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抬头看过来,缓慢点头。
锦颜拿了莲蓬搁在他手边,便自己去练字了。
晚饭果真只是有青菜白粥,看过去大半碗水,上面飘了几片绿色青菜,再没别的东西。
闻衍愣住,去看干歌。
干歌又去看锦颜,意思是郡主的主。
锦颜倒是喝得欢快,反正下午已经吃饱,这会儿不过是垫垫肚子。
萧月看得眉毛都要立起来,又见锦颜能吃得了,便觉得自己也是可以的。
一顿白粥吃得各人都各怀心思。
第二日又是白粥,但锦颜上午去了岁月居,早已经吃饱了回来的。
等午饭后,闻衍在休息的时候,又偷偷摸摸给他送了点心,至于干歌他们,随时都能出府吃点。
反要不让萧月知就行。
三天后。
萧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就连净房都去得少,每日喝粥舒服。
可是看锦颜,依旧元气满满,脸色粉红,走路的时候也带着风。
好生奇怪!
她断定锦颜在偷吃,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可是锦颜整日看书写字,都只在书房里面,而萧月经过几天的‘锤炼’哪里比得上她的体力,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闻到鲜的包子,那水流油,清香四溢,口水流了一。
醒过来的时候锦颜却依旧在写字,努力嗅了嗅,空气中若有若无存在着城东包子。
“你背着我偷吃!”
萧月笃定地说了。
锦颜只淡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她流的口水,“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师父还在这里呢,怎么可能偷吃,倒是你,怎么这么多口水?你若是撑不住,还是早日回去吧,早就说过这种苦不是你能承受的!”
“……”
萧月气呼呼地看着她,再闻一闻,又觉得没有包子味。
该不会是。
她留下可耻的泪水,手指着锦颜,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和你说吧,我都习惯了这种生活,等过几个月,你习惯后也能做到我这样的。日子虽寡淡了些,但每日能看到你喜欢的人,不开心么?”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萧月忽然不觉得闻衍好看。
这人就是个冰雕,美则美矣,但毫无生气,与立在佛堂里的佛像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好看点的佛像罢了。
这国师府也冷冰冰的,除了锦颜偶尔和她说说话,其他人从不言语,不是哑巴就是聋子,实在是无趣得很。
她忽然很不喜欢这里。
“我不开心,我要走了!”
萧月气呼呼地站起来就要走,锦颜对着她背影道,“出了国师府的门,你可再没有圣旨能进来了哦。别后悔。”
“哼!鬼地方,我才不来了呢。”
等人走了,锦颜忙不迭跑到门口去,手撑着门框,半个身子探出去,又朝着干歌递送了个眼神,等对方真正点头后,她噗哧一声就笑起来。
“倒也是个好笑的人。”
锦颜嘀咕了句,便再无顾忌的笑起来。
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处处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闻衍也就由着她这般胡闹。
很快,关于月公主在国师府过不下去的事儿在京城传开,毕竟极少有人吃过国师府的饭菜,没人知道国师府只吃青菜白粥。
可萧月回了皇宫就是一顿痛哭,边啃着鸡腿边哀嚎着再也不去国师府。
皇上和一脸莫名,直到萧月说了这几日的待遇后,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不思议。
他们哪里是那般好糊弄的人,但,于是当做什么都不知情,只寻思着给萧月再找个婆家。
后来又听说萧月回去后大吃特吃,吃得积食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大半夜被灌了好几碗药,又在净房坐了一个时辰。
从那以后,对国师府再没,至连闻衍都不想多看。
这让锦颜在国师府过了一段安生日子,直到五月中旬被接回家。
她生辰在五月底,之前在青梗村时没人知道,自然没有过生辰的传统。
这回,锦王府想给她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这次不同往日,苏溪和亲自下场张罗,早在今年春天就已经开始准备着。
锦颜被接回去也为了试种服头面。
听说锦王府的帖子送到各处说得上名字的人手上,是迄今为,场宴请。
苏溪和前寻人手来帮忙,甚从家都借了一些人。
往年循着法子想到锦王府的各处亲,进来的门路,只需说是来给郡主庆生的,苏溪和想着图个喜庆,便但凡想来的,全都不拒绝。
人一多起来,事情就变得杂乱无章。
锦颜瞧着她忙前忙后的都觉得心疼。
她好几次想制止,都被锦安劝退。
“若,心里头不舒坦。”
十多年的寻找,一朝回来了,苏溪一直憋想给一个盛大的欢迎,虽迟了些,但及笄礼这天也想让世人都知道锦颜在王府的位。
锦颜最终也只能应承下来,偏生这件事他们也不许她插手。
最后她倒是成了最闲的那个。
及笄礼的前一天,锦王府还有各处人流水一样进进出出,京城好几处客栈全被锦王府给包场,都是为了接待外地来的客人。
府上各处厢房也都打扫干净,有些亲近些的人都安排在府上住着。
同时,苏溪和也吩咐下去,各个小姐公子的院子门口都有得力信得过的小厮守着。
自然是为了避免别有用心的人。
时候找事情,这场盛宴是王妃为了欢迎自己的女儿,若是惹了事儿,便是惹了整个锦王府。
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不惜以身犯险。
他们以为这是锦王府最放松的时候,却不知道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锦颜也不是真的什么事情都不做,她把暗卫都分散在四处,若是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直接都报到她这里。
因,混入二哥的院子时,她第一时间知道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