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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后来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回忆,他们当时值夜班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结果门口进来了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是泥土的湿淋淋的西装,头发被雨水打湿遮住了脸,但还能看得出来长相不凡。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泥泞的女人,女人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倚靠在他的怀里,凌乱的长发遮挡着大半张脸,发丝还在往下滴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至极。
他们从医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病人看了无数个,却没有见过这样的画面,那个男人的眼圈发红,眼里满是血丝,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女人的脸,见到他们就忍不住跪在了地上,撑着最后一口气,语气哀求:“求求你们救救她,不管要多少钱,求求你们救救她”
“您放心先生,我们一定会的,您先起来。”封宁被抬进了手术室,医生护士想把跪着的程垣拉起来,结果发现对方彻底晕了过去,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刚才的女人。
护士惊讶地叫了一声:“天哪,他的身上是伤口啊,连脚都磨出水泡了,这是抱着人走了多久啊”
封宁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洁白的墙壁,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她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之前她也在医院躺过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每天闻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毒水味。
除了消毒水味,还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封宁有些迟钝地转了转头,看向床头摆放的小雏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静悄悄的。
她的手上还打着吊针,额头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封宁手指轻轻地碰了碰额头,疼得缩了缩身体,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在她昏迷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反复在叫自己的名字,但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看。
残留的记忆是她从斜坡上滑下来,撞到了一块石头,后来的事情她就不清楚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命丧黄泉,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找到了自己,还把自己送到了医院。
她还在思索的时候门打开了,封煜和安澜站在门口,看到她醒了,安澜几乎是飞奔过来扑进了她怀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封宁的衣服:“阿宁你终于醒了,我和你哥都快吓死了,都是我们的错,当时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待在那里,你都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当时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和你哥都快被吓晕过去了,还好你没事,呜呜呜”
封宁拍着安澜的肩,见她实在是哭得伤心,也不好问她,只能求助一般地看着封煜:“哥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你怎么找到我的啊,我还以为我要死在那里了。”
封煜闻言表情更难看,随手把门关上,扯了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不怒自威的目光让封宁有些害怕,记忆中他哥很少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下一秒封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渗着寒气:“你也会怕死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当时我说什么来着,你偏偏不听,幸好是被及时送到了医院,你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吗?三天,整整三天。”
“我们接到电话赶过去的时候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还发了高烧,差点烧傻过去,每天就靠着营养针续命,甚至快挺不过去,封宁,我不想再看到你躺在病床上了的样子了你知道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点心?”
封煜的每句话都戳中了她的心,封宁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这次确实考虑不周,她之前就出过一次事,封煜对这个事情格外敏感,当时对她开公司的事情才会那么反对,封宁心怀愧疚,只能默默地接受着封煜的教育。
安澜从她怀里抬起头,哭得发红的眼睛不满地瞪了封煜一眼,转过头来又是一副充满爱怜的神情:“阿宁不要听你哥的,他就是这么脾气暴躁,这次的事情是意外,你没有任何错,你不要乱想知道吗?我们都很担心你,你醒过来就是最好的结果,其他的就不要管那么多了,还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封宁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感觉好多了,放心吧嫂子,这次的事情我确实考虑不周,下次我会更加小心的,我知道哥也是为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