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寿衣女鬼似乎没有料到我能够压制住体内的五毒蝎印。她的啸叫声变得更加凄厉,头发之间的神色更加怨毒。
但我已经稳稳占据上风,所以此刻根本不怕她,反而越战越勇。
引魂灯的灯柄已经全部插进红寿衣女鬼的体内,只留一截露在外面。我发了狠,用力一推,将最后一节引魂灯的灯柄也捅进了红寿衣女鬼的体内。
“啊——”
凄厉的啸叫声令我耳膜发颤,但我此刻已经杀红了眼,不管怎样,今天决不能留她!
然而,我却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杀死红寿衣女鬼。之前我用幽冥鬼火杀死了女鬼幽怜,但不知为何,此刻的幽冥鬼火好像只能对红寿衣女鬼造成巨大的伤害,但却无法将她杀死。
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门上渐渐见了汗,如果幽冥鬼火不能将她杀死,那她对我还是具有一定的威胁,必须要像女鬼幽怜一样被幽冥鬼火焚烧至灰飞烟灭,我才能彻底安心。
“给我烧!”
幽冥鬼火好像听从我的号令,燃烧得比刚才更猛烈了一些,但红寿衣女鬼的啸叫声经久不停,最后竟然让我听出了一丝冷笑。
这声冷笑让我起了一身白毛汗,心中发苦,我到底该如何才能将她彻底杀死?
“你是杀不了我的——”
充斥在小黑屋中的凄厉啸叫声中传来一道冷笑,仿佛小黑屋里不只有我和红寿衣女鬼两个,在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中,仿佛还有另外一个人。
“凭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将我杀死,但我却要一生一世缠着你,跟着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呐喊道:“你姐姐助纣为虐,死有余辜!你若不知悔改,下场也会像她一样!”
“桀桀——”
令人牙酸的冷笑声再次传来,好像有人趴在我的肩头朝我耳朵眼里吹气。
我浑身一激灵,回过神来时却发现红寿衣女鬼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四下查看,生怕她趁我不备使出什么脱身的技巧然后顺势趴在我背上。但小黑屋里就这么大,我查看一番终于确定——她不见了。
而在红寿衣女鬼刚刚漂浮的地方,静静地放着一柄崭新的引魂灯!
“这……”我跑过去,将这柄引魂灯抓在手中,入手处一片冰凉,灯笼芯里的灰色蜡烛已经重新点燃,青灰色的光芒将我身边照得忽明忽暗。
咣咣咣——
“老实点!瞎叫唤什么呢?”
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传来,紧接着就响起了值班员粗鲁的咒骂声。
我意识到我恐怕没能杀死红寿衣女鬼,她一消失,我周围就再一次恢复了正常。
我看着手中的引魂灯,脑袋里响起了老头他们说过的话。
只有冥王之力才可以修复受损的引魂灯。现在看来,这柄引魂灯就是我在无意间用冥王之力修复好的,到时候拿给夏流星那娘们看,看看她还能怎么反驳我就是冥王这个事实!
虽然没有杀死红寿衣女鬼让我感觉有点遗憾,但本已损坏的引魂灯完璧归赵却让我十分开心。有了这东西,我才觉得自己像个阴差,相应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也不会被我放在眼里了。
我虽然没有杀死红寿衣女鬼,但却觉得自己应该重创了她。算上她那被夏流星的红莲业火烧死的‘煞’,红寿衣女鬼再想兴风作浪也是力有未逮了。
暂时解决了红寿衣女鬼的麻烦,但我的神经仍然紧绷着,无法放松下来。
夏流星目前仍然下落不明,她被‘我’从白事店里叫出来后就彻底失去了音讯。虽然以夏流星的身手不太可能遇到危险,但我担心那个‘我’心怀鬼胎。如果夏流星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将她叫出去的人根本不是我,那么围绕在她身边的危险就始终无法消散。
另外,我也非常在意死者指甲中提取到的dna。那个名叫陈忠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杀死那一家五口?而死者指甲中属于我的dna又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时间停下来静心思考这些事情。而且,在手中的证据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任何推论都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我不能指望外面的老头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既然我已经卷入其中,就不能抱着侥幸心态。否则,最后死得最惨的一定会是我。
幸好,昨晚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我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这时候值班员的大声咒骂才将我惊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睛看清周围后大吃一惊。小黑屋的墙壁上满是鲜血的痕迹,地板上则散落着大量的头发。难道这是昨晚与红寿衣女鬼大战后留下的痕迹?
然而很快,我发现墙上的并非真正的血迹,而是一种类似油漆的物质,像是被人直接泼上去的。而地板上的东西也不是真正的头发,而是一团团线条,仿佛被人画上去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不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你们必须在中午之前把这里清理干净。否则,今晚继续关小黑屋!”值班员的咒骂声中,小黑屋的门再次狠狠关闭。不久之后,值班员把一些抹布和拖把等东西扔进了小黑屋。
我无可奈何,只能开始擦洗墙壁和地板上的痕迹。正在我全神贯注地干活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
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外面的人是老头。而且还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协助他说话。
“冥……我赵老弟呢?把他带过来!昨天我来的时候他还在这里。我警告你们,如果我赵老弟有任何不测,你们都别想逃脱惩罚!”
老头的暴躁声刚刚落下,我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不像老头那样暴躁,反而透着一股阴柔之气。
“赵晨浩在哪?立刻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拥有巨大的权力。我紧接着听到看守所的值班员唯唯诺诺地应道,然后小黑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