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湘宜背后的人究竟有多恐怖,让你连她一个鬼种都如此忌惮?”灵隽问道,“而且,根据你之前对鬼种的介绍,鬼种虽必须听命于灵魂之火的赐予者,但赐予者并不能对鬼种身上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不是么?”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没错啦……”锁魂殿主脸色不大好看,“但这不是鬼种和灵魂之火的问题,纪湘宜背后的那个家伙是那种……她真的很特殊……”
“所以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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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魂殿主:“据说她是神灵的情人,而神灵无所不能。”
“听你的意思,她仗着背后有一位神灵当靠山所以拥有了一般的鬼界生灵难以掌控的伟力,这就是你们忌惮她的原因?”
“唔……差不多就那么个意思吧,不过她同时是好几位神灵的情人……”
灵隽有种微妙的怪异之感,原来即便是神灵,当海王想养鱼的时候也是逃不过的么?不过这人倒是手腕高超,堪比古早男频后宫文端水大师男主了。
锁魂殿主一见她这神色就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咱们鬼界没你们这里这么多繁文缛节,什么道侣啊、爱情啊都是不存在的,我们都是看对眼了就在一起,这期间彼此都不会管对方是不是还在和别人玩,即便是神灵也并不介意这一点——我们很自由的。”
行吧,你觉得自由就行。
作为一个异世界生灵,灵隽并不对此多作评价。
“总之,如果那个家伙忽然想起纪湘宜来了,她随时都能知道纪湘宜身上发生的事情,而她那性子……若我们对纪湘宜做了什么,在她看来那便是冒犯了她,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锁魂殿主实话实说,“以锁魂殿如今的实力,恐怕应付不来。”
灵隽想了想,提了个建议:“纪湘宜体内的鬼种还未完全与她融合,你们担心鬼种状态下的她会对你们不利,不如就唤醒她的人魂,让人魂继续压制鬼种,反正人魂状态下她不会记得鬼种状态下的所见所闻,而这也算不上伤害她,那个大能应该不至于翻脸。”
“倒也不是不行,但这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能治标就不错了,你们不会趁这段时间把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抹平?纪湘宜的鬼种其实也只看见了你们祭祀神灵,并不知道你们还做了什么。”
“……好吧。”
锁魂殿主很快去安排了。
而在他离开后,灵隽让留在玄景兰台中的分神寻找一些秘密。
灵隽是个善于总结发现的人,从这一场看似莫名其妙的偶遇之中,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邪灵靖勉被困在虚空三百余年,而俞晓棠、时熙仲两人都还不及两百岁,他们身上的灵奴印必定是邪灵花了极大代价才种下的……如此看来,靖勉极有可能将他们当成了救命稻草——既然如此,救命稻草又岂会随随便便浪费在永稷秘境?”
所以,俞晓棠、时熙仲九成九可能不是病急乱投医选择了锁魂殿主作为目标,这是邪灵靖勉深思熟虑后的选择,锁魂殿主身上一定有特殊之处,让靖勉认定他有可能将自己从那片凝滞虚空中救出。
想到这里,灵隽难免有些遗憾自己当初出场太早,应该再等等,说不定就能逼出靖勉的后手。
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灵隽再次提审靖勉。
在上一次被审问过后,靖勉就一直被关在灵隽专门为狡猾至极、手段繁多的邪灵准备的小黑屋中,加上他身上那一层凝滞之力,双重小黑屋就是双倍的快乐,让他度日如年。
忽然重见天日,他几乎喜极而泣,抓着监牢的栏杆大喊:“大人,我已经改过自新!求求您再给个机会吧!”
灵隽把缩小了许多倍的监牢捧在手上,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瓶中的水滴在虚空中,看向监牢中脸色骤变的邪灵,“机会给你了,想好要说什么,否则这就是你的最后归宿。”
灵族自然了解灵族,灵隽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个出场牛逼哄哄、到这一步还贼心不死的邪灵魂飞魄散——她可不在乎这家伙本体有用没用。
邪灵靖勉看着那清澈的碧绿水滴,闻着那若有似无的香气,只感觉灵种都战栗起来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幽魂引这种只要一滴就能断绝一个高阶灵族生机的东西,她竟然有一瓶!
他不甘心地旧事重提,“大人,诡书灵楼可是世间罕见的神物,你竟半点不动心么?”
灵隽不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是当然了!
但从这话里靖勉听出了她的态度,只好悄悄换了个话题,“大人何必如此?所谓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我不否认我隐瞒了一些事情,但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会遇见您,一切计划也都与您无关,不会损伤您分毫,大人何必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呢?”
“毕竟,我们都是灵族,是山海界生灵,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些异族是生是死还是被拿来当垫脚石,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灵隽叹服,看看看看,这才是一个邪灵应有的素质,即便面临生死危机,也念念不忘要坑别人,善于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优势,巧舌如簧,要不是她某种程度上堪称无欲无求,真说不定就被他一通嘴炮说服了。
但……
灵隽和善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监牢往幽魂引上送了送,剧烈无比的毒素瞬间将监牢的底部腐蚀出了一个大洞,洞口还在不断扩大,眼见着就要蔓延到邪灵脚下……
邪灵魂飞魄散,真的撑不住了,又急又怒又自暴自弃地大吼:“好了好了,我都说可以吧!你这个可恶的异类!”
——灵族高傲,向来不太看得起其他族群,他们说“异族”时多少带着些轻视,“异类”就更严重些,相当于人族语言中的“杂种”。
然而灵隽并不在意,她本来就是个异类——在她看来,全天下还都是蝼蚁呢!精神胜利法谁不会啊。
“说吧。”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选中锁魂殿主么,”邪灵靖勉咬牙道,“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想转生成鬼界生灵。”
别看他三百多年都被冻在虚空,在遭逢大难之前,他也有不少灵奴,他们会给他传递山海界的各种消息,如东海之灾、龙渊论剑、天秋云渊崩塌、两界融合这种大事他一清二楚,而被封印着又无所事事,这不就动起了歪脑筋。
“冻结我的是天道法则之力,我无法与之抗衡,只能等时间流逝让那力量渐渐散去——可这至少要万载时光。”邪灵陈述事实,“在两界融合之后,我发现两界天道融合,冻结着我的天道法则之力却因为没有融合而渐渐衰落,这样一来我脱困的时间就能缩短几千年——但那仍然太长了,我不想等。”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如果转生成鬼界生灵,原属于山海界的天道法则之力对我而言便少了那一层源自造物规则层面上的束缚与压制,我完全能在短时间内破封而出……”
“但转生成鬼界生灵很困难,那些鬼种什么的,都是骗局而已,转生出来的鬼界生灵根本毫无自由可言,我当然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所以,我选择掠夺灵魂之火。”
“我命灵奴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锁魂殿主这个最适合的载体,但我以前收的那些灵奴明面上都各有靠山,不得擅动,同时灵奴印也难以逃脱鬼界生灵的感应,为免打草惊蛇,我利用新秘法虚空入梦,控制了两个灵奴,他们完成了我计划的第一步。”
……
邪灵讲完后,恶狠狠地瞪了灵隽一眼,“坏我好事,可恨!”
灵隽发现,她真是小瞧了这邪灵——邪灵是高阶灵族,即便被困数千年,也不会有性命之危,但他却更愿意发挥主观能动性,费尽心力出逃,为此创造新秘法……
天道害我,我便弃天!
真是个身残志坚、不屈不挠的好榜样……
然而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灵隽将监牢往上提了提,拂去沾染上的碧绿水滴,关切地问道:“你为什么选择锁魂殿主?他有何特殊之处?”
原以为她多少会有所感动的邪灵靖勉:“……”
玛的你比我这邪灵还冷酷无情。
威逼利诱失败,动之以情无效,邪灵颓废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是再没机会了,于是他选择……把锁魂殿主上交给这个更可怕的邪灵。
“他当然不一样——你之前也看见他和他那一群小弟在祭祀什么神灵吧?”
灵隽点头。
“如果你让祭祀正常进行下去,就会知道他特殊在哪里了。”
“命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灵隽脸上带着笑,话里带着刀,“再故弄玄虚我杀了你哦!”
靖勉哼哼唧唧了一会儿,但倒也不敢再在她雷点上蹦迪了,端正了态度:“那个神灵早八百年就死了,祭祀多少宝物也没用,好处最终都归锁魂殿主所有,不过他自己好像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我怀疑,不仅是他自己祭祀时是如此,其他任何人祭祀那位陨落神灵,好处也都归他所有——都不需要具体计算,也能想象得到他得到了多少好处!”
灵隽下意识道:“你卑鄙,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靖勉毫不反驳:“既然我要转生成为鬼界生灵,那当然是要选一个最好的。”
“那么,你就没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么?”灵隽笑道,“锁魂殿主自己都不知道祭祀的好处归了他,这里面的水一定很深,你贸贸然闯进去,就相当于与接手了这个坑,结果未必好得到哪里去。”
“可我不像他一样,是纯粹的鬼界生灵啊!”邪灵很有自信,“若转生成功,我是不会完全被鬼界法则限制的,到时候自然有得是法子利用他那庞大无比的遗产为自己谋得一条生路。”
灵隽:“我就佩服你的勇气与自信!”
“那是!等等……你怎么又来!异类!狗贼,放我……”
将怒骂不止的靖勉塞回小黑屋中,周围安静下来,灵隽却已陷入了沉思。
本该是祭祀神灵的祭品最后却落到了锁魂殿主身上,而他本人还不清楚……究竟是邪灵靖勉看错了锁魂殿主,还是事实果真如此?
等下次祭祀的时候她可以观察一下。
若是后者,有能力、有动机做到这一点的,应该就是鬼界的某位神灵了吧……
这么说来,锁魂殿主岂不是一直都活在鬼界神灵眼皮子底下,自以为将秘密隐藏得很好,其实只是还没到幕后黑手收拾他的时候——她可不认为如此行事是出自善意。
灵隽并不关心锁魂殿主的死活,她在意的是——她已经一脚踩进了这个臭水坑,沾上了污水,现在想要脱身假装无事发生过,那已经不太可能了……
她并不认为背后搞鬼的神灵现在就在用虚空透视注视着锁魂殿主,但这应该是因为他这段时间都在永稷秘境,没有进入哪个森罗鬼域,一旦出去了,事情恐怕就瞒不住了……
“啧……大概这就是坏人好事的代价?”
灵隽自嘲地笑了笑,但也并没有被吓得寝食不安——山海界那么多巅峰大能都被她戏弄过了,还怕森罗鬼界的神灵?
不存在的。
她立刻行动起来。
处理完纪湘宜之事后,锁魂殿主感应到灵隽的召唤,不得不返回她身边。
“你们锁魂殿一脉自诩是神灵从属,那一定拥有神灵赐下的宝物吧?”灵隽见他要反驳,立刻说道:“别说宝物都被其他神灵或势力夺走了,你们既然还在坚持祭祀,必定至少有一件与神灵有关之物作为祭器,否则你们如何确定祭祀成功呢?”
锁魂殿主的话被她堵了回去,不情不愿道:“好吧,是有一些……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想要?先说好,这些都是我这一脉的至宝,谁来了都不会给的,你死心吧!”
灵隽虚伪地笑了起来,“我岂是夺人所好之人?”
——对,你可能一般连人都一起夺了,何况所好。
锁魂殿主竟然已经很了解她了。
“我只是想参观……咳,瞻仰一下,那些宝物总不至于被我看了几眼还会掉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