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朱云飞怒吼一声,纵马而起,高举手中陌刀,向着跃马而出的讷尔特迎了上去。
双马相交,目光森冷的朱云飞,手中陌刀横斩而出。
寒光乍现,刀芒飞舞。
迎马冲来的讷尔特,手中马刀刚刚举起,就被一片耀眼的刀光挡住了视线。
当他反应过来之时,冰冷的刀锋已然撕碎了他的布甲。
一股锥心的疼痛,随之传遍全身,当他低头之时,分明已经看到自己的上半身,已然被拦腰斩断。
“噗!”
喷涌的血液,从断裂的身躯中喷涌而出。
讷尔特甚至连哀嚎都没有发出一声,便惨死当场。
“明军威武!”
一击得手的朱云飞,长啸一声,拨转马头,高举陌刀,从容撤回了本阵。
“明军威武!”
城下的一千明军骑兵,看到朱云飞如此神威,无不是高举手中战刀,欢呼喊道。
“嘶!”
而此刻对面清军阵前的三军将士,看到朱云飞的神勇,无不是倒吸一口气。
就连刚才嘲讽朱云飞有勇无谋的李率泰,也是惊得脸色苍白。
“此人竟然如此勇猛”阿巴泰脸色一变,目光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
“全军突袭,给我斩杀此贼,为讷尔特报仇!”
“呜!呜!呜!”
刺耳的号角声响起,两翼清军铁骑,如离弦之箭,卷起漫天烟尘,直冲朱云飞的军阵。
“嚯嚯嚯……”
纵马飞马,挥舞着手中马刀的建奴骑兵,怪叫连连的吼道。
“杀!杀入城去!”
阿巴泰左右的李率泰,祖泽润众将,护卫着阿巴泰,指挥步卒紧随其后,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城下。
“后队变前队,撤退!”
朱云飞看了眼杀气腾腾冲杀而来的清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扬声指挥队伍,迅速撤退回了城中。
尾随而来的清军人马,士气高昂,尖叫连连的冲进了西城。
而朱云飞率领的一千明军骑兵,沿着西门大街,一路飞奔,没有半点停顿的撤退到东城区域。
东门城头之上,石柱指挥的炮队,十二门红夷大炮,在朱云飞率军进入东城的刹那,随之被点燃火线。
“开炮……开炮……”
一字排开的十二门红夷大炮,在石柱的命令下,发射出一颗颗冒着火焰的爆炸弹。
“咻!咻!咻!”
从天空划过的的炮弹,不间断的落在西城区域。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万清军人马,拥挤着冲入城中,朝着城西、城北追杀而来。
然而,这一刻,这些凶悍的八旗人马,在红夷大炮的炮击下,就像纸糊的似的,瞬间被肢解粉碎。
重达十斤重的爆炸弹,一旦在人群中爆炸,方圆十米之内,人马皆会被炸的血肉模糊,残肢断臂飞舞。
飞射的炮弹,并不是最后的催命符。
“火,起火了……”
没错,此刻城西、城北这一片,早已经遍布干柴火油,以及布置好的火雷弹。
随着红衣炮弹的发射,城西城北这片区域,火焰滔天,瞬间蔓延了起来。
身陷其中的清军将士,当真是人慌马惊,所有人马都在哀嚎惨叫,彻底乱成一团。
“都不要慌,队形散开,随我杀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镶黄旗汉军梅勒额真张大猷,率领的骑兵队伍,因为已经靠近东城区,反而受到的波及最小。
此贼本是大明辽东广宁卫千总,在后金天命六年(62),清太祖努尔哈赤攻克辽阳时,率部主动投降了建奴。
而当年的张大猷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是大明的六品千总,可他却主动率部投降了清廷,这在当时的很多人来看,都是充满迷惑行为的。
而张大猷弓马娴熟,武艺不凡,作战更是勇猛,还善于使用火器。
故在皇台极一朝,颇得重用,做到了汉军副将,也就是梅勒额真的位置。
东城与西城交界处,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虽然河流不大,但地形较高,只能通过石桥通过。
此刻朱云飞率领的一千骑兵,已经撤到了河岸对面。
“全体下马,弓弩准备,樯盾列阵,长枪长矛手上前。”
朱云飞横刀立马,立于军阵之中,在他的命令下,骑兵士卒,迅速跨下战马,换上装备冲到石桥之上。
“放箭!”
随着张大猷率领的骑兵冲杀而来,朱云飞一声大喝。
樯盾掩护下的三百弓箭手,纷纷站立马步,弓弦呈四十五度角度,拉响了手中的弓弦。
石桥宽不过一丈,能够并排十余骑横行,在这样的地形下,骑兵优势已经荡然无存。
这也是朱云飞第一时间,下来骑兵下马,采取步战阵势迎战的原因。
“嗖!嗖!嗖!”
凌空飞射的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对岸队列之中。
拥挤在一起的敌骑,在密集的箭矢射击之下,无不中箭落马。
“呃啊”
“啊,痛、好痛啊!”
“唏律律……”
石桥上下的敌骑,惨叫着纷纷落马,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哀嚎遍地。
张大猷在队列之中,眼看冲不上去,气的连连叫骂,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一连刺死几名后退的士卒,吼道:“后退者斩!”
“杀,杀啊!”
眼看退无可退,这些镶黄旗的汉军将士,只能硬着头皮,拼命的冲上石桥。
“找死!”军阵之中的朱云飞,这会也已经跨下马背。
站在踏雪战马一旁的,从马背上提起燧发枪,从弹药袋内,迅速装上一颗弹丸,举枪朝着一名带头的敌军将领,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
一声枪响,五十步外那名头戴盔枪帽的敌将,面门被子弹射中,惨叫着从马背上滚落进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砰!”
朱云飞不善于射箭,但玩枪他绝对是一流高手。
虽然这个时代的燧发枪,射程最多一百步,准头和威力也不高。
但对于朱云飞来说,五六十步内,他依旧能够做到,指哪打哪的水平。
“砰!”
又是一声枪响,冲上桥头的一名参领,再次被朱云飞一枪击杀。
朱云飞没有像弓箭手一样,盲目乱射,站在马后的他,射击的目标,都是清军将领。
这个时代,无论是明军还是清军将领,着装和普通士卒,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将领一般都戴着簪缨羽毛颜色的头盔,身上的甲胄也都十分精良。
而且将领肩上,都会披着一袭披风或锦袍。
战场上将军的锦袍,一般多为皇帝赏赐,这是战功卓著的表现,可是有着强烈的荣誉色彩。
在朱云飞的狙击之下,冲上石桥的多名清军将领,无不被狙杀。
导致那些清军将领,吓得再也不敢冒头,只得躲在桥后,叫嚣着士卒冲锋。
但在朱云飞严密的军阵防御下,失去机动灵活的骑兵,根本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
“大将军有令,让你与和讬,率领骑兵开路,从南门杀出去。”
就在张大猷骑虎难下,进退失据之时,传令兵飞马而来。
紧接着和讬率领的骑兵,也从炮火之中,狼狈冲了过来。
“张将军,大将军率领中军,已经冲出西门,我等率军从南门杀出去。”纵马飞奔而来的和讬,身披一领锦袍,疾驰而来。
“和讬,你看西北各城区,炮火隆隆,火光冲天,东门城头明军,也是严阵以待。”
“唯独南门,静悄悄一片,我担心南门,很有可能埋伏重重啊!”
马背上的张大猷,面色凝重的说道。
以他多年的直觉判断,想要从南门杀出去,只怕无异于正面突破眼前的明军军阵。
“生死在此一举,即便有埋伏,也要杀出去。”目光炯炯,一脸威严的和讬,抽刀在手吼道。
“大清的勇士们,随我杀出城去!”
“杀!杀出去!”
张大猷见状,也只得无奈的高举手中战刀,调转队形往南城冲去。
“将军,建奴鞑子果然往南城去了。”朱云飞身旁的曹贵,看着建奴大队人马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丝狞笑。
“传令,队列收缩,上马随我追击!”
朱云飞收起燧发枪,翻身跨上战马,提起马背上的陌刀,犀利深邃的目光,看着往南门而去的敌骑,冷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