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我在这里——”
我使出浑身力气大喊大叫,尽管嗓子已经沙哑无力。喜悦充满了我的心,因为我知道救援人员已经到来,希望重新燃起,仿佛我重获新生,这种感觉甚至超过了我刚从监狱里被释放时的喜悦。
然而,当脚步声戛然而止时,我突然呆住了,一股寒气瞬间袭遍全身。
站在铁门外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你……你是谁”
门外那个‘我’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的眼神充满了惊愕,完全发自内心。
我没有回答,颓然地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抓住头发,我开始觉得这一切一定是个噩梦,一定是!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那个外面的“我”已经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声音变得冷静:“你不说也可以,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没人会来救你。”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可恶,难道我平常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老李呢你去找他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你怎么知道老李你究竟是谁”门外的“我”变得警觉起来。
“我不仅知道老李,我还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找陈明,因为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他。”
门外的“我”听后开始慢慢后退,眼中的惊恐越来越浓。
我突然明白了他那种眼神,赶紧站起来说道:“别走,先把我放出来,我会解释的——”
然而,还没等我说完,门外的“我”转身狂奔,几步就消失在黑暗中,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苦笑着坐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让我突然感到可笑,这肯定是个噩梦,为什么给我如此真实的感觉
我拧了一把腿上的肉,强烈而清晰的疼痛让我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这真的只是个梦吗
咕噜——
。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清晰的饥饿感让我再次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噩梦。
我走到背包旁边,翻找剩下的压缩饼干,结果却惊奇地发现那包原本被我打开的压缩饼干现在竟然完好无损!就连那瓶被我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也完好无损地装在里面,完全没有被打开过。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谨慎地环顾四周。包里的饼干和水一定是有人换成了新的,这就说明这里还有其他人!
"不管你是谁,我劝你还是赶快把我放出去,不然等我自己想到出去的办法,你们就完了!我小王爷赵晨浩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陈明!这是不是你干的我告诉你,识相的赶紧放了老子,不然等老子出去了,一定把你送进大牢让你坐到死!"
"喂……放我出去吧……有事好商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从威逼利诱到好言相劝,甚至高声求饶,但外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那个被吓走的‘我’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既然这里有人往包里放饼干和水,那我为什么不再吃一些,等他们放新的进去时抓个现行呢
说干就干,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饼干,咕咚咕咚地把一瓶矿泉水喝个干净,随后把包拎到水泥墙的位置,钻进睡袋,闭上眼睛装睡。
我相信,如果有人在监视我的话,看到我睡着了就会派人来给我送新的饼干和水了。
闭上眼睛,心里开始默默地数数,但当我数到三千多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任何人来给我的包里放水和饼干。此时,我偷偷地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瞄了那支蜡烛一眼,发现蜡烛还是烧到一半的位置,似乎非常耐燃。
这情景一下子让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问题,这根蜡烛这么耐燃,我刚才那一觉岂不是睡了很久
我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根火苗摇曳的蜡烛,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它烧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一夜,我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睡了过去。
扎扎——
我再次被猴车摩擦轨道发出的声音惊醒,又有车经过了!
我大喜过望,再也没心情去管那根蜡烛燃烧了多少,连滚带爬地跑到铁门前大喊起来:“救命——”
叱——
猴车停了,但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来的人会不会又是‘我’自己我是不是又掉进了一个无限死循环里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又是惊喜又是担心地看着洞口的方向,直到那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我面前。
“哈哈——”我狂笑着坐在地上,因为来的人果然又是一个‘我’……
“你……你是谁”我戒备地问道。
“滚!给老子滚!”那个人停下了笑声,愤怒地骂道:“你去告诉陈明,是个男人的话就跟我一对一单干,弄这种歪门邪道算什么本事!”
“你……你什么意思”我迷惑地问道。
“滚!你他妈的给我滚!”那个人咆哮道。
……
走了之后,我看了包里的饼干和矿泉水,发现它们是全新的。
蜡烛还是燃烧到一半,时间好像在这个洞里停止了。
但为什么我会感到饥饿呢为什么我吃了饼干、喝了水却没有一点要上厕所的感觉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胡子越来越长,蓬乱的头发几乎可以披到肩上。
我每天吃着登山包里的饼干,喝着矿泉水,睡着不知长短的觉。也许过了一个月,也许是十年。我每天被经过的猴车惊醒,每天都在喊了救命之后期待着那个来救我的人不是‘我自己’,但没有一次意外,我无数次用各种方法把那个‘我自己’赶走。
我注意到蜡烛不是烧不完的。其中一根已经燃尽了,另一根也只剩下三分之一。
这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蜡烛烧完了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