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言一脸不在乎,一边束发一边道:“他阴寿都尽了,不堪一击,就像个破布袋,用点儿神力就能撕开!”
用点儿神力……点儿神力……
看来这个活儿还非不可,毕竟贺行是半神,温雪言是上神,虽然不是一个体,但也能换算一下:
温雪言大概是个菩萨级别,是还在修行的尊者,贺行是个半佛级别,比温雪言强那么一丢丢。
但强弩之末的贺行,温雪言也能勉强相抗吧!
温雪言看着她脖子上的圆环,问她:“这是何时戴的项圈?像个牛鼻子环似的,真难看。”
……
她师尊不仅不认,意她为何不能开口说话,反倒还嫌弃她!
这种师尊,还是扔了吧。
“师尊,我这是封鬼索,摘不掉的!除非把我超度了!”
龙族一旦被超度,那就直接死了完事,毕竟龙族没有,也没有府能收了这天地灵物。
而且,封鬼索是什么?那是会让荀音说不得话、行动受限,往后再也使不出法术来的。
她此后,基本就是个半残。
温雪言一听,束发的手突然停下,长发哗啦就散了下来。
一瞬间,那些头发竟肉眼可见的,开始从发尾处往上,依次变白,层层蔓延。
他眼角皱着,渐渐就泛出些纹路来。
荀音看着他,露出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
温雪言“变身”,分钟,等到他已经蜕变成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大叔时,终于开腔了!
“这是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温雪言一嗓子嚎出来,差点没把人吓死,“这可怎么得了?”
“你这不是坑人的吗?荀音呐,我养你这么大我不容易啊!你怎么说去就要去了……”
……你养谁这么大?几个月而已!
温雪言这是表演型人格,一会儿不演,可憋死他了。
“这是谁干的?谁来救救我的乖徒儿啊!”
哭天、、老泪纵横、长歌当哭……
几百个弟子,都纷纷让开了一个圈,完全不想承认自己是他的徒弟。
贺行在一旁,瞎着眼睛听温雪言哭魂儿,傻愣愣站着,也不想再费力打架。
钟老道已被生树种控制了,贺行也就得到了解脱。
他有点不知所措,巨大的阎罗法相也还没收拾好!
今天本该是他大喜的日子,听说也是齐斯玉大喜的日子,不知怎么搞成这样。
他贺行往后就是瞎子了,可还能看得见倾若?
其他几位鬼王甫一被放出来,基本也是废了,旁边苟延喘,没有心思找行算账。
贺行此,温雪言了。
他怎么能如此洒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想当神就跳下来,喜欢谁直接去抢。
而贺行,他起初挣脱不了名利束缚,后来又逃不开情爱的纠葛,想放开的东西放不开,不想放开的又抓不住。
他抬起自己的手掌,想瞧一瞧,这上头还沾着血吗?可惜,他眼前是一片漆黑。
突然,他摊开的手被什么东西给抻了一下,小拇指便落下去一点儿。
好像有东西,他小拇指上攀而上,一路又往他的掌,弄得他痒痒的。
“王上!”
巨的阎罗,住了一,不自觉吸了一口凉气。
他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
贺行心里萌生了恐惧,甚至没办开口叫出的名。
“我是叶倾若!”掌心那轻轻的人儿道。
贺行懦的点点头,他知道,怎么会认不来?
“王上,一切结束了,您尽可安心。”
她身上,还有浓郁的血腥气,其实不大好闻,可是贺行把她托起来,托高了一些,靠近他的唇边。
他低头,吻在那小小姑娘的头顶。
若是人知,恐怕还以为,他要张口吞了她。
可倾若没躲开!
他知,她是来杀。
从一开始,她答应嫁给贺行,不就是要杀他吗?
钟老道布局,让贺行求娶倾若,天尊同意,便是要让齐斯和温雪把贺行灭!
可钟老道后面的势力,则恰恰要将计就计,利用天惩,杀死齐斯玉和温雪言。
贺行不想解释什么,他对倾若道:“你,可还有锁链吗?”
他最幸福的,无外乎于被她捆着,每日随她到处去,听她念折磨他的经文,偶尔偷偷抬头,瞧一眼她的背影。
倾若闻言,愣了良久。
直到贺行后悔问出这句,害得两人冷了场子,她才有了。
若笑了一下,她没回答那句,只道:“王上,我知道,你是故意阴寿分出的。”
的确,贺行其实没有必要分开阴阳寿,若是以他全部寿数,去封禁齐斯玉和温雪言都是没有问题的。
他这么做,完全是自寻死路。
可是,即便是以这种方式,去反抗那沉水香傀儡的控制,他也仍然不够去赎当初的罪行。
“叶姑娘,曾经我以为我想要天下。”贺行顿了顿,露出一个书生般的浅笑,“后来,我发觉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你想要什么。”
即便,也没稀罕过。
倾若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他的大手,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王上,我这样挺好的。”
好什么呢?她已经离不开十三重血池地狱的浸泡。
那韦陀像,是贺行亲手雕刻,目的就是骗过韦陀的发愿,让倾若能保住命!
?可是,她这不是已经离开里吗?
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
当前,所有进吞噬咒的人都出了,那些金色的光从贺行眼里遁出来!
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突然刺破了金光,向着贺行便是一记迎头暴劈!
“不要!”
倾若飞身,用她的铁索,拦下那一式分山填海的剑意!
叮当!
锁链被劈断,砸破了贺行的额角,渗出一条蜿蜒的黑血。
果然,如荀音所想,那是齐斯玉,他从真身之中,又孕育出一个新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