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包括村长在内的许多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陆元宝。
先前陆元宝怂恿陆贵根去逛万花楼,导致陆贵根染上脏病,已经够让人恶心了。
大家都觉得陆元宝手段卑鄙,没安好心。自己遭了殃,便也要把好兄弟给拉下水,让他也不好过。
这会儿,得知陆元宝还特意雇人打伤陆贵根的腿,自然更加鄙视他。
也不管陆元宝有没有错,爱子心切的何翠娥张口就来。
“你们别血口喷人,我家元宝可没干那等事。肯定是你家贵根得罪了人,才会被别人打。”
“无凭无据的,你便这样诬陷我家元宝,分明是看我家落势了好欺负,便变着法子来骗钱。对,就是这样的。”
在何翠娥看来,陆贵根就是只闷声不吭的狐狸,心思坏得很。
贵根娘冷哼一声:“无凭无据?哼,若是没有证据,我敢上门质问吗?你若是不服气,大可以一道前往松竹书院,我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我还就奇了怪了,你家元宝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来是有你这种不靠谱的娘亲。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坏事,都有你在后面兜着,卖力地帮他擦屁股,也难怪他这般嚣张。”
话毕,贵根娘又愤恨地看向陆元宝。
“陆元宝,你敢不敢跟我们一道去松竹书院,与你那同窗对峙?敢做却不敢当,你还算什么男人?”
本就理亏的陆元宝,根本找不到借口为自己辩驳。陆贵根家之所以敢这么闹,肯定有百分百的把握。
何翠娥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大有给打断了。他摆了摆手,而后面容平静地看着贵根爹。
“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追究责任也没有意义,我们这边愿意做出相应的补偿。”
陆大有的话才刚说完,陆贵根的大伯便厉声质问起来。
“陆大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贵根的腿差点就废了,岂是你一句补偿就能弥补的?”
“我告诉你,欠债要还钱,血债要血还。陆元宝对我们贵根做了什么,我们也要还回去,省得你们以为我家没人。”
族里的其他兄弟也一一附和,表示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好好惩罚一下陆元宝,才算给这事一个完美的交代。
“对,咱们今天不要补偿,咱们只想以牙还牙,让你孙子也体会一下被打的滋味。”
“就是,张口闭口就谈钱,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你孙子打的不仅仅是贵根,还是我们这些人的脸面。”
众人义愤填膺,都对陆大有的态度很不满。陆元宝故意伤人后,连句对不起也没说,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倘若就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肯定还会有人效仿,觉得只要物质上做点补偿,便可以无法无天了。
就在这时候,躺在屋里的陆金贵大声喊起了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既然这事是我家元宝不对,他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虽然我是他爹,但我也不护着,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尽管只有这么个儿子,但陆金贵已经对陆元宝失望透顶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废物,注定是看不到前程,除了给家里惹祸,什么也干不了。
陆元宝现在尚且没有本事,都还这么嚣张,不把全家人放在眼里。等哪天翅膀硬了,能挣上大钱了,他肯定不会管家人的。
既然如此,那他还做什么白日梦呢?倘若今日不给陆元宝一个教训,只通过花钱解决问题,他永远都不会清醒的。
听明白了陆金贵的意思,陆元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同时,眼神也变得越发淡漠。
很好,他那个废物爹算是彻底放弃了他,直接把他给推了出去,不再管他的死活。
“陆金贵,你是疯了吗?元宝可是你亲儿子呀,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何翠娥也厉声咆哮起来。
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陆金贵说的是人话吗?他怎么能不管自己的亲儿子呢?
身为陆元宝的爷爷,陆大有自然不希望他有事。可转念一想,他们家里目前只有几十个铜板,想要弄到银子,有且只有卖地这么个法子。
但家里只剩下一块地了,要是把那块地也卖了,他们家便成了没有土地的农民。且不说以后不能通过种地获得收益,便是百年之后,也没家产留给子孙后代。
所以思索了一会儿,本来还想好好补偿陆贵根的陆大有,很快便没了声响,一个字也不再提。
既然陆大有和陆金贵都没有意见,陆贵根的大伯和其他亲人,便讨论着找个合适的工具,照着陆贵根之前受伤的部位,打伤陆元宝的腿。
见那些人不是在开玩笑,陆大有又没有反应,何翠娥急了。
“爹,你倒是说话呀。元宝可是你的亲孙子,你可不能不管呀。倘若他的腿瘸了坏了,他以后还怎么娶媳妇,还怎么延续我们家的香火?”
陆大有依然没有说话,他还在衡量,到底该不该用钱解决这事。
因为他也不确定,陆元宝后边会不会干出别的坏事。到时候,他又该怎么解决新麻烦呢?
考虑到陆贵根一家穷得厉害,家里又没有来钱的路子,何翠娥又冲贵根娘她们喊起了话。
“贵根娘,你们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你是想打回我家元宝,让他吃点苦头,还是接受我们家赔偿的钱,和平解决这个问题。”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翠娥还就不信了,有个白白得银子的机会摆在面前,贵根娘舍得就这么错过。
何翠娥猜到了,一听到钱,贵根爹和贵根娘便默契地相看一眼,思想明显被动摇了。
“你们想想,我家元宝受伤了,痛的是他自己,对你们有什么影响?你们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我认为,钱才是最重要的,能够给你们家带来好处。与其眼睁睁看着元宝吃痛,还不如手上拿钱更实在。”
何翠娥在赌,赌陆贵根一家抵制不了金钱的诱惑,同意用钱来化解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