮火声中，却是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乱作一团的城墙之上，所有人都在奔逃，谁又顾得上那些伤兵？
“轰隆！”
“轰隆……”
几十门大炮的轰击刚刚结束，以及推送到城下二百米距离的臼炮队，又发射出了一轮齐射。
“通！通！通！”
两百门臼炮，发射出的开花弹，虽然威力比不上红夷大炮。
但胜在射速快，一颗颗如雨点般密集的炮弹，几乎覆盖了整个城墙内外。
在这样炮火轰击下，整个南门段城墙，虽然没有出现大范围的坍塌。
但是城墙上的一万守军，却是死伤了数干人。
为了躲避炮火，城头上的所有人马，都撤下了城头。
长达数里的城墙之上，竟然出现了真空状态。
与南城相连的东西两面城墙上的守军，同样被眼前强大的炮火，给彻底的惊呆了。
东城守将吴朝忠，一脸凝重的对左右道。
“想不到短短两年，大明的火炮，竟然有了如此规模。”
“这襄阳城怕是很难守得住了。”
西门城墙上的守将李应科，也是脸色难看的自忖道。
“如此炮火，难怪有天神发怒之说，非人力可以阻挡啊。”
相比起守军的悲观，负责攻城的护卫军提督总兵虎大威，却是一脸的笑容。
“打得好，打得好啊。”
“火炮不愧为攻城利器。”
一脸振奋的虎大威，当即扬声吼道：“命令左营人马，迅速抬飞梯冲上去，一举占领南门。”
这才开战不到一个时辰，城南守军就崩溃了。
这样干载难逢的攻城机会，虎大威岂能错过。
“明军威武！”
策马飞奔而起的左营总兵虞绍勋，一声大吼，帐下五干将士，纷纷齐声响应。
“明军威武！”
“杀向城头，先登者，封赏三）级！”
随着虞绍勋命令下达，左营五干将士抬着云梯，飞奔着向城头冲了上去。
几百米的距离，一个冲锋就到了跟前。
因为，城头上的守军，这个时候已经逃窜。
冲到城下的明军将士，根本不用担心城头上的攻击。
一队队扛着云梯的将士，迅速把云梯铺在了护城河上，当着浮桥冲到了城墙下。
“杀~杀啊！”
兴奋莫名的将士们，争先恐后的朝着城头攀爬而上。
眼看城头在望，第一批即将登顶的将士，无不是兴奋的吼叫而起。
然而，往往眼看即将成功之际，却总会伴随着意外的风险。
当第一名明军士卒，爬上城墙的刹那，一支利箭突然飞射而来。
一只脚刚刚跨出城墙的他，直接被箭矢射中脑门。
“呃~”
一声闷哼，中箭的士卒随之跌落城墙而死。
“大清的勇士们，随我把这些明狗杀下去！”
策马飞奔冲上城墙而来的，女真八旗精锐骑兵，在陈泰、图海两员大将的率领下，飞马挥刀而来。
冲上城墙的第一批明军士卒，也不过只有数百人。
面对五干精锐骑兵，杀上城墙而来，完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加上陈泰、图海率领的又是精锐女真铁骑，这些凶残的建奴鞑子，犹如豺狼虎豹，纵马挥刀砍杀之下。
冲上城头的数百将士，虽然奋力抵抗，但却终究没能支撑到更多援军抵达，便被尽数斩杀殆尽。
“杀，给我把这些明狗，尽数杀光了。”
宽阔的城墙上，纵马飞奔的陈泰，挥刀劈砍连杀数名明军将士，杀气腾腾的大声怒吼道。
“嚯！嚯！嚯！”
女真八旗骑兵，挥舞着战刀，士气高昂的连连吼道。
城墙下的虞绍勋眼见前队杀上城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清军骑兵冲上城头。
转瞬数百军士被杀，愤恨不已的他，只要咬牙喊道。
“全营后撤，撤退……”
军阵中的虎大威，通过手中的干里镜，这会同样看到城头上的情景。
脸色一沉的他，目露寒光的喝道。
“火炮营准备，十轮齐发。”
“提督大人有令，十轮齐发。”
火炮营参将毕广恩，手挥令旗，一声令下。
战场之上，数十门红夷大炮，以及前排的数百门臼炮，瞄准城南城墙，随即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轰！轰！轰！”
“通！通！通！”
大小数百门火炮齐射，一颗颗飞射而出的炮弹，犹如冰雹们在城墙内外落下。
“轰隆！”
“轰隆……轰隆……”
城头之上还没来得及兴奋的八旗骑兵，瞬间就人仰马翻。
在炮火的轰击下，无论是人还是马，无不被掀飞而起。
“唏律律……”
受到爆炸声惊吓的战马，无不是发了疯似的的惊叫而起。
惊马是不受控制的，它们发了疯的奔走乱跳而起。
相互冲撞的战马，就像一只只无头苍蝇。
一时之间，城头之上，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八旗骑兵，彻底乱成一团。
然而，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下，这一次陈泰却没有了之前的好运。
“轰隆！”
一颗重型炮弹在他的战马脚下爆炸，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直接把他和它的战马掀飞而起。
高大的战马在爆炸声中肢解，化作一片片血肉跌落。
马背上的陈泰，同样没能幸免，身体被炸成无数碎片。
“撤，立即往城下撤退。”
另一名女真副都统图海，惊恐的打马奔逃，一脸惊恐的他，看着眼前的烈焰地狱，企图控制受惊的战马，往城下奔逃之时。
却不料受到惊吓的战马，在他挥刀拍打之下，一个飞跃，直接从城墙上跃下了城头。
五丈高的城墙之下人马跃下，跌落地面的冲击力，生生摔成模糊一团血肉。
像图海这样的情况，并不是特例。
受到惊吓的战马，奔跳狂奔之下，不断有战马带着骑兵，跃下城墙而死。
五干气势汹汹而来的女真骑兵，在威力巨大的炮火轰击下，迅速的瓦解崩溃。
这一幕，正好被从城中赶来的吴三桂所看到。
“蠢货，陈泰这个蠢货，怎么能带着骑兵上城头呢？”
远远看到城墙之上惨景，吴三桂痛心疾首的骂道。
“王爷，陈泰将军也是急于救援，若是不策马冲上去城头，此刻城头怕是已经陷落了。”
吴国贵神情凝重的说道。
“您还记得卑职跟你说过吗？安陆城下朱运亨诸将，就是被明军的火器给歼灭的。”
“现在看来，明军已经拥有，足以摧毁城池的火器。”
“这襄阳城怕是难以镇守了。”
吴国贵的话让吴三桂心头一惊，目光凌厉的他，盯着城墙方向吼道。
“高得捷、王屏藩你二人立即组织溃兵，准备前往城头增援。”
“炮火停止后，明军攻城兵马，必然会发起第二波进攻。”
“今日哪怕所有人拼光了，也要守住城墙。”
“襄阳城绝不能一天就丢了，否则吴三桂将有何面目，存活于这天地之间？”
“王爷，让卑职留下吧。”吴国贵身为吴三桂的心腹，二人早已经荣辱与共。
正如吴三桂所言，襄阳要是一天就城破，无论有什么理由，那都说不过去。
毕竟襄阳可是自汉未以来，历朝历代都是有名的坚城。
两年以来，王朝更迭，襄阳之战，还真没有一天就攻破的。
而在历史之中，一战封神的关羽，其实就是在襄阳之战。
吴国贵身为军中大将，他知道今天他可以向汉未的徐晃、庞德一样战败投降或者战死。
但决不能不战而逃。
否则，他即便是活着，也将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国贵兄弟，城南我就拜托你了。”吴三桂感动的点点头，扬声下令道。
“从现在起，吴国贵就是襄阳南门主将，所有南城的军队，全权交由他统率，如有违令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