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颜独自一人去了公主府的花园,里面开了一大片的荼蘼,十分灿烂。
萧悦溪老早之前就在念叨今年的荼蘼开得晚,今日见了,那一大片的纯白迷人眼,清风徐徐地吹,花儿摇曳着风情,也别有一番风味。
“郡主。”
幽幽的声音传来,锦颜寻声看过去。
花丛不远处亦诀一身绯色长袍,静静坐在那边,于花丛中收拾出一小片地方,正在煮茶。
花娇人亦美,一时让人移不开眼。
她缓缓走过去,亦诀浅浅一笑,起身行了个礼,风流倜傥。
他手指素白带着伤,但依旧不影响他身上的美感,多年的调教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勾人的风韵,也难怪被凝香楼这样藏着。
“可要喝上一杯?去年冬日的雪水煮的茶,不知郡主喝不喝得惯。”
说着,他已经落了座。
锦颜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手支着下巴,眸光落在他身上,“门口的事情你看到了吗?”
“嗯,赵小姐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我得罪了她也是在给公主惹麻烦,倒不如避一避锋芒。”
“你可知道她过来所为何事?”
亦诀给锦颜倒上茶水,清幽的香味传入鼻尖,很是好闻。
紧接着就是他浅笑着的声音传来,“自然是不知,但不管是什么事情,想来公主都能处理好,就算处理不好,不也有嘉誉郡主么?”
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看了过来,黑白分明的眸里挂着温柔浅笑。
“你这话倒是说得好笑。”
“郡主是真心为她好,她与我说过。”
亦诀声音很轻,一如他这个人。
他太懂分寸了,知道不能与赵晚棠正面起冲突,更知道今日不适合去见萧悦溪,或许也知道现在萧统就在府上,在萧悦溪的房间里。
这样聪明的人,报仇之后,为何还要留在这个地方?
京城的权贵他攀附不起,他不知道么?
锦颜喝了会儿茶,眸光落在茶罐上,幽深了几分,“这罐子看上去挺别致。”
亦诀神色微动,瞥了一眼,浅笑道,“路边小摊贩手上买的,郡主若是喜欢,下回再买了新的送给您,这只我用过了,免得污了郡主干金贵体。”
“既然我与悦溪是朋友,你又是准驸马,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见外?”
锦颜声音凌厉了几分。
罐子确实熟悉,前世袭昀诺常用的,若是再仔细来想,怕是袭昀诺喜欢的茶叶似乎也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她微微眯起眼睛,又瞧着这人的风骨,“算了,逗你呢。”
在亦诀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锦颜起身离开。
袭昀诺在京城这么多年,到底放了多少人,培养了多少势力,她还真不清楚。
没办法,前世完全的恋爱脑,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如今也只知道他喜欢什么,用的是什么,更别说自己与袭昀诺相处的时候对方有刻意隐瞒过。
锦颜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又对着海棠道,“再查查亦诀,从他进入青轩楼之前开始查起。”
“是。”
她现在怀疑亦诀当初在青轩楼对萧悦溪伸出援手怕也是他算好的。
袭昀诺是阴险狡诈之徒,从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件事情上,搅乱庆国的皇室,他怕是很乐意。
“锦颜。”
正想着的时候,萧统已经从一旁走过来,他拧眉看了眼萧悦溪房间的方向,拿了一叠银票给她。
“帮我给她。”
锦颜愣了一下,“殿下为何不自己给?”
“她气性大,一时半会儿原谅不了我。”
萧统颇为无奈地说了句,看样子他们今日的和谈以失败告终。
“这件事我不能帮忙。”
“你总不至于看她荒唐地去卖嫁妆吧!”
萧统声音中隐藏着怒火,像是气急了,过半天又道,“就当我是给她添妆了,作为兄长,也是我的职责。”
他声音变得晦涩起来。
锦颜到底还是接了过来,又抬头看向萧统,“我劝劝,若是不收,还是要送回去给殿下的。”
萧统无奈苦笑了声,“你自然有法子让她收下,锦颜,孤手底下有个铺子最近收成不好,不知你可愿意接手?”
后半句那可谓是利诱啊!
锦颜顿时就起了心思。
听闻先皇后嫁妆丰厚,最后都给了太子打理,再加上太子本身就有自己的资产,随手就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
给的东西也不会太小气吧。
锦颜微微眯起眼睛,忽然有点想背叛萧悦溪。
她强忍着点头的冲动,“殿下明日是否有时间,臣女去太子府拜访一下。”
萧统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是旁人定是没有,但嘉誉郡主么,太子府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锦颜告了退,提步到了房间里。
萧悦溪瞪着她手上的银票,吞了吞口水,又立即手指着她,“你……你就这么被我皇兄收买了吗?”
“说得好像你有更好的办法一样。”
锦颜没好气地说了句,萧悦溪立即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很没志气的想,她确实没办法。
刚才差点就顺着萧统的台阶下了,好在保持了最后的尊严。
可是要尊严就得穷!
想了半天,她咬牙切齿道,“那也不行,我不能收!”
“为何不收?你收了我才能买到你皇兄的铺子,咱们才能继续开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