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历史上,班智达死后,其徒弟八思巴与忽必烈一拍即合,一方奉上雪区的所有土地并服从忽必烈的统治;另一方则将所辖区域,包括中原与万里草原部向藏传佛教面开放。这使得中原王朝第一次将疆域覆盖了整个雪区,同时也使得藏传佛教第一次真正走出高原,成为传播最广的宗教之一。
其影响力,甚至超过了汉传佛教。
草原上的牧民,自那时起,也成为了藏传佛教的信徒。
八思巴成为了名符其实的“帝师”。不得不说,他与忽必烈,都是拥有极高政治智慧的两个人。
当然,在赵权的这个历史上,这是不一定会发生的后话。
萨迦的班智达在凉州已经停留了数年,而阔端因为和林数年来的不断动荡,终于在蒙哥上位之后,才有精力与其师徒会面。
虽然双方已经大致达成了一些合作的协议,但是会面之后不久,班智达与阔端就先后病死。
如今,已经成为萨迦派新一任教主的八思巴,正在等着蒙哥汗的召见。
薛余到了凉州之后,也尝试着与八思巴师徒有过接触。然而,别说是和林,就是与阔端相比,南京府的影响也不足为班智达所重视。
哪所是阔端死后,八思巴也依然不太看好南京府。对他来说,辽东太远,而且无法支撑他成为雪区领袖的企图。
不过,通过凉州商会的努力,已经开通了从凉州直达逻些城拉萨的商路。虽然交易量还不大,而且路途太过遥远,根本没有太多的经济价值。但是,薛余却利用这条商路,终于联系到了前藏的一些势力。
目前还处于试探性的接触阶段,找到一个取代萨迦的教派,成为南京府的合作对象,应该是有这个可能的。
另外,在贺兰山中,薛余好不容易寻找到了梁家当年遗留下来的一个部族。男女老少加起来不到二百人,成年男子不过三十。
虽然有所疑虑,但是年方四十五年却已老态龙钟的族长,决定相信薛余,并接受他的帮助。
当护送着七八个年幼的孩子到南京府,并当面确认了梁申的身份之后,这支残留的部族终于成为了薛余开发大西北的最早班底。
如今,他们也成为了凉州商会的主要力量。
憨憨的史青,已经在阔端军中,成长为一个勇猛的百夫长。
西北的消息,看得赵权有些沉重。
不过好歹薛余已经站稳脚跟,接下去就是想办法如何将资源进行长距离的投放。
中原方面,主要是以张氏车马行随着驿道的建设,铺出越多的驿站。网络已经渐渐形成,但现在还不会动用这支隐藏的力量。
哪一天,当这些驿站可以将西北、中原与东北联成一体时,那才是它应当显示威力的时候。
接下去的消息还有不少,赵权翻阅速度越来越快。
山东的商业开发很顺利,巴掌城发挥了无比重要的作用。
留在太行山的齐福,在中原缉侦处赵贵的配合下,如今已经完控制了太行山东西的商道。正在闷声发大财。
麾下人马,已经增至千人。不是增加不了,而怕声势过大引起蒙古人的注意。多出的人马与家眷,都被送往南京府。
而且,自忽必烈离开中原之后,又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太行山附近向东北迁移人口。
榆林通道已经修建完毕,包括四个设施完善的小港口,还有三个随时可以运用的隐藏码头。
翻到最后一份信件,赵权终于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
“忽必烈在大理大捷,春后可能回归。”
大理啊,一个国家就这么被忽必烈轻松给灭了!
当然,可能不太轻松,但是前后还不到两年的时间。
是大理太弱,还是忽必烈太强了?
要知道,这可是忽必烈第一次领军啊!
凭此大功,哪怕蒙哥再不喜欢忽必烈,也必定会给他大量的赏赐。此后,飞黄腾达,大权在握,潜龙升天?
不行,得想办法把这货从天上拉下来!
赵权的心,沉甸了半天,终于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泉州安逸下去了。
也许,自己就不配拥有这种安详舒适生活的权利。
可是,在这种乱世之中,又哪里来的安详与舒适?
“我可能无法给你一个安定的生活,也不能保证你此生不会颠沛流离。你甚至会因为我,远离故国、令家人伤心失望、与族人反目成仇。—еńχúе㈠贰.cом
你,会后悔吗?”
“你会抛弃我吗?”赵子矜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赵权,脸带痴然地问道。
赵权微微一笑,“也许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对你保证的事,绝不抛弃!”
“那,以后呢?”
赵权虎着脸说道:“你要求不能太高,以后的事我哪知道!我只能答应你,有生之年,绝不抛弃!我死之后,随你改嫁!”
赵子矜甜甜一笑,“如此,足矣!妾身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
赵权两眼一翻,什么鬼?
你本来就姓赵好不好?
随即,心里又掠过一丝疑虑。莫非,她其实早知道自己其实是姓赵?
这事,还真不好说。说不定李勇诚这些天,心神激荡之际,已经被吕若娴给套问出了一些东西。
或者那个精明的罗氏,也应该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
也好,省得自己老觉着是在欺骗她。
“你确定,不后悔?”赵权两眼紧盯着子矜。
子矜缓缓地摇了摇头,“妾身自幼孤苦,身为宗亲,却不得不寄人篱下。自记事起,唯见母亲日夜忧心,终年不得欢颜……”
赵权心下,又生出了一些怜意。
“祖母难得一见。但每一见面,便会有诸多告诫,不得生事、不能抛头露面、需自重。
幼年懵懂之时,我尚觉委屈。长大成人之后,方知这是在替祖父偿债。
只是,我不明白,我与母亲,欠了赵家何债?
应该是,赵家欠我母子才对……”
子矜声音低沉,有些委屈,却没有任何埋怨的情绪。也没有把埋藏于心底的愁楚倾诉之后的舒坦。
似乎只是在叙说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一件事,这个人,让她有些同情、有些可怜、更多的而是无奈。
权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