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斯玉的话很有些道理,荀音倒是从未想过这一层。
她被pua得都险些忘了,她需要个鸡儿的五方天帝授权,他们管不到她头上!
咱们直接去归墟上自立门户,戳个牌子说是归墟圣主办事处,那任务不就完成了嘛?
论思想解放,还得是前夫哥,真是太给力了!
谁知,这话一出,西后并没自乱阵脚。
她当年被玉妃压着打,也不过是因为西帝需要刀子,而西后需要清净躲躲,可不是她斗不过应宁玉那蠢货。
她先是极矜贵冷傲地哼一声,后道:“太子殿下,若无人承认你的身份,你就不是太子。同样,若无人承认她的身份,她如何算归墟圣主呢?”
她轻叹一声,“哎,小孩子心性,我自不与你计较。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既然她不是我西庭的帝后人选,你何必为她强出头?”
她好整以暇的模样,还真是一派正宫教育贱妾所生庶子的模样,好像她在提点人家,好让他别不识抬举。
“西后娘娘,归墟属海,向来是龙族所辖,如今天龙法相横空出世,有了主子,你我就谁也说了不算。且问四海龙王就是了。”
西后一听,更是嗤笑出来了,摇摇头,觉得这无礼竖子真是可笑至极。
“好啊,那本宫就依你!南海龙王就在这儿,那咱们且问问,其他三海龙王,是听命于她,还是愿归我西庭所辖!”
往日,西庭仗着那山海大神一家独大,有山海大神手下一个小小霖玲管着,就能让龙族大气不敢喘。
现在没了山海大神,西后自然觉得权利收归中央,龙族这块儿肥肉,那是她西后的盘中餐。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娘娘。”荀音突然开腔,把二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个……西海龙王已经被我杀了,还有两个……一个北海龙王一个东海龙王。”
荀音有点谄媚地一笑,很不好意思似的。
西后:……
那她也不信这个邪!
“那就问问剩下两位龙王,看看究竟是愿意听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归墟圣主,还是愿意听西庭的!”
这俩龙王,好像那个七八岁小孩的门牙,惨惨剩两颗,还摇摇欲坠!
荀音心道,行吧,那她就大发慈悲,动手给他们摇晃摇晃去!
荀音下界去找那两位龙王,齐斯玉就跟在她后面,保持着百米距离,没有一点儿存在感。
她心里觉得,这归墟圣主肯定不是那么好当的,岂会让她顺顺利利?
而三个月以内,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世界就要被颠覆了,那么齐斯玉也照样会形神俱灭。
既然这样的话……那她的副本通关了当然能和齐斯玉天长地久,若是不通关,死也是一块儿死。
她还在这儿演什么蓝色生死恋呢?
她驻足,等了齐斯玉一会儿。
他似乎也是心猿意马,在后头没看路。也不怕撞着鸟儿吗?
荀音迎上去,笑得像朵大喇叭花。
谁知,他就快要撞上荀音时,竟然看也没看,绕了个方向,从她身边儿给擦了过去……
荀音:“哎……师叔……”
人很快就遁光没影儿了。
这是追夫火葬场剧组吗?
她只好想了个新花招,摇身一变,化作一条大龙,飞速追上了齐斯玉,与他并肩同行。
“小郎君?要不要搭顺风车啊?”说着,白龙来了一个k
她bulgbulg的龙眼好像两颗灿星,散发着要勾魂儿似的光。
只见,齐斯玉凭虚临风,长长的飘带在风里好似某捞家的扯面,潇洒俊逸。
越不理人,就越是显得风流俊逸!
有点儿意思!
估摸着,齐斯玉是对她有什么心理阴影了,觉得她八成又要耍什么新花招利用他。
哎,怨她自己,给人家整怕了。
“师叔啊,你肯定知道系统了吧?”她直接开腔解释这个,反正现在没有小统管着,她摊牌也没什么。
齐斯玉垂眸听着,长长鸦羽投射眼底,也不说话,显得有点儿乖巧。
“我之前受系统摆布,所以才与你和离,将你推下云山,都是因为我原本留不住,也怕连累你。”
“我错了,因为我太过无能,所以才总要利用你的感情。”
她顿了顿,突然截住他的去路,一把抱住他劲瘦的腰腹,仰头像只小动物,巴巴看着他的双眼。
“其实,阿音超爱您,从此以后都会像块狗皮膏药粘着你,再也甩不掉了。”
她说得很诚恳,心里也的确是这样想,只是套路太过娴熟,像是工业糖精。
齐斯玉点点头,一点点儿从她的熊抱里挣脱出来,“嗯,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他指的是关于系统的事。
事已至此,他想通了大部分,明白荀音很多身不由己。
至于温雪言说她今日还在利用他,那肯定是无稽之谈。
荀音只是在手刃真凶听潮时,完成了系统任务,所以,恢复了掌握大力丸的能力,即刻给齐斯玉疗愈了伤势。
她没有想到,齐斯玉会赶来玉宫救她,没有想到她和西后的计划,还有一处漏洞——应龙体内的玉炁,山海大神的人格。
恰好,他赶来得很及时,没让她葬身于玉宫之中。
齐斯玉愿意相信,她这是痛改前非了。
站在他面前的荀音,已经褪去了画皮,如今洗尽铅华,仅仅是一个寻常女子。
“所以,师叔,我们……”
齐斯玉突然抬手止住她的话头,让荀音后面的话都噎在喉咙里。
他坦然得看着荀音,雾色浓重的眼眸里,寒冰似的散着光辉,“荀音,都过去了。”
“我知道你什么都是情非得已,但是覆水难收,我已经折腾不起了。”
荀音的手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怀里的明月却渐行渐远。
她在这一刻,才突然觉得无可挽回。他很平静,没有赌气的意思。
“那……你不要我了吗?所以,什么归墟圣主,其实是你把我赶出三山了,是吗?”
齐斯玉错开她的视线,沉吟了许久。
就在荀音以为他默认了这个说法的时候,他低语道:“没有。”
荀音的眼泪立马回去,眉开眼笑,“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