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眼神飘忽不定,最终落在她脸上,两人目光才对上他又触电般立即移开。
“嗯……早膳怎么还没送来。”
他想转身,却才踏出去一步就忽然顿住。
锦颜依旧站在原地,外头的风清清凉凉,一点点往里面透,刺骨的寒。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鼻头微微泛红,脸颊生热,呼出的白气一小团,让她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
“昨晚我喝多了些。”
锦颜点头,“我知道。”
不然他也不会抱着不撒手。
平日里虽对她好,但尺度把控得可严格了,绝对不会那么黏腻。
“大人,郡主……在偏厅吃饭吗?”
干歌的声音传来,打破此时的旖旎。
锦颜微微叹了口气,提步往门外去,才走过了两步就被人扯着手腕,紧接着被一股力道牵引着往后,整个人也就落入了闻衍怀中。
她小小的一个,像是要嵌入他怀里了一样。
“阿颜……生气了?”
他问得小心,目光又忽然落在她脖颈处,雪白的肌肤上落了个小小的梅点,紫红色。
张扬舞爪地告诉他自己昨晚的放肆。
手轻轻抚上去,才触碰到就被锦颜抓住。
“我弄的。”
虽是疑问,却也是绝对的肯定。
锦颜瞪了他一眼,“不是,狗咬的。”
闻衍一时僵住,板正她的小身板,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不然给你咬回来?”
“……”
锦颜一脸惊诧,目光却依旧不由自主落在他莹白的皮肤上,衣领处细细密密的针线包裹,分割成两片泾渭分明的地盘,皮肤是雪白的,衣服是浅灰的。
轻笑声从头顶传来,闻衍的手已经搁在她头顶,手掌宽大,落下来时她感受到一阵阴影。
目光再次落在他脸上,那弯弯的眉眼,无不宣示着他此时的快意。
墨色的眼底是溢出来的温柔,亮晶晶的。
“还不动手,我可出去吃饭了。”
他催促地说了句,声音中也带着笑意,好生动人。
锦颜觉得他这是在挑衅,于是干脆直接扒拉开他的衣服,分明是恶狠狠地扑上去,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胸腔一阵阵传来他的笑声,门口端着吃食干歌和百味对视一眼,两人都愣住,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锦颜唇撞在他胸膛,张口却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只落了晶莹的口水,没有丝毫红痕。
她气得不轻,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争气!
红着脸松开,转身就走!
闻衍落后她两步,微微理了理衣服,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
锦颜径直往偏厅去,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心跳有它自己的想法,她压根就控制不住。
直到萧悦溪找过来,锦颜匆忙离开。
“你走得这么急做什么?”
萧悦溪一脸疑惑,忙放下茶盏站起来抓着锦颜的手。
锦颜顿了顿,“没什么,你不在准备自己的嫁衣,来这里做什么?”
“嫁衣早就做好了,买的。”
萧悦溪毫不在意的说了句,又想到什么,磨了磨牙,“肖淑云真烦人,她连嫁衣都要和我抢。”
锦颜一愣。
“你们都不自己做嫁衣,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谁要和她想到一起啊,我没什么可做的,反正嫁的也不是我喜欢的人。”
萧悦溪毫不在意的说了句。
“你这般说,亦诀该如何想?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他到底是准驸马。这种话若是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莫要在旁人面前说。”
“我知道了。”
萧悦溪瘪了瘪嘴,很显然也是没放在心上。
“今早父皇下旨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昨日萧逸在父皇面前跪了一个时辰,他想娶你。当父皇说了,若是娶你也行,除非你和他一起去求。”
“啧!”
锦颜不耐烦地皱眉。
“皇上这是要把难题推给锦王府啊。”
“那可不?他现如今手上有个铁矿在开采,若是娶了你,父皇该如何想?”
“你特意跑一趟就是为了这事儿?”
“也不是,我主要是最近没什么事情做,想来找你说说话。”
萧悦溪扭捏起来,又道,“现在整个公主府都张灯结彩的,我瞧着心烦。”
“心烦?”
“嗯,心烦,你方才说我不要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可是我也不想说的,这场婚事本就不是我喜欢的,我……”
“当初可是你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喜欢亦诀,如今若是再做这种事情,亦诀难做也就算了,难免还要被有心人利用。”
萧悦溪知道锦颜说的是最近的风声。
关于她和萧统之间的事情再次被提起来,而且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是否有爱情,就算面上装的再好,眼睛这东西骗不了人。
宫廷画师画了一次宴请上的盛况,萧悦溪看向萧统的眼神,都要从画面上溢出来了,但凡经历过人事的人都看得出来。
更何况他们私下里这么多年的相处,总能让人寻到蛛丝马迹。
萧悦溪脸色苦下来,干巴巴道,“自从回了京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就算是在宫宴上,我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我有时候在想,我们当时要是留在平州城那该多好,至少不用面对这里的这些。京城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几眼就能把人给拆得什么都不剩。”
“我原先以为父皇是不知道的,直到他前几日召见了我,我才发现,他不仅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
“你说皇上召见你了?他和你说过什么?”
锦颜沉声问了句。
萧悦溪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问了些以前的旧事,又说了一些当年在宫外的事情,还让我别沉浸在以前,说什么要往前走,不该自己的就别想。”
“旧事?”
锦颜琢磨着这两个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