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显化真身,让我尝尝你的血肉。”
林天神色淡漠,丝毫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说话之间,大道法则若隐若现,发出阵阵低鸣。
恢弘法身冲天而起,横跨诸多星域,伟岸身形向下望去,眸中激射璀璨神光。
两道眸光扫射诸天,落在红甲男子身上,炽热的气浪升腾而起,赤红色的烈焰也仿佛随风摇曳的烛光,变得不再具有任何的威势。
诸多生灵纷纷退去,给予二人尊重,让出一个足够战斗的空旷区域。
红甲男子就不说了,身为圣族生灵,他的实力在这群妖族之中,占据着极大的主导权。
说是妖族此次行动的领头人都不为过。
至于林天,身份层面自然是丝毫不差的,虽说境界较低,但仅仅只是一个交锋,便赢得了在场双方的认可。
这种层次的大战,若是距离太近,肯定是会被战斗余波伤害到的,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你似乎还不如本少先前随手捏死的玄鬼蛟,要不再回去练练”
林天居高临下,大道法身矗立星穹,不慌不忙间,言语之中充满了轻蔑。
当然了,圣族之中,地位实力极易区分,单看大道法则的层次即可,他一眼就能够看出,眼前这家伙,绝对不是玄鬼蛟能够碰瓷的。
但既然都是大战了,谁愿意放过任何攻心的机会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想的一样,红甲男子闻言,顿时火冒三丈,虽然此前他便已经怒气冲天。
但那仅仅只是针对林天与墨晴之间,曾经的关系。
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侮辱,身为圣族的一份子,玄鬼蛟一族什么样子,他还能不清楚
无论是放在以前还是现在,玄鬼蛟甚至连跟他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可林天却说他连玄鬼蛟都比不了,他当然是忍不了的。
以至于,林天的话音刚刚落下,红甲男子当即奋起,萦绕在他周围的大道法则疯狂涌动,而后化作滔天烈焰。
恐怖的烈焰如同星星之火,迅速引燃大道本源,犹如风助火势,直扑星穹的火海,笼罩数个星域。
诸多星域被瞬间点燃,曾经也辉煌过的星域,被烈焰彻底焚烧殆尽,以这种方式,最终归于寂静。
这一手,直接让原本已经退却很远的众多强者,又往后退了很远,生怕被这恐怖的火焰沾染。
仿佛只要沾染到半点火苗,身体便会被彻底焚烧殆尽,绝无任何回转的可能。
不知是不是为了给二人让开位置,导致双方阵营之间,隔开遥远距离,还是单纯只是想要先看到二人分出胜负,双方强者纷纷停手,皆驻足观望。
“不过小术尔。”
林天面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恐怖烈焰,依旧风轻云淡,抬手一剑,由大道法则凝聚而成的巨剑斩落。
将整个星域斩成两半,滔天火海分散开来,犹如燃烧正旺的野火,突然遭遇大雨倾盆,即便尚未完全熄灭,却也是威势不再。
“散!”
林天低喝一声,剑气长龙席卷而出,所过之处剑痕密布,空间出现众多细密的裂纹,就连火焰,也被切割成无数部分,分布在星域各处。
“这小子有点能耐,但却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如此近距离与圣族火族交手。”
“赤心乃是圣火族之中,极为强横的存在,刚出世时,便曾以滔天烈焰,将一位破道境大妖焚烧殆尽。”
“据我所知,圣火族的本命神火,以大道法则为燃料,足可焚烧大道本源,这位人族虽然不弱,终究却是差了一些。”
“嘘,切莫让他听了去,从而有所防备。”
“防备个屁,当他踏足火海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他的死期,只不过是时间快慢而已。”
“这小子一死,我们是否要继续伪装成人族”
红甲男子身后,一些熟知圣火族以及他自身能力的妖族天骄,低声谋划起来。
在他们看来,林天一死,或许就能够继续伪装成人族,如此一来便会给人族内部带去巨大的骚乱。
疑神疑鬼都是轻的,没准直接大打出手,因为内耗战死诸多人族修士。
这自然是他们想要看到的画面。
很有趣的一点在于,由于人族自古便在灵智方面,略胜妖族一筹,故而许多妖族经历过诸多嘲讽之后。
越发的想要在谋略一项证明自己。
以红甲男子的实力,以及不下于十位圣族生灵带领,即便是此地人族占据绝对数量优势,在妖族看来却也并非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现在,拥有如此有利的先决条件,不少妖族天骄,决定重新混入人族,让人族内部产生内乱。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林天战死的前提之下。
如若不然,所有人都被标记,所谓的伪装就跟没有一样,深入人族之中,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进行兜底,此种行为如同送死无异。
“圣火族”
战场之上,林天将周围的声音纳入耳中,悠然道:“不知比起我族薪火,孰强孰弱。”
人族薪火,早期只不过是人族始祖,收集的一道,由天雷引燃的野火,但在代代相传之下,却成了人族发展壮大的根本。
至今,人族薪火更多的,早已经成了一种象征意义,真正从上古燃烧至今的薪火确实存在不假,只是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无法接触。
然而,林天所说的,自然不是被保存起来的至宝。
而是他在无数寂灭世界之中,看到无数人族崛起时,所参悟的意境,代代相传,薪火不绝!
林天意念微动,体表立即浮现赤红色的火焰,那是一种超脱于世界所有火焰的非同寻常之物。
只是看起来,却如同凡间村妇,为其丈夫熬粥时,点燃薪柴出现的火焰完全相同,古朴无华,甚至令人感受不到任何炽热的温度。
但,薪火所出现的瞬间,立即让在场所有人族神情一滞,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天。
只不过好在,这些人毕竟实力不强,不似陆无为亦或者说青枫道人,知晓更多的内幕。
如若不然知晓薪火的真正含义,此时此刻的心情,可就不只是惊骇那么简单了。
“没用的。”
红甲男子声音冰冷至极,不带有一丝感情,只是此刻却已经将自己的怒火完全收敛。
看着林天的眼神,更像是看着一具尸体,亦或者说看着诸天万界之中,随处可见的石头沙土。
在他眼中,林天俨然变作死物。
只见他抬起右手,林天手中的薪火之中,忽有大道法则震荡,一股金色的烈焰随之升腾而起。
刹那间,恐怖的高温近乎让林天有些许承受不住,而即便是相隔遥远的生灵,也只觉得体内大道法则在与之共鸣。
所有人连忙进行压制这股悸动,如若不然,他们丝毫不怀疑,用不了多久,自己体内的大道法则,会如同此刻的林天一样,被点燃,从而将他们焚烧殆尽。
“这便是圣族的伟大之处!”
红甲男子抬头挺胸,目光睥睨,语气更是高傲至极,有一种凌驾于诸天万族之上的豪情万丈。
“一旦你接触本座的圣火,再使用大道法则,大道法则便会被圣火点燃,纵然是你摒弃大道本源,也无法扑灭,此火将追随你一生,直至将你焚烧殆尽!”
红甲男子已经不再动手,甚至身体上的赤红烈焰,也开始消散。
他露出极为轻松惬意的表情,悠然笑道:“不过你放心,你这一生,没剩多少时间了,倒不至于承受太久苦痛余生。”
虽然已经自觉胜券在握,但他却并不着急着去对付在场其他的人族修士。
他要欣赏林天被焚烧殆尽的美好画面。
要看到林天在漫天烈焰之中,不断哀嚎,直至跪地求饶的场景。
然而,就在他用圣火,在脚下凝聚一柄太师椅,坐下正准备欣赏之时。
林天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说开心吧,谈不上有多开心,却也绝对算不上痛苦。
好似在极为严肃的场合,想到了某种令人开心的事情,却因为环境使然,不能笑出声,只能不断憋笑,直至憋不住的临界点一样。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这所谓的圣火,也不过如此。”
林天挥手,手腕同时轻抖,在他体表燃烧的金色火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猛烈的薪火。
“这不可能!”
红甲男子瞬间一激灵,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骇失声道:“这是什么火怎么可能隔绝圣火燃烧大道法则”
他以前看到的人族薪火,可不是这样的。
即便圣族从神坛之上跌落,可他圣火一族,对于火之大道的掌控,却是从未有过动摇的。
当年的他,也是因为被人族找到了弱点,从而利用克制关系,将其击败的而已。
以他的实力以及高傲,当初的那种结果,就已经让他感觉到无法接受,更别说现在的场面了。
“我承认,仅仅只是你的火太弱了而已。”
林天挥手间,收回薪火,他发觉这东西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蕴养,暂时来说,不能说是用处不大,但攻击性却还是有所欠缺的。
至于为何能够熄灭金色火焰,其实也并非是薪火的功劳。
按理来说,倘若两位在用火上,浸淫多年的强者交锋,最后必然会触及到火之大道的争夺。
但红甲男子所在的圣火族不同,身为圣族,他们本身就是从大道本源之中演化而来,甚至于说是各种大道的化身也能说得过去。
在这方面,林天此时使用的薪火,显然还涉及不到大道相争这个层次。
但是,对方引以为豪的天赋神通,面对他时,注定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所使用的大道,并非是简单的,用圣族道韵淬炼过,而是以道生道灭两种创世之力,经过不断强化之后的产物。
与当下世界的大道法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
如此一来,圣火能够点燃他的大道法则,那才是奇了怪了。
至于之前为何突然被金色火焰笼罩,则完全是因为红甲男子此前设计,在他周身所留下的大道法则。
简单来说,就是红甲男子之前留了一些燃料,再以特殊的方式将其引燃,但燃料燃烧殆尽之后,火焰自然熄灭。
林天甚至于什么都没有做。
“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手段,如果没有的话,你恐怕是成为晴儿附庸的资格都没有。”
林天一步步逼近满脸骇然的红甲男子,看似很慢,但却实则一步跨过半个星域,转瞬间便来到红甲男子身前,并且继续使用攻心之法。
压倒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稻草。
此时此刻的对方,情绪已经不太正常了,他自然是要更进一步抓住机会,不给对方任何缓过神来的时间。
“这绝无可能!”
红甲男子目眦欲裂,几近疯狂道:“你绝不可能熄灭圣火,你一定是使用特殊手段,将其掩盖了而已。”
“对,此时的你,一定承受着焚身之苦,不知道如何处理,只能强撑着,意图让我产生动摇!”
他一边说着,情绪一边平复下来,也不知道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话语,还是当真如此觉得。
总而言之,他竟然真的给自己安慰好了,并且冷冷地看着林天,继续催动圣火。
“本来不想让你这么痛快的死去,但很可惜,你必然扛不住圣火焚身!”
红甲男子意念微动,喃喃自语,但却愣在原地,所有的话语皆堵在喉咙之中,如鲠在喉,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并没有看到,所料想之中,圣火升腾,焚尽林天一切伪装,而后林天满地打滚,疯狂祈求他,让他放过的画面。
只见林天云淡风轻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戏谑之色,莫说是被金色火焰吞噬,周身哪里有半点金色火焰
见此情形。
不单单是红甲男子神色骇然,在场所有的圣族生灵,除了某一位之外,所有人的眉头紧锁,显然全都没有预料到。