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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清仪脚步一顿。
这一路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说些什么，也想着他会不会说些什么。
结果他一开口，就是这一句。
她问他，“那你怎么办？”
陆兆和看了眼手机。
除了慕清仪打过来的，并没有多余的消息。
他手指漫无目的的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熄屏了之后道，“自然也会有人来接我。”
慕清仪看他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在等谁的消息。
但是不太可能，陆兆和这么高傲的人，不会做这种事。
她没有走，而是道，“那你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好歹我今天帮了你一个大忙，还是家一起出动，连一顿夜宵都值不上？”
陆兆和闻言，抬眸看向了她。
慕清仪表情认真，没有移开目光。
顿了顿，陆兆和一言不发，伸手往路边指了指。
那是一家店面，慕清仪一笑，麻溜的推着他走了进去。
坐下后，陆兆和就点燃了烟，轻抬下颌冲她指了指菜单，“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
慕清仪问，“那你呢？”
陆兆和吐出口烟雾，手指夹着手机在虎口间转了转，声音平淡，“很明显，我没什么胃口。”
行吧，没胃口就没胃口，慕清仪也习惯了他的狗样子。
就像他抽的烟，在队里的几年，她每次见到他，都要劝他少抽一点烟，对身体不好。
但是陆兆和从未听过，连带她这个人，他也从未看在眼里。
有时候她会想，她到底哪里不好。
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很般配，为什么唯有他不觉得？
不过，他的身边也没有别人，也许只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毕竟爱情，不是每一个人的必需物啊。
慕清仪默默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了碗面。
面条上来的过程里，她看着陆兆和。
发现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手机。
手指漫无目的的划着，从她的角度看不到他到底在看什么。
她意外，现在低头族很多，但陆兆和从来不是喜欢玩手机的人。
慕清仪好奇的往前凑过去一点，“你在玩什么？游戏还是新闻？”
她身形刚动，陆兆和按了锁屏键。
屏幕一下子黑了，他神色平静的看过来，眸色黝黑。
慕清仪抿了抿唇，坐了回去，不再试图窥屏，嘟囔了一句，“小气。”
陆兆和置若罔闻。
忽然，手机震了震，屏幕亮了起来。
慕清仪这次没再那么没有分寸感去看了。
只是陆兆和点开看了后，狭长的双眸眯了眯。
再抬头，他干脆利落道，“我去买单，别自己回去，会有人来送你。”
慕清仪的面刚做好，被服务员送过来。
她手捧着面碗，愣了，“那你呢？”
陆兆和已经站了起来，“有点事，先走了。”
“喂！”慕清仪都来不及阻拦，他已经走出了两步。
之后又停了下来。
慕清仪刚涌起的一点火又灭了，以为他是过意不去反悔了。
陆兆和回过头，看向他坐了一下午的轮椅。
他眉头皱了下，似乎在烦恼这东西怎么弄。
最后走过去，三下五除二的将轮椅收好折叠起来，随后单手拎着轮椅直接走了。
服务员眼眸微睁，刚刚还一身伤的男人眨眼能走能跑。
慕清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陆兆和真这么扔下她走了。
她气得嘴唇哆嗦，面条的雾气熏到脸上，热气好像让眼睛也酸了。
最终她没有追过去，也没有留下眼泪。
闷下头安静的吃面，仿佛这真的是顿美味的夜宵。
……
白葡在夜宵摊子上坐了很久，消息迟迟没有发出去。
中途她甚至又饿了，还点了一份花甲粉。
等粉嘬完，她也熄了联系陆兆和的心。
喊来老板，准备结账走人。
老板看她要扫码，皱了眉头，为难道，“小姑娘，你能不能给我现金？”
“啊？”白葡已经准备扫脸验证了，她停了动作，懵懵的道，“可是我没有现金哎。”
老板闻言，叹了口气。
他年纪有些大了，呼吸在深夜里吐出白气，那张脸看起来挺憔悴，摆了摆手说，“没关系，那就转账吧。”
一旁还有其他摊位，其中平锅炒面的老板娘离得最近。
她听到对话，主动帮忙解释道，“小姑娘，你别嫌他麻烦，他不容易，儿子媳妇欺负他让他出来摆摊，收款码又换成他们自己的，老头子不会弄，常常忙活一个月那两个畜生玩意除了成本费一分不给，我们大家帮着说话，他儿子只说反正是卖吃的，饿不死，你说他这把年纪了哪能天天就吃这些，他也是没办法了。”
白葡听了，再看老板在昏暗灯光下颓丧的脸，和简单但依旧收拾的干净的小摊。
有句老话叫养儿防老，有的时候真是最大的讽刺。
她安静了两秒，开口道，“我知道了，那您等等，我让朋友帮我送点现金来。”
白葡握着手机，那犹豫了很久没法出去的消息，这次干脆利落的点了发送。
原本还想着，他会不会又不回消息。
巧合的是，这次几乎是秒回。
白葡放了心，重新坐回位子上，“老板你等我一会哈，我朋友一会就来了。”
“哎，不急不急。”老板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旁边炒面老板娘也是叹了口气。
大家各扫门前雪，说实话平日里能帮的帮，多的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只希望这个世界恶人真的有恶报，否则好人活在这世上，也太委屈了。
白葡看老板很快又回到摊位后面。
她今天在这里坐了挺久，他也忙了很久，估计是现在没有人了，才不好意思的过来跟她提这个要求的吧。
她心情复杂。
陆兆和这次异常的给力，消息发过去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到了。
吉普车上次车祸毁了，今天换了一辆。
白葡没有注意，等人到了面前才注意到。
陆兆和将钱包递给她，声音低沉，“出门不带钱，是准备吃霸王餐？”
“现在谁出门用现金，除了你好么？”白葡拿过他的钱包，自己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