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痛苦的声音仿佛要把房顶给掀翻了,但没有人同情她。
锦颜面色冷冽,脚上力气加大,碾了碾!
直到锦媛声音沙哑,疼到麻木,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她才移开脚。
“疼吗”
她蹲在锦媛身前,一双杏眼中都是冷意,分明是一张极其精致的脸,却硬生生让人心底发冷。
薄唇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锦媛身体就忍不住抖了抖。
她猩红着眼睛,脸上全是汗渍,“呵……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锦颜笑了声,“我确实有杀你的本事,但我不想杀你。”
“来人,从今日开始锦媛小姐不得离开这个院子,若是离开半步,院子里的人全部发卖了,可听明白了”
“奴婢明白。”
跪了一地的人,各个低垂着眉眼。
这是头一回,锦颜在府上这样发话,却没人敢不听。
她刚才那样对锦媛的时候,让人心底发寒。
锦颜撑着膝盖站起来,垂眸将目光落在锦媛身上。
“好生伺候着,不能少了一根头发,腰上也不能多出一两肉,模样要周正,体态要好,书不用读多少,但要能绣花能做饭。”
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些要求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锦颜却笑了。
她想让锦媛做锦王府的金丝雀,将来或许有用处,或许没有,她喜欢做万全的准备,既然萧逸喜欢替身,她就先帮他养着一个替身。
前世的锦媛是怎么学自己的,今生,她就让锦媛去做前世的锦颜。
多好,她喜欢,她就给她!
说完后,她转过身子。
很显然,背后的锦然一个激灵,好像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他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才十四岁,不足十五岁,却有这样的……
他如鲠在喉,说不出半句话来。
锦颜面上已经恢复了和善,背后是忙碌的丫鬟们在收拾残局,在这一切的映衬下,锦颜诡异得很。
神祇堕落后,或许就是她这番模样。
分明是一张慈悲纯真的脸,做的事情却半分不留情面。
可……哪怕是这样,他也说不出任何错处来,甚至觉得她依旧是慈悲的。
“二哥怎么了”
锦颜问了句,直白直接。
锦然若是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日后最多就是少在他面前出现。
在外人面前伪装已经很累了,在家人面前,她懒得装那些天真无知。
如今锦安、苏溪和以及锦豫川定然能猜到自己不是能被人拿捏的性子,锦王府的主子里,锦然是唯一一个现在才发现的。
“没什么。日后这种事情,让二哥来做就是。”
锦颜微微垂眸,锦然又道,“我会保护好你。”
他说得十分郑重,少年的承诺,总是这么动听的,更何况是家人的承诺,让一个活了两辈子都没被坚定选择的人生出感动来。
“好。”
她抬头,蝶般的睫毛掀开,露出一双灿烂的眸。
锦然红了眼眶,大哥总说颜颜定然受过许多苦楚,他原先不懂,现在似乎明白了。
他的颜颜回来的路一定很艰辛吧。
“郡主,国师大人来了。”
门外,常云亲自来说。
锦颜愣了一下。
“找我的么”
她很是惊讶地问了句。
常云点头,也觉得十分奇怪。
国师闻衍一直都极少与人打交道,整个京城与他稍微熟悉一点的人怕只有太子萧统了,其他人他向来是不理会的。
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主动来了锦王府。
“哦,好。”
锦颜收拾了情绪,直接去了暖阳院。
闻衍人已经坐在正厅,锦然想跟上,但被人给拦在外面,他表示很无语,只在门口大喊了声,“颜颜,你可别当国师的徒弟啊。”
锦颜强忍着笑,到了房间后行了个礼。
“我二哥说话不过脑子,大人莫要见怪。”
“嗯。”
闻衍只回了句,又喝了口茶,示意锦颜坐下。
锦颜忽然生出一种这里是他国师府的感觉来,怎么好端端的,她像成了客人一样。
短暂的沉默后,闻衍开了口。
“我从未给人上过课。”
锦颜愣了一下,心道,看得出来。
闻衍又道,“你既然是书院的学生,我是想问问,你们都想学什么或者,希望我能给你们讲什么。”
锦颜很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但她看过去的时候发现闻衍真的,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
锦颜愣了一下,“其实国师不管说什么,大家都会很乐意去听的,再说了,您学识渊博,哪怕是往外面倒一点点出来,也足够我们受用。”
闻衍讲课虽没什么章法,但说的事情都是他们感兴趣的,最为关键的是,同样一件事情,总能启发他们不同的想法。
她说的是实话。
但闻衍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那你想听什么”
他又问了句。
锦颜思索了一番,如果闻衍来给她当夫子,她当然什么都想学。
她的梦想就是成为闻衍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受人尊敬,当然不尊敬也行,怕她也不是不可以,有花不完的钱,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阿七所谓的咸鱼,一条有权力没人敢招惹的咸鱼,是她这辈子最想要的生活。
吃喝玩乐,看尽人生的风景。
“算卦!”
锦颜老老实实说了句。
世上大部分的学识虽难得,但以锦王府的势力,她可以接受最好的夫子的熏陶,琴、棋、书、画、诗、歌、礼、乐、骑、射等等,她都可以学到。
而闻衍身上,最难得到的就是算卦。
这里面的奥妙让她心驰神往,带着无限好奇。
见闻衍愣了一下,锦颜又道,“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自然是好奇那些,但国师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子,既然如此,那便像上回那样也挺好。”
“我以为上回锦然说过后,你应当不想当我徒弟的。”
……啊,他果然是知道的。
锦颜莫名想到的却是当时逗锦然的话,说什么要好几个男人,脸色不由自主就红了几分。
“我不是想当国师的徒弟,只是您方才问起来,我就实话实说了,毕竟对算卦是最好奇的。当然,听闻做这种事情要折损阳寿,我想长命百岁,福乐安康,所以……”
锦颜愣住,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