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有些恍惚,好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
但没人敢说多余的话。
萧绒迅速脱下外衣披在萧月身上,皇后抱着怀里瑟瑟发抖浑身青紫的女儿,哆嗦着起身,跪在地上,对着皇帝的方向。
“求皇上为月儿做主!”
在众人的预判中,这里苟、合的人至少应该有袭云长的参与。
但锦颜不乐意让萧月有袭云长这样的人,她破了他们的预判。
因此,这件事真的发生时,皇帝也是懵的。
“你让朕如何给她做主?身为公主,德行有亏,做出此等让人不齿之事,还要朕如何做主?”
“父皇,我是被人陷害的,父皇……”
萧月匍匐在地上,大声喊冤。
“父皇,月儿平日里心高气傲,就算真喜欢旁人,也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怎么可能与这般男人在一起,更遑论,这件事本就是蹊跷,儿臣看,定是有人要陷害月儿!”
萧绒也跪在了地上,到底是亲妹妹,他再看不上此时也心有不忍。
“那你且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没好气地说了句。
萧月一阵慌乱,皇后上前扶着她,柔声宽慰道,“方才你说你不胜酒力觉得身子不适,想回去休息,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大可以直说!”
“后来,没走多远悦然妹妹也来了,说是……说是见到了国师,要带儿臣去看看,没想到她就把儿臣带到这地方来,之后……之后儿臣就晕倒了,再醒过来的时候……”
萧月哭哭啼啼,她虽中了药,但自己做过的事情此时每个画面都在她脑海中回放,让她受到莫大的屈辱,回忆更是折磨。
按母后的计划,她装作中药,被萧悦然带到这里后,再想办法把药洒在萧悦然身上,东西透过皮肤就能到身体里,可她还没做到那一步的时候,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外面守着的宫女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是皇后买了命的,目的只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然后再假装是萧悦然的人。
“父皇,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萧月哭得肝肠寸断。
像是要了她的命一样!
锦颜和闻衍在一旁的树后,脸色却一个赛过一个的冷。
“她现在应该就能感同身受了。”
锦颜嘀咕了句。
见闻衍狐疑看向她,忙解释道,“她原先不顾师父的意愿给师父下药,现在,也该知道自己被下药的情况下,与难以忍受的人发生关系是多恶心的事情!”
这也是为何她不给她袭云长,而只给了个侍卫的原因。
哼!
袭云长她都不配!
闻衍怔了怔,“你今日忙活这些,只是为了帮我报上次的仇?”
“嗯哼……师父这样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锦颜理所当然的地点头。
见萧悦然此时也被人发现了,她瞬间将注意力都集中了过去。
萧悦然是被侍卫拖着出来的。
她后脑勺有一块伤,顺着脖颈到华丽的宫服上,都是血迹。
看上去很是恐怖。
“这便是你所谓的她陷害了你?”
皇上气得脸色铁青,如果手上还有东西,他肯定也摔了出去。
“来人!给朕查!”
皇帝气得大步走开!
众人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那边的几人,最后稀稀拉拉随着皇上一起离开。
“娘娘您放宽心,月公主肯定是被人陷害的,找出幕后真凶,定能还她一个清白。”
“是啊,公主干金之躯,娘娘还是找个太医给她看看吧。”
“……”
所有的宽慰在这时候都成了一根根刺,深深扎在皇后的身上,让她鲜血淋漓。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从未出过这种纰漏,也没这样丢人过!
等人都走光了,她直接一个巴掌狠狠打在萧月的脸上。
皇后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手指着她,“没用的东西!本宫都已经告诉你要怎么做了,你这榆木脑袋!”
“母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母后……”
萧月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注定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掺和的人太多。
萧悦然买了药,但她提前知道皇后的人盯着,于是买的是下火的药。
皇后信誓旦旦的证据,最后都消失无踪。
那侍卫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个守门的,今日宫宴看管松懈,才想着到这里看看,哪里知道忽然发生这种事情。
守门的宫女一直在门外,但她的任务就只是守在门外,等皇后来了说里面的人是悦然公主。
而且里面确实有萧悦然,她并未说谎。
袭昀诺和锦颜都不是走的正门,萧悦然只知道袭昀诺去过,却不知道锦颜后来也去了。
她还以为是袭昀诺最后被她打动,让她做了这件事。
等萧悦然醒过来的时候,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把她打晕了。
三天时间过去,皇上发了一通大火。
他把那侍卫直接杀了,宫女也杀了,萧月被禁足,罚了半年的俸禄,萧悦然也被罚了半年的俸禄,但没被禁足。
皇上的公主本就少,除去已经嫁人的,和年纪小的,也就只有萧悦溪这个平日里最为纨绔的公主,反倒是在这种时候最靠谱。
所谓的调查最后也不了了之。
袭云长倒是想找皇帝要了锦颜,但他还未开口,锦颜就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你若是敢开这个口,本郡主别的本事没有,一定搅和得你们显国民不聊生,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在说这话的时候,锦颜只端着茶吹了口气,眉眼中的冷意却让袭云长打了个冷颤。
“对了,上回你庄子里的那些人都是被我杀的。”
她又轻飘飘的说了句。
“我回京城一年,你多年没弄明白的问题,我给你递了多少消息,哪一样不是真的?三皇子,好好活着,荣享富贵不好吗?”
眼前的分明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不知怎么的,透着地狱的阴风滚滚,袭云长不自觉吞了吞口水,颇有些畏惧。
“我……我……对你好不行吗?我是真挺喜欢你的!”
他觉得自己有满腔真心。
锦颜却只是嗤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