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该不该去南京府?去了要干嘛?不去又能去哪?
稿城的列维及权家兄妹们要怎么办?
还有接下来这场战,自己这些人到底该跟谁作战,要怎么打?
还有,陈耀到底是怎么回事?必须得搞清楚。
然而,他却被忽察骚扰了一整个晚上,脑子里所有的事情依然是一团浆糊。
“忽察,嗯,王子!”蹲在边上的李勇诚,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在稿城,可是有一整栋酒楼啊,要不,你带着我们回稿城,别的不敢说,想喝酒,那简直是太简单了!”
忽察眼睛一亮,砸巴砸巴了嘴,随即说道:“你当我傻啊!用酒来勾引我?你们想趁机溜回稿城?”
李勇诚嘿嘿一笑,不再言语。
赵权却是心里一动,对着忽察说道:“好,咱们就谈谈酒的事!”
忽察看着赵权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稿城那,我们的确有个酒楼,叫石忽酒楼,现在是一个回回人在帮我们打理。你帮我把酒楼连着人都搬去南京府,如何?”
忽察斜视着赵权,鼻子喷出两口长哼,而后突然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说道:“这么晚了?真困啊,睡去了!”
说完,甩手离开,留下一脸愕然的赵权。
赵权一直以为,忽察是大乌泰为了防止只不干给自己下黑手,而委派来的,在暗中照顾自己的一张大王牌。
可是,等了一整个晚上,忽察不仅没有任何的表示,甚至对他要去稿城把“家”搬过来,都没有任何的兴趣,反而直接表现出了一丝不配合的猜疑。
这让赵权百思不得其解。
大乌泰的身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辛邦杰总是不肯明说,但他心中已经基本明了,一定是当年父亲在辽东的生死之交,否则不可能这么放心地把一千东真兵交给他,让他随意折腾,要知道,南京府所有的兵力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五千之数。【七八78o】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
不过,反正第二天负责断后的东真兵就会过来,到时一切疑虑自消。赵权也实在是困极,把自己扔进营帐之后,狂睡了一宿。
梦中,尽是跟大乌泰悲喜交加的相认场面,感动得他在梦里都笑出了如猪般的叫声。
第二天,从午时开始,赵权便在东真军营寨门口候着大乌泰,然而,一直到了日落之时,东真余部才迤逦而至。
原来的一千人的营寨,经过半天的扩建,已经足够容纳全部的三千东真兵。而且这次建得严谨了许多。赵权还特地让人把近百个装着骨灰的陶罐,摆在专门的角落里,留着战事结束之后带回南京府安葬。
直到两千东真兵全部入营之后,大乌泰才出现在了队伍的最后。脸上胡子虽然依旧四处横飞,身上的衣甲却是穿得一丝不苟。双眼迥然,一直盯着最后一个士卒进入营寨,自己才翻身下马。
赵权在边上,已经等着眼泪都快干了。他重新提起自己兴奋的心情,张开双臂,朝着同样张开双手的大乌泰奔去。
然而,极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脸上笑呵呵的大乌泰,却错过赵权,直奔他身后的忽察,一把搂住,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尴尬啊!
赵权用已经高举着的手臂,挡住并不刺眼的夕阳,看了看并不美丽的云彩。而后默默地转过身,牵着大乌泰的马,跟在相互嘻笑的大乌泰与忽察身后,入营而去。
“忽儿,听说你跟只不干打了一架?”
“我,现在叫忽察了!”忽察胸部一挺,大声喊道。
“噢?竟然敢叫忽察了!”
“架没打成,那厮受伤了,我就是胜了也不显本事。”
“算了,我看他就算受了伤,你也不是对手。”
“胡扯!我明天就找他练练!”
“哈哈,别――,你要出事了,我得陪葬啊!”
赵权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巨大的怀疑:这真的是那个辛邦杰曾经说过,要他们举家前去投奔的人吗?
大乌泰进营没呆多久,就又离开了,前去拜见只不干。
赵权一直等到深夜,也不见他来喊自己过去。
不仅如此,第二天,大乌泰都是与忽察混在一起,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赵权坐立不安,他一直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无法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是因为大乌泰不想认自己这个侄儿?还是他埋怨自己让他损失了近百个士卒?或是他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去南京府?
那,自己该去哪儿?带着几个兄弟回稿城?
然后呢?进太行山,占山为王去?
患得患失的赵权,数次想把辛邦杰揪住问个清楚,但是每次看到他也一副忧虑模样,又只能强摁着自己,他甚至有些害怕从辛邦杰嘴里听到他最不愿意听的那个结果。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把赵权折磨到了第四天早上,辛邦杰才兴冲冲地过来,拉着他来到大乌泰的营帐。
“见过大――大将军!”赵权见着满脸温和的大乌泰,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大乌泰一把搂过赵权,双臂勒得他一瞬间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好!不愧是赵镝那个家伙的儿子!”
没等赵权反应过来,大乌泰又对着辛邦杰说:“你先出去瞧瞧,好不容易把忽察支走一会,你再想个法子拖他一阵。”
赵权脑子里总算有了些清醒,他随即对着辛邦杰说道:“你找小耀、还有勇诚他们,跟忽察去比比飞去来器。”
辛邦杰略微一怔,那东西是原来他带回来给小孩子们玩的,被赵权改造后,成了一个有点实用的暗器。
辛邦杰很快地就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出帐而去。
“来,让伯伯看看!”大乌泰扯过赵权,从脖子开始捏起,然后是胳膊、腿,又给他胸口擂了一拳,让赵权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毛驴。
“身子骨还不错,还是瘦了些,比你父亲当年可瘦弱多了!”大乌泰一边捏着一边嘿嘿而笑。
“大伯伯!”赵权的眼泪快出来了,一半是委屈,另一半是被捏疼了。
“来,来,先坐下再说!”大乌泰扯着赵权在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